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舟覺得很冤枉。
黎厭惡的眼神像一口大黑鍋扣到他頭上，那鍋怎麼都刷不白，洗不干凈。
可他不服氣，執拗的想要一個答案。
“你告訴我，我到底做了什麼，如果是誤會，我可以解釋，如果真的是我錯了，我認打認罰。”
黎冷靜而清醒：“沒有意義了秦不舟，我們已經離婚。”
還愿意指責對方婚姻里的不公，說明還抱有期。
可黎早就沒了期，後半輩子的人生規劃里，沒有秦不舟這三個字。
秦不舟眼尾泛起紅，拽著擺的手得骨節發白，“有意義的，這對我來說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
看在他替自己擋了池鳶那杯熱茶，又是個病號的份上，黎難得耐著子沒發火。
三年婚姻發生了那麼多事，要從哪里說起？
想了想，反問：“牧憐雲是不是有個小名阮阮，耳字旁，元寶的那個阮？”
秦不舟不明所以：“這跟我們之間的事有什麼關聯？”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秦不舟陷沉思：“好像確實有個小名……”
但秦不舟記不清那個小名什麼。
牧憐雲十歲就被帶進秦家當養，是為了救他才落下終-病。
秦振當年為了報答的救命恩，也為了讓能安心養病，把紫宸別院那塊聚氣凝神的風水寶地，讓給居住。
雖然是十幾年的養兄妹，但他跟牧憐雲并不是朝夕相，牧憐雲也從不主提起小名的事。
他是偶然聽秦振提過一回，說那是父母在世時對的稱。
秦振讓他們不要隨便稱呼小名，怕牧憐雲想起父母去世的事，勾起的傷心。
因為愧疚，秦不舟這麼多年從沒提過。
可如果牧憐雲的小名是阮阮。
他喊了那麼多次、寶，怎麼可能對這個同音的小名一點印象都沒有？
“應該…不是……”
“那就沒錯。”懶得聽他狡辯，黎接過話茬，聲音冷如寒霜，“沒有誤會你，你就該跟你的阮阮好妹妹鎖死，早點結婚，白頭偕老，別來嚯嚯我。”
“……”
秦不舟俊蒼白，眉心微微皺起幽怨。
黎悶了好一會，不提小名那事還好，一提起，還是很來氣。
“秦不舟，你以前抱著我，跟我纏綿的時候，用那樣的眼神，心里卻想著另外一個人，不覺得自己很惡心麼？”
“莫須有的罪名安到我上，你倒是張口就來。”
秦不舟呼吸鈍痛，也想到了一些讓他心頭打翻五味瓶的事。
“明明是你，把我吃干抹凈，心里想的是跟另外一個男人做。”
他深刻的記著，那次黎被孫有財下藥，把他暴地，兇猛地，做了。
清醒後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怎麼是你？”
以為跟做的人是裴敘白。
心得到的人也是裴敘白。
他秦不舟才是那個小丑。
心頭氣悶至極，他仍是死拽著黎的擺不肯撒手，也不肯示弱服了，繃著下頜角。
黎冷笑：“渣男這種品類是不是有什麼天生的基因絕技，怎麼都這麼會甩鍋？”
秦不舟不應聲了，生悶氣。
黎也沒給他什麼好臉，繼續玩手機小游戲，打算等裴敘白到了就打發狗男人走。
不多時，辦公室的門從外面打開。
裴敘白還穿著一白大褂，顯然是來得著急，顧不上換便裝。
他三兩步邁到沙發前，簡單嫻地初步檢查秦不舟的況。
“應該是風寒冒引起的發熱，直接帶去輸的話，下午就能退燒。”
黎毫不掩飾臉上的厭煩：“麻煩你了，趕把這瘟神拉走。”
裴敘白拽著秦不舟的胳膊，把昏沉得像一灘泥的男人拽起來，馱到背上。
準備起才發現，秦不舟手指抓著黎的擺。
他嘗試了兩下，也沒能讓秦不舟撒手，只好勸他：“舟二，是孕婦，你生病了最好不要纏著，免得把病氣過給。”
秦不舟腦袋無力耷拉在裴敘白肩頭。
死犟但聽勸，默默松了手。
裴敘白背著他離開，臨走時想起什麼，回頭跟黎囑咐：“別忘了你的定期產檢，要及時更新檢查況，才好讓我們放心。”
“知道了。”
……
裴敘白勸秦不舟那番話很管用，黎三天都沒被狗男人擾。
預約了江明漪之前帶去了那家權威婦產科專院的產檢。
韓夢瑩推了半天的工作，非要親自陪去。
檢查很順利，韓夢瑩看著檢查結論單，好一陣長吁短嘆。
黎的糖指標依然很高，超出妊娠正常范圍，韓夢瑩擔心得眼眶都紅了：“你才25歲啊，還這麼年輕，代謝正是最好的時候，怎麼會……”
黎忍俊不：“只是糖偏高，有妊娠糖尿病風險而已，又不是確診了，我都不慌，你怎麼難過得像我得了絕癥似的。”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韓夢瑩眉頭皺著苦，“我查過資料，都說一般年紀偏大，有家族病史的孕婦才容易患上這個病。”
家才25歲，懷個孩子就這麼遭罪。
偏偏因為況，這個孩子輕易還不能流掉，否則難孕的質可能下半輩子真的沒有子緣了。
黎看哭唧唧的，的小臉安：“可能是我懷孕初期太喜歡吃甜食，又飲食不規律導致的，不過醫生也說了，只要控制住糖不再升高，沒有出現其他異常，等把孩子生出來，說不定糖就自然恢復正常了。”
韓夢瑩點頭。
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祈禱黎將來把肚子卸貨，所有的小病能隨著卸掉。
兩人挽著手穿過醫院長廊。
拐角，突然冒出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橫沖直撞，狂奔著朝黎襲來，腦袋直的往黎的肚子上撞。
這回韓夢瑩反應過來了，幾乎是下意識反應，拽著黎的胳膊，把人往自己後拉。
小男孩反應不及，沒能撞到黎，啪嗒一下重重摔到地上。
額頭磕了個大包，鼻子也摔流了。
小男孩痛得哇哇大哭，慘兮兮的。
韓夢瑩于心不忍，正要去扶小家伙起來。
黎阻止，表非常嚴峻：“瑩瑩，他剛才沖我們跑過來的時候，瞪我一眼，那個眼神我不會看錯，他在鎖定目標，他是故意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