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潛艇,如同一枚被設定好程序的幽靈魚雷。
它無視了簡姮所有的嘗試,無視了外部世界的滔天巨浪,以一種不可逆轉的決絕姿態,撕開深海的黑暗,直奔那座在所有地圖上都已被抹去的忌之地。
惡魔島。
初代“普羅米修斯”實驗室的最終坐標。
簡姮的耳邊,仿佛還回響著那個通過靈魂鏈接傳來的,冰冷而偏執的宣告。
“我回來了,姮姮。”
“這一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是陸則琛。
那個本應被烈火燒灰燼的男人,此刻,卻了顧明淵里最堅固、最殘忍的典獄長,將那份屬于顧明淵的靈魂,徹底囚。
簡姮嘗試過。
用盡一切辦法,試圖用那些屬于他們的記憶碎片,用那顆五彩的風車糖,用那個雷雨夜的誓言,去喚醒那份沉睡的意志。
然而,每一次的嘗試,都如同石沉大海。
陸則琛的意識數據,像一道由純粹的偏執與瘋狂構筑而的防火墻,堅不可摧。
潛艇,在一被冰冷合金包裹的登陸港,強制停靠。
這里,早已不是什麼廢棄之地。
無數閃爍著紅的監控探頭,如同地獄之眼,從每一個角落冰冷地凝視著。藏在山中的自防武,無聲地訴說著這座堡壘的恐怖。
艙門開啟。
簡姮被迫帶著陷詭異沉寂的顧明淵,走下潛艇。
碼頭上,一隊裝備良的神部隊,早已靜候多時。
他們的眼神狂熱,作整齊劃一,在看到顧明淵的瞬間,竟如同迎接他們降臨于世的君王般,單膝跪地,獻上了最狂熱的崇拜。
下一秒。
那個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不再是黑金織的掙扎,而是純粹的、閃爍著詭異銀的冰冷。
陸則琛的意識,已經徹底主導了這完的軀殼。
“歡迎來到我的王國,姮姮。”
他看著,角勾起一抹悉的、卻又無比陌生的笑容,宣布了他最終的、瘋狂的計劃。
“看到那座塔了嗎?”他指向島嶼中央那座直雲霄的金屬建筑,“那就是‘子宮’,初代實驗室的核心。”
“今晚,我將在這里,與‘希之種’進行最終的融合,為行走于人間的……神。”
他的目,灼熱得幾乎要將簡姮的靈魂都徹底穿。
“而你,”他緩緩走近,用指尖輕輕挑起一縷發,“你的‘鎖’,將是完這場神之加冕儀式,最後的授權。”
簡姮的心,沉到了無底的深淵。
表面順從,被那隊狂熱的士兵,“護送”往實驗室核心區。
暗中,指尖一枚從阿旻得到的、偽裝戒指的微型干擾,被無聲啟。
一道斷斷續續的、微弱到幾乎無法被捕捉的求救信號,穿了層層屏蔽,向無盡的深海。
“加冕儀式”,即將開始。
陸則琛,或者說,占據了顧明淵的陸則琛,緩緩走上那座布滿了無數復雜線路的中央祭臺。
就在他即將與“子宮”核心建立鏈接的瞬間!
異變,陡生!
整座惡魔島,毫無征兆地劇烈震起來!
島嶼外圍的生態圈,徹底暴!
無數由“普羅米修斯”計劃催生出的、早已變異的恐怖生,它們扭曲的融合了機械與,猩紅的眼珠在黑暗中亮起,如同到了某種更高維度的召喚,從巢中蜂擁而出,開始瘋狂地、悍不畏死地,攻擊整座島嶼的防系統!
“吼——!!!”
濃重的腥氣,瞬間引了顧明淵那被強行制的野本能!
“不……滾出去!這是我的!”
陸則琛的意識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然而,那來自基因最深的、原始的殺戮,本無法被理智制!
黑、金、銀!
三種極致的能量,在他發了最劇烈的沖突!
他徹底失控了!
那完的“神”,此刻,變了一頭敵我不分的、只知道毀滅與殺戮的恐怖機!
“砰!”
他一拳,便將一名試圖靠近的士兵,連同他上的外骨骼裝甲,一同砸了泥!
陸則琛的部隊瞬間陷了與變異生和失控“神”的雙線作戰,損失慘重!
場面,徹底失控!
就是現在!
簡姮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眼中閃過一決絕的瘋狂,如同一道白的閃電,艱難地向著核心實驗室的控制臺靠近。
要找到徹底摧毀“子宮”的方法!
要將陸則琛這個瘋子,連同他那不切實際的神之夢,一同埋葬在這座惡魔島!
就在的指尖即將到自毀程序的瞬間!
一道金的影,如鬼魅般,無視了所有的炮火與混戰,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的後。
是“靈”!
竟也追尋著“希之種”那失控的能量波,來到了這里!
“靈”無視了滿地的與哀嚎,那雙純金的眼瞳,只是漠然地注視著那個正在瘋狂殺戮的失控軀。
緩緩開口,聲音空靈,不似人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神祇般的指令。
“我的另一半。”
“該回家了。”
話音未落。
那個狂暴的、不可一世的殺戮機,竟奇跡般地,停下了所有作。
他緩緩地,轉過,那雙閃爍著三種詭異芒的眼瞳,死死地,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