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軒握小拳頭,一臉堅定地補充道:“但是我以後也要賺好多好多的錢,讓媽咪不用再那麼辛苦。”
“辛苦?”商執聿的目閃爍了一下,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中。
“軒軒,你媽咪一個人帶著你,一直都很辛苦是不是?”
“是呀,”陸景軒點了點頭,毫不設防地開始分他和媽媽的過往,“在國外的時候,媽咪白天要去上課,還要做研究,總是很擔心我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哭。”
“我小一點的時候,也找過阿姨來陪我,但是那些阿姨脾氣都不太好,會掐我。”小家伙說著,撇了撇,“後來我就跟媽咪說我不需要阿姨了,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但媽咪還是不放心,每天只要一下課,就會立刻和我視頻通話,檢查我有沒有好好吃飯。”
孩子口中平鋪直敘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鈍刀,在商執聿的心上凌遲。
他幾乎可以想象出,陸恩儀在異國他鄉獨自養孩子的艱難。
于是,他忍不住問陸景軒:“那你會不會……想起你爸爸?”
陸景軒看了看他,眼神里閃過一不屬于這個年紀的復雜緒。
他含糊地踢了踢腳下的石子:“還好吧。以前沒見過的時候,想過。後來見到了……還是覺得媽咪最好了。”
見到了?
商執聿沒太聽懂孩子這句話里藏的深意,只當是言無忌。
然後又帶著私心問道:“那軒軒介意你媽媽給你找一個新爸爸嗎?就是會對你和媽媽都很好的那種?”
陸景軒突然停住了腳步。
午後的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一高一矮。
小家伙盯著地上的影子看了許久,然後忽然抬起頭,莫名問了一句:“商叔叔,那你是不是想讓我你爸爸?”
爸爸?
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像一束最絢爛的煙火,在商執聿的腦海里轟然炸開。
他整個人都因為這個稱呼而徹底愣住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從心底升騰而起。
“軒軒,你……”他有些激的問,“是不是……你媽媽跟你說過些什麼?”
莫名陷狂喜的男人,似乎徹底失去了他平日里引以為傲的睿智與察力。
固執地以為,這是陸恩儀在家中向孩子釋放了什麼積極的訊號。
然而,他和陸景軒的頻道似乎完全沒有對上。
看著商執聿那雙驟然亮起的眼睛,陸景心里嘆了口氣。
“沒有呀。”他干脆地回答,“算了,商叔叔,我們還是踢球吧。”
說完,他便掙了商執聿的手,抱著足球,小短在的草地上跑了起來。
商執聿眼中的芒黯淡了下去。
原來……又是他自作多。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很快收拾好緒,配合著陸景軒玩起了的足球。
自從陸恩儀離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放松的時刻了。
正好,微風不燥,孩子的笑聲像是最聽的音樂。
雖然作別扭,後背的傷口也時不時傳來撕扯般的疼痛,但他的角卻始終噙著溫的笑意。
就在這時,管家匆匆從主宅的方向走了過來。
“先生,老太太來了。”
商執聿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
老太太這陣子一直不太好,心臟的老病時常發作,所以商執聿特意代了所有人,必須瞞著他傷的事,就是害怕老人家知道了會擔心上火。
可這麼大的事,又怎麼可能真的瞞得不風。
老太太到底還是知道了,并且不顧眾人阻攔,堅持要親自過來看他一眼才放心。
商執聿對陸景軒招了招手,溫聲道:“軒軒,我們先休息一會兒,進去喝點水好不好?”
他帶著陸景軒回到大廳,商老太太正由傭人扶著坐在沙發上。
然而,當看到跟在商執聿邊的陸景軒時,表頃刻凝固。
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執聿,這孩子是?”
“,”商執聿老實回答,“這是陸恩儀的兒子,陸景軒。”
然後他低下頭,對陸景軒說:“軒軒,太。”
陸景軒非常乖巧地喊道:“太好。媽咪跟我說過您。”
老太太一怔,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慈祥一些:“哦?你媽咪都跟你說什麼了?”
陸景軒想了想,認真地回答:“媽咪說過,有一位太對很好。”
毫無心機的話,讓商老太太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自從商老爺子收養陸恩儀後,是真的拿當親孫疼的。
所以陸恩儀不管跟商執聿鬧的再難看,也從來沒有忘記過跟的。
只是,老太太越看陸景軒就愈發覺得這孩子的某些神態,怎麼……怎麼和商執聿小時候那麼像?
趁著陸景軒被管家帶著去倒水的間隙,老太太立刻拉住商執聿,低了聲音問道:“恩儀來過了?這孩子怎麼會在這里?”
“上午來的,後來工地上有急事,就先過去忙了。孩子留在我這兒,我幫忙看一下午。”商執聿解釋道。
老太太立即敏銳地領會到了其中的重點,眼中重新燃起希:“放心把孩子一個人留給你。那你們是不是要復合了?”
商執聿搖了搖頭,聲音里帶著苦:“那倒沒有。只是……前陣子我救了軒軒,這孩子最近跟我親近一些。”
就在這時,陸景軒小心翼翼地端著兩個玻璃杯走了過來。
他將其中一杯穩穩地放在茶幾上,又將另一杯遞到商執聿面前,一本正經地說:“商叔叔,喝水。媽咪說,病人也需要多喝水的。”
“好。”商執聿溫和地一笑,接過了水杯。
兩人幾乎是同時微微仰頭,吞咽的作,甚至連舉杯時手肘的角度,都帶著一種驚人的同步。
那一瞬間,老太太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
商執聿小時候的樣子,他自己大概早就忘了,俞清禾那個只顧著自己的親媽恐怕也想不起來。
但作為幾親,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即便容貌還未出多相似,但這詭異的悉應該并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