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路穿過各個營帳,江知瑾已經習慣他人好奇著打量的目了,整個人都輕松許多。
到了夏淵的營帳才將手洗凈,他低眉垂眼,將白玉般的指尖洗凈干,認真嚴謹。
再次回來這里,時隔了一年有余,對來說陌生又悉。
不由得四張,終究還是和前世記憶里的不一樣了。
比如夏淵的床頭還是有一兩卷畫像,只是卻沒有前世那麼多了。
小臺子也不在了,上面以前還供著的靈位和供品呢!
原來那時夏淵是看得到的呀,還好只挨了三年,後兩年就能吸上上等的香燭和一些瓜果酒呢!
想了想又覺得心中酸,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和剛剛的小太勁兒完全不一樣。
如果前世知道夏淵是看得到自己的,應該會很開心吧!
這樣至有人能陪說說話,而且那時候其實自己就已經很心悅他了。
可是他卻還以為自己對他厭惡至極,又嘆了口氣。
還不是自己好面子,就算知道沒人聽得見也不好意思說。
畢竟這不是狠狠打自己的臉嘛,上了自己以前最抗拒的人。
“又在不開心什麼?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的。”他了那白泛紅的指尖,翻來覆去把玩著。
江知瑾聞言,轉頭幽怨地看他,心里酸得厲害,重生後被他哄著疼著,自是一點氣都不得。
“在你夢中,你說你可以看到我,為何你不告訴我呢?”害得以為自己孤一鬼,何去何從。
每天看著他描摹自己的畫像,還以為他是暗自神傷。
夢中的畫面本該隨著時間推移而變得模糊,但不知為何,唯有這個夢越來越清晰。
夏淵甚至還記得江知瑾如何笑的,如何在自己面前飄,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只是畫面都是零零散散的,他雖然難以拼湊,但是也大約知道發生了什麼。
如今被江知瑾提及的也是他自己不想面對的,夏淵定定看了一會兒,便將人抱到自己上。
大掌箍住腰間,使只能乖乖順從。
半晌他終于開口,“大約是那時候的我膽小懦弱又自私,怕你害怕我,離開我,我不敢打破現狀,只能小心翼翼的維護。”
“你才不是!”雙手環上他的頸間。
聽他這麼貶低自己,的鼻尖都泛紅了,輕聲反駁:“你才不是這樣的人,是命運使然,我們沒有機會好好相遇,沒有好好相知,更沒有機會相了。”
夏淵攬著的手臂更了,伏在自己膛,乖巧,形單薄,趕路這些天瘦了許多還未養回去。
只覺得將人怎麼捧在心尖都難以緩解心頭余悸。
江知瑾還在自顧自的說,聲音輕緩,似是也有些哽咽,“如果可以早點遇見就好了,那我絕對不會先傾心于別人的!我一定早早就定下你為我的夫君啦!乖乖等著你來娶我。”
說著說著,語氣越發輕快,想了想若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好了!
年相識,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後便兩相悅,相知相守,何須折騰這麼久才明白對方的意?
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江知瑾沒看到前的夏淵沉默不語,垂眸遮住眼底的黯然,神失落,眉眼間染上淡淡地哀傷。
只是在片刻便盡數收斂。
江知瑾見他不語,蹭蹭他的頸間,學著他對自己那樣,故意咬上他的耳垂,留下淺淺的牙印。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信我!”鼓起腮幫子,眸含著薄怒輕睨他。
他淡笑,坦然自若,“哪有?”
接著抬手了下耳垂,上面的溫度升高了些,的溫度仿佛還停留著。
他含笑逗弄道:“娘子莫不是屬貓的?怎麼這麼咬人?”
這是將先前罵自己的話還回去了,好一出角對調。
惹得都輕笑出聲了,嗔怪他:“你耍無賴!生肖里哪有貓兒?”
聞言他好似才想起來,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這倒是。”
又斂起了笑,淡笑道:“只是我可舍不得用狗來形容我娘子,我娘子如此可天真氣善良傾國…”
“停!”急忙起,手將他的捂住,兩頰生出些紅暈,“盡會說些好聽話來哄我!”
被虛虛捂著,他也聽話不語,只是一雙眸子沉沉著,似水,直勾勾盯著,眼底的意波濤洶涌不加掩飾向撲來。
帳的溫度好似逐漸上升,氣氛緩緩變得曖昧起來。
帳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音量不低,只是音略低,分不清是男是,大約是男子吧。
“末將關雲求見將軍。”
帳幾乎要的二人這才分開,理智回歸清醒。
帳外有小兵把守的,不過許是怕將軍和夫人在里面…他們不敢進來通報吧。
夏淵為理好發裳,將抱到屏風後的榻上,“在這等我。”
“恩!”乖乖點頭,目送他走出去。
夏淵出去迎接了那人,又讓人進帳商量事。
江知瑾過屏風看得約約,是一個比夏淵矮了一個頭,形有些瘦的男子,自稱末將,那該是夏淵的手下吧?
那人走進帳,并沒有直接談起正事,而是問:“聽說您的夫人來了軍營。”
語氣恭敬不帶一緒,好家伙,竟是比夏淵還冷上三分。
“是,正在帳屏風後,有什麼事便直說,無需顧慮。”夏淵道。
那人聽到夏淵道話便回頭往屏風去,正好撞進一雙眸眼里,子拉著屏風探出頭來看他,頭上的發飾垂了下來。
江知瑾原本只是好奇,想看看這人長得如何,沒想到看立刻就被逮住了,猛地回去。
嚇得指尖發麻,一副心虛干壞事的樣子。
不對,這里是夫君的地盤,要看要躲都是的自由,才沒干壞事,沒必要心虛!
這麼想著,又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了。
這個人實在是太冷,太冰了,剛剛看的眼神凍得一哆嗦了。
還是喜歡李乘風那樣的,爽朗大方。
後面便是些戰的討論了,江知瑾沒聽懂,百無聊賴便將夏淵的畫展開觀觀。
畫像上的人不出意外就是自己。
噫!真丑!哪有這麼丑啊!
江知瑾忿忿卷回畫軸,下定決心要讓夏淵為自己重畫,還要畫許多許多。
正翻翻看看著,忽然聽到他們提到了自己。
“將軍,您將夫人帶來,可有想過有什麼後果?”
“你在質疑本將的決定?”
“末將沒有,三日後便要征戰,誰來保衛夫人?”說著擔心的話,語氣還是這麼冷冰冰,不如說是質問了。
“士兵們是要保家衛國的,而不是去服侍人。”
江知瑾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這就是覺得是千金大小姐,吃不得苦,要人服侍,給他們拖累了唄。
不滿地朝那人瞪去,才沒有這樣呢!是過來幫忙的!
“關雲!”夏淵的聲音擲地有聲,充滿了威脅,“對夫人無禮則是對本將無禮,你要以下犯上嗎?”
原來他關雲啊,江知瑾想,他娘親不會是想讓他如同史上猛將關羽一樣,過五關斬六將吧?
帳安靜了一會兒,關雲的聲音傳來,“末將失言,告退。”
夏淵在他要出去前,出聲道:“是為了夏朝才來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關雲的形頓了一下,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頭也不回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