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舟臉變了又變,扎心的話一波又一波。
他確實很清楚黎有多喜歡裴敘白。
但面對裴敘白的表白,黎不也沒答應。
會不會是因為肚子里寶寶,心里還是念著他的……
想到這里,心里勉強有一藉。
秦不舟語氣散漫,一字一頓:“還有一句話,打是親,罵是,心里肯定還是有一點我的位置。”
戚硯笑得不行:“可也不打你啊,我聽說上次還把牧憐雲臉都扇腫了,十幾個掌連續招呼,照你這意思,對牧憐雲豈不是得死去活來?”
“……”
連被黎扇最多掌的那個人都不是他。
秦不舟不爽,悶悶不語。
戚硯察覺到他氣息特別低落,也覺得自己好像較真得過火了,語氣和不。
“別灰心,你對黎還是不一樣的,至你是第一個被刀子的人。”
“……”
不安還好,秦不舟更難了。
手背上完藥,火燒火燎的疼,熱痛似要掀起一層油皮。
痛意好似蔓延全,連心臟都一一地疼。
他懨懨地靠著沙發背,不再看戚硯一眼:“滾吧,沒一句我聽的。”
戚硯嘆息一聲。
看兄弟被傷得這麼深,戚硯心里還是不忍的,好聲好氣地勸:“舟二,放下吧,京都那麼多漂亮的水仙蘭花,何必貪這一株帶刺玫瑰。”
玫瑰扎手,卻實在人。
從七年前夜跟黎的初遇開始,秦不舟就一點點陷進去了。
那時候黎總是喜歡靠近裴敘白,偶爾跟他說話就結結,畏畏,跟裴敘白卻能談吐自如,自信又笑。
好不容易豁出去算計了那麼一回,才終于把人娶到手。
放下,談何容易?
秦不舟不想再搭理戚硯,閉上了眼,整個人周遭著森冷勿近的氣息。
等黎從錄音棚試完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發現秦不舟還沒走。
男人腦袋側靠著沙發扶手,雙眸閉,就這麼坐著、以不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黎走過去,抬起腳尖,輕了秦不舟的小。
“秦不舟,醒醒,這是我的辦公室,不讓隨便大小睡。”
男人長卷的睫輕眨,半睜開眼,視線緩緩落到上,低啞喃喃:“老婆……”
黎瞬間冷下臉。
都離婚多久了,還來惡心?
盡管腦子渾渾噩噩,視線有些模糊,秦不舟還是到來自黎上的冷意。
他被燙傷的手緩緩抬起,輕拽住黎擺,聲音有氣無力,有些黏糊:“我好像……發燒了。”
黎彎腰,掌心探到他額間。
確實有些燙。
黎不解:“我記得你一直很好,很生病,現在這是怎麼了?燙傷了手也能發燒?”
池鳶那茶水難道是潑進他腦子里了?
重新直起腰,語氣冷淡:“又跟我演戲?”
“沒演。”
秦不舟從前確實強健,但自從挨了那一刀,沒能在醫院好好修養,質就變差了許多。
但他不是被燙傷的原因,是昨晚從夜離開後,就被去了秦家莊園。
池父池母把他曝晨曦星途黑料、關池鳶的事告了狀。
秦振罰他在祠堂跪省。
他堅決不肯放過池鳶,生生跪了個通宵。
冬季的夜晚極冷,寒氣侵,他能拖著疲憊的熬到現在,已經是疲力竭。
但他沒解釋這麼多,隨口道:“昨晚沒睡好。”
黎語氣緩和不,態度依然冷冰冰:“沒睡好就回家睡覺,發燒了就去醫院,你賴在我這有什麼用。”
“老婆……”
秦不舟又喚了一聲。
聲音當真是虛弱綿極了。
他拽著黎的擺,輕輕扯了下,薄幾次張合。
膝蓋疼,手疼,頭疼,心更疼。
渾哪哪都難。
想要老婆抱。
但這話,秦不舟不敢說。
黎不一定同意抱抱他,但一定會請他吃耳。
“我躺會就能好,你就當憐憫我一回,讓我……躺躺。”
末尾兩個字輕得像是從嚨里出來的,說完他便閉上眼,再次陷昏沉。
被燙傷的手,始終拽著黎的擺,不肯松手。
黎嘗試了幾次,擺扯不。
畢竟做了三年夫妻,太了解秦不舟。
生病的時候,也是最脆弱的時候。
秦不舟很生病,但只要生病難,就特別黏。
再次俯,掌心試秦不舟額頭的溫度。
更燙了。
只好給裴敘白打電話:“你這會有空嗎?秦不舟好像發燒了,賴在我這不走。”
裴敘白頓了兩秒:“剛忙完,地址發我一下,我現在過來看看。”
黎把工作室的位置分到裴敘白的微信。
等了一分鐘,裴敘白發來消息回復。
【離我這邊不遠,等我二十分鐘】
黎回了句【好】,落座到秦不舟旁邊,沉默地玩起了小游戲,靜靜等待裴敘白過來。
秦不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半瞇起眼,盯了好一陣。
虛弱沙啞的嗓音沒由來道:“黎,你為什麼始終覺得牧憐雲在我心里,會比你重要?”
羊了個羊最後的格子卡了一個線團卡牌。
黎手機屏幕的手停住,沉默半晌才平靜答:“你上次說讓我換個角度,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是你做的事,告訴我這個答案。”
每一個紀 念日的缺席、每一次焦急抱走發病的牧憐雲、定期的高奢小禮和三個億的紫宸別院。
無數次期盼和失,讓這個認知在心里深固。
秦不舟從前有多寵牧憐雲這個養妹,全看在眼里。
他現在越是想跟牧憐雲撇清關系,越是讓覺得他是渣男。
秦不舟語氣發懵:“我到底做了什麼?”
他也很想知道,除了張牧憐雲發病會死,他把人抱走就醫的事,是他失了分寸,沒有避嫌。
這件事他確實沒理好,他認。
除此以外,還有什麼事能帶給黎這麼大的誤解?
黎盯了他好一陣,將他的表盡收眼底,忍不住嘖聲嘆:“你演技真好,差點我就要信了你什麼都不知。”
渣男就是會裝。
明明樁樁件件都是自己干出來的混賬事,卻能裝得比誰都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