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不舟和黎软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红灯依然亮着。
秦晟之站在走廊上来回踱步，脸沉重，已在手术室外候了一个晚上没睡。
黎软一走近，就看到了他脸上的疲惫，眼底布满红丝，眼圈也是红的。
绪正被极力压抑着，一旦手术室传出什么噩耗，他怕是会当场发疯。
黎软轻了声音问：“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大嫂养胎养得好好的，还没到预产期，怎么会突然……”
秦晟之深深闭了闭眼，沉着脸道：“昨晚回老宅吃饭，爸带回来那对双胞胎在厅里嬉戏打闹，先是撞到了明漪的腰，后来明漪踩到了地上的皂水渍，摔了一跤，羊水破了。”
黎软听着都觉得心惊：“好端端的，地上怎么会有皂水？”
秦晟之脸更沉了。
“听说是爸带着那对双胞胎做皂水吹泡泡，但是在那两个孩子房间里玩的，房间在四，不知道大厅里怎么会沾上皂水。”
江明漪肚子里的宝宝，可是秦氏的下一任继承人。
这里面恐怕大有问题。
谈话间，徐静和牧怜云来了。
两人昨晚已来过一趟，回去睡了个觉，又过来陪秦晟之守着。
徐静面淡定，安大儿子：“晟之，别太担心，医生不是说了，剖腹产可以保住明漪母子平安。”
黎软注视着徐静，总觉得怪怪的。
黎软试探问：“秦太太，你老公的私生子差点害了你的亲孙子，你一点都不着急？也不生气？”
徐静这才侧目看，似乎心还不错，破天荒的跟解释：“当然着急，但我再着急也帮不上忙，还得看这群专业医生，我也确实生气，不过老太太已罚了那对小野种，”
“让秦振带出去养，以后除了逢年过节不准带回老宅，临走前狠狠罚了一顿，打了个屁开花、痛哭流涕，也算替明漪出了口恶气。”
黎软看到说这番话时，脸上流出痛快之。
牧怜云难得没什么存在，安安静静挽着徐静的胳膊，站在徐静侧扮乖乖。
黎软的视线却是落到上。
秦振那对私生子黎软上次见过，国外长大，天真烂漫的，不像是这么多心眼子。
而且他们实名制害江明漪没有任何好，就算影响了秦晟之的继承人地位，也还有秦不舟，秦家的继承权怎么都不可能落到私生子头上。
直觉让黎软觉得这事跟牧怜云脱不了关系，之前就看不惯江明漪怀孕秦家优待，抢走的风头。
黎软思路清晰，回问秦晟之：“大哥，昨晚的家宴，牧怜云在场吗？”
秦晟之正要答，徐静先一步道：“怜云心疼我，最近都回老宅住，天天陪着我。”
黎软懂了：“哦，所以事发前几天，牧怜云一直在庄园，想必萝拉和罗恩在玩皂水的事，也是知道的吧。”
徐静黑了脸：“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家怜云？”
黎软不说话，是默认的意思。
秦不舟凑到秦晟之边，表跟着变得严肃，低声问：“大哥怎么看？”
秦晟之脸极沉，不语。
“软姐姐，不是我。”牧怜云弯弯的细眉皱起委屈，“我只是秦家的养，我害大嫂没有任何好。”
说着，走上前，牵起黎软的手，眸子里的弱我见犹怜：“软姐姐，你相信我。”
徐静：“你跟解释什么，已不是秦家人，管不了秦家的事。”
黎软有些厌烦，正要把手收回来，牧怜云贴近耳边，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
“制作皂水吹泡泡的玩法，是我教的。”
黎软听着最后几个字，心头陡然一沉。
果然是。
只有黎软看见的时候，牧怜云角浅浅地勾了勾。
那张脸换上了无辜纯净的笑容，却令人心惊。
黎软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一耳。
“啪——！”
打人的响动，把走廊上的几人都吓到了。
牧怜云站不稳，捂着脸往后跌了几步，靠到徐静怀里。
徐静扶住，怒目而视：“黎软！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当着我的面打怜云！”
“因为犯贱！”黎软毫不客气地骂，“脑子有病！你不赶紧把送去神病院关起来，迟早要被你自己养出来的蛇蝎毒妇玩死！”
徐静正在查看牧怜云脸上的伤。
红痕很快印上那张原本惨白薄的脸颊，牧怜云眼里噙了泪，挨了打，像是怕极了，在徐静怀里不敢吱声。
徐静越看越生气，朝黎软走过去，扬起掌就要替牧怜云打回来。
“妈！”
眼见形势不对，秦不舟三两步横到两人中间，握住了徐静的手腕，“大嫂还在手术室抢救，别在这儿闹。”
徐静惊了一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眼瞎的蠢东西，是谁在闹事你看不到？怜云白白挨了一掌，你看不到？”
秦不舟哑口无言，依然坚持护在黎软前。
“秦不舟。”黎软喊了他一声。
他侧目看去，黎软的第二个掌就这么落到他的脸上。
掌声清脆，力道只增不减。
黎软眼神冰冷：“我把大嫂当朋友，如果和宝宝不能平安，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好妹妹。”
秦不舟抿了抿角，眉心皱起，却没发怒，没什么脾气似的承的迁怒。
徐静一怔：“你这个疯婆娘，你还敢打我儿子？！”
黎软面无表：“如果他不凑过来，这个掌刚才会落到你的脸上。”
“……”徐静不屑冷笑，“大逆不道的东西，你还想打我？！我可是你的……”
末尾，哑了声。
们已不是婆媳。
徐静板着脸，命令：“怜云报警，我要让为这两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