“這是……”
“螢火蟲。”陸恩儀輕聲解釋道，“在戶外營的時候，商執聿抓的。軒軒很喜歡，朵朵那里也有一個。”
提起商執聿的名字時，語氣很平靜。
商衍還是忍不住酸。
他轉過頭，深深地看著陸恩儀，斟酌了一下，意有所指地問道：“恩儀，商執聿現在又這樣……強勢地介你的生活，你不會覺得反嗎？”
陸恩儀沉默了片刻。
轉頭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兒子，然後回過頭來，對上商衍關切的目。
臉上只有看了世事後的淡然。
無所謂地笑了笑。
“我阻止不了別人的行為和想法。”
“但我可以支配我自己的。他想做什麼，是他的事。我接不接，是我的事。”
不再是那個會因為商執聿的一舉一而牽緒的陸恩儀了。
商衍看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為的堅強而欣賞，卻也為的銅墻鐵壁而到一無力。
而就在這時。
“嘩啦！”
廚房似乎傳來了摔東西的靜。
陸恩儀和商衍都是一驚，下意識地對視一眼，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廚房里，商執聿正站在水槽邊。
他的腳下，是兩只摔得四分五裂的青花瓷盤的碎片。
他手里還拿著一塊沾滿泡沫的海綿，看著一地狼藉，臉上卻毫沒有闖禍後的愧疚之心。
看到陸恩儀和商衍一前一後地出來，他才慢條斯理地放下海綿，彎腰開始清理現場。
陸恩儀的臉冷了。
“抱歉啊。”商執聿將碎片撿進垃圾桶，抬起頭，對上陸恩儀微冷的目，煞有介事地道著歉，“手，摔了兩個盤子。明天我賠你一套新的。”
“不必了。”陸恩儀直接開口趕人，“商總，時間不早，你該回去了。”
商執聿臉上的表僵了一下。
他下上那件可笑的圍，隨手扔在料理臺上，點了點頭，“是時候不早了。”
他了手，大步走到商衍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了商衍的手臂。
“商衍，聽見沒？這麼晚了，人家大人孩子都要休息了。咱們也別在這兒打擾了，快走吧！”
商衍猝不及防。
他皺起眉，想把手回來，卻發現商執聿攥得死。
他就這樣，在陸恩儀錯愕的目中，幾乎是半拖半拽地把商衍也一起拖走了。
防盜門在他們後關上。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
房子里仿佛還殘留著那兩個男人強大的氣場，但轉眼間，又只剩下和沉睡的兒子。
陸恩儀站在原地，看著垃圾桶里那堆盤子的碎片，無奈地長長嘆了口氣。
商執聿，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樓下，商衍一出電梯，就用力甩開了商執聿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抓皺的袖，溫文爾雅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
“商執聿！”他低了聲音，“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公平競爭，誰也不許用不彩的手段嗎？”
在廚房故意摔盤子吸引注意，然後又強行把他拖出來，斷絕他和陸恩儀獨的機會。
這種行徑，在他看來，卑劣又稚。
商執聿雙手兜，面對商衍的指責，甚至還輕笑了一聲，反相譏：“我這就是公平競爭。我既沒有背後捅刀，也沒有從中作梗，怎麼就算不彩了？”
“商衍，你可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商衍冷笑一聲，“你今晚的行為，哪一點跟君子沾邊？你這是在耍無賴！”
“隨你怎麼說。”商執聿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今晚這場仗，他雖然贏得狼狽，但起碼，商衍也沒占到半點便宜。
看著商執聿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商衍心頭的火氣反而漸漸平息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目變得銳利。
“你在這里這麼殷勤，耍這些小聰明，又有什麼用？”
“難道你忘了，恩儀當初為什麼要跟你離婚嗎？”
“你的母親、安煙，還有安煙後依仗的安家……”
“這些問題，你一個都沒有解決。”
“商執聿，你告訴我，”商衍向前近一步，“就算恩儀一時心，重新接了你，又有什麼用？”
“讓帶著軒軒回到那個讓窒息的商家，繼續你母親的氣，繼續活在安煙的影之下，繼續過之前那種委屈抑的日子嗎？”
“你憑什麼認為，會愿意為了你，再跳一次火坑？”
換做是以前，商執聿或許會被這番話激得暴怒或者潰敗。
但現在，不會了。
“商衍，”商執聿聲音異常平靜，“有些東西你看不到，并不代表我沒做。”
商衍挑了挑眉，顯然不信。
商執聿扯了扯角，“五年前，你就拿這些話來刺激我，著我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讓我接跟陸恩儀離婚是最好的結局。那時候，我信了。”
“可現在，”商執聿的目驟然一變，“這些對我已經都沒有用了。”
“我的母親、安煙、安家……這些爛攤子，是我親手造，自然也該由我親手來解決。”
“我商執聿就算最後失去一切，也一定是由陸恩儀來判定我的死刑，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話音落下，商執聿開車離開。
他罕見的回了俞清禾的住所。
坐落在市中心富人區的獨棟別墅，從冰冷的雕花鐵門到心修剪的法式園林。
但在商執聿眼中，這里只是華麗沒有溫度的牢籠。
客廳里，俞清禾看到進來的人是商執聿時，臉上的不耐瞬間化為毫不掩飾的責備。
“你還知道回來？這幾天人去哪里去了？”坐直，聲音尖銳，“安煙的電話都快打到我這里來了！”
商執聿沒有理會一連串的質問。
他下外套，隨手扔在一旁的椅背上，徑直走到對面的沙發坐下。
“媽，我已經跟你說了很多次了。”
“我不喜歡安煙，我不會跟訂婚，更不會跟結婚。你為什麼就是不死心？”
俞清禾保養得宜的臉被氣到有些扭曲。
“安煙有什麼不好？”厲聲質問，“跟你是青梅竹馬，一顆心全撲在你上！為了你，了多罪？”
“況且安家跟我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強強聯合，對你的事業只有好沒有壞！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到底在執拗什麼？”
“要一直想著那個陸恩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