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走到紀清絮面前，陳導率先開口。
面雖有些不好意思，但語氣卻不似之前般溫和，“清絮，你應該知道我們是為什麼事來的吧。”
紀清絮從容站起來，直視陳導，微挑眉梢，沒應答。
“只要你能證明熱搜上的事并不屬實，這工我們就繼續開，否則......”
“否則什麼，停我戲份？”
紀清絮將陳導的話補完，聲線冷淡又戲謔。
在娛樂圈混跡這麼多年，陳導也是個明人，這槍打出頭鳥的活他也不愿做。
他抿看了眼後的制片和贊助，走到一邊。
氣氛沉默凝滯良久。
制片人倒是圓，臉上堆著笑，斟酌用詞。
“清絮，你也別怪我們，說到底我們就是些滿銅臭味的商人，在商言商嘛。”
制片人手，話題回到起點。
“只是一早上，微博就已經癱瘓好幾次了，你是一番，如果再發酵下去，我們和紀氏都是兩敗俱傷，所以我們急開會商討過後決定，讓你暫時休息。”
暫時休息。
聽得紀清絮想笑。
清楚自己的流量有多大，但水在覆舟前，亦能載舟。
沒出事之前找來的劇本堆山，導演制片都能三顧茅廬。
一旦出了事，哪怕只是捕風捉影，他們就恨不得立刻和解除合作關系，將自己摘個干凈。
果然是在商言商。
紀清絮琥珀眼眸掃過面前幾人，聲線輕，但又疏冷得厲害，“連一點公關時間都不給，就這麼急著要停我戲，李制片這舉可真讓我寒心。”
“我們沒有人兜底，賠不起這錢，你也諒諒我們。”
“也就是說，陳導李制片不打算相信我？”
李制片從背後了下陳導，陳導咳了聲，“清絮，我們相信你，所以才只是暫時停了你的拍攝，你公司只要公關做到位，一的位置還是你的。”
他們話里話外含的意思，紀清絮怎麼會聽不出來。
這事如果不理干凈，不僅復不了工，一番也會換人，這戲就和再無關系。
紀清絮扯輕笑，沒把表面和平撕破，點頭應下，“那就多謝陳導幫我留住位置了。”
一刻也不想多呆，提步走出劇組。
離開人群，紀清絮眼里的笑意去，神冷淡，面上毫無表。
在娛樂圈爬滾打七年，這種子虛烏有的負面新聞，不知道攤上了多次，只有這一次最嚴重。
圖片，視頻，甚至音頻里的樣貌聲音都和一模一樣，幾乎沒有突破口。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在背後縱一切。
紀清絮快步回到酒店，帶來的行李本就不多，手下快速收拾著，房外一陣敲門聲響起。
湊到門前往貓眼外看了眼，見是孟言，放下心開了門。
孟言神凝重，眼里是化不去的擔憂，替忿忿不平，“清絮姐，我聽說了，他們真是太過分了！還沒有定論就要停你戲。”
“沒事，當務之急就是找到發這些視頻的人，等公司澄清，這個戲就還是我的。”
“姐，你還要繼續拍？他們都這樣對你了......”
紀清絮沒停手里作，聲音平緩道：“剛接到劇本時我就閉關兩個月，每天做功課到凌晨，武訓儀態臺詞我一個都沒落下。”
“我為什麼要因為他們，就將我付出的努力付諸東流。”
“但這件事也說明了陳導他們完全是小人，只在意自己的利益，這樣的劇組還留著干什麼。”
紀清絮合上行李箱，直起走到孟言面前，紅輕啟：“言言，永遠不要因為別人的做法就放棄自己本該擁有的，那樣很傻。”
這句話，紀清絮曾對自己說過無數次。
在每一個自我懷疑的夜晚，在每一次抑郁癥發作的時刻。
拉上行李箱，“我去趟公司，最近幾天怕是不會回來了，你就當放假，回家休息吧。”
話落，紀清絮拔了房卡出門。
孟言怔在原地，目盯著那道直纖薄的背影，想的全是剛剛紀清絮的那句話。
永遠不要因為別人的做法，就放棄自己本該擁有的......
所以，紀清絮就是這樣告訴自己，才狠下心將許明漪殺了的嗎？
孟言垂在側的雙手抖著攥，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任由尖銳的痛意傳遍全。
紀清絮將行李放進後備箱，腳踩油門往公司方向疾馳。
踏進藝臻娛樂公司，便打量著大廳里的人。
一個也不認識。
看樣子，裴知聿收購之後對這里是大換。
徑直往電梯口走，卻被前臺小姐攔住，“您要找誰？您先和我說，我給您預約。”
紀清絮抬手，纖細手指住墨鏡一端，緩慢摘下，出淺淡眼眸。
“不認識我？”
前臺被問得一噎。
誰會不認識自家頂流，只是......
早上熱搜一出裴總就吩咐，只要紀清絮到公司，就不能讓上樓。
至于為什麼，一個小員工哪知道。
哭無淚，“紀士，您暫時不能上去，您有什麼需要或者要見誰，先告訴我，我替您傳達，可以嗎？”
這麼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被攔在自家公司門口不讓進。
真是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
忽閃了下濃眼睫，淡然道：“誰讓你攔我的。”
看前臺小姐那副為難的樣子便證實了懷疑的對象。
又是裴知聿。
上次被攔在SR門口，這次被攔在自家公司門口。
這麼不想見，干脆趁著這次新聞把雪藏算了。
紀清絮從間溢出不知是何緒的冷笑，沒再說一句話就轉離開。
彎鉆進主駕駛上，拿出手機給林頌一撥去電話，對面傳來的是一陣標準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
紀清絮不解地蹙了下眉稍。
這個點，林頌一怎麼會關機？
有點不放心，又給沈雋然撥去，也是一樣的關機提示。
不敢貿然給林父打去電話，怕徒增林父擔心。
兩人同時關機，或許是有什麼事，只能先這樣安自己。
經紀人不在，除了裴知聿就沒人能解決這個事，即使他再不愿和有半分瓜葛，也得和一起共事。
迅速解開手機，又一下頓住作。
神懊惱，閉了閉眼。
怎麼忘了，裴知聿回來這些時日，本沒要過他的電話號。
紀清絮思索片刻，找到靜靜躺在電話簿里的那串數字。
它被塵封許久，這麼多年過去，不知他有沒有換號碼。
紀清絮蜷了下指尖，幾秒後松開，手指點上那串數字，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