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得有些遠，辨不清他晦暗不明的眼神里藏著的緒，便收回視線，任由紀淮忱虛攬著進了包廂。
桌上的菜香味俱全，看著就讓人垂涎，這些都是昔日里最吃的，可眼下卻食髓無味。
紀清絮機械地夾了口菜咀嚼著，沒什麼表。
紀淮忱自然一下就看出來的心不在焉，卻沒破。
他夾了一筷子離紀清絮最遠的一道菜，放進碗里，“他家的菜好久沒吃到了吧，今天多吃點。”
“啊......好。”
隨口應道，隨後又垂頭，只看著自己面前的碗碟。
紀淮忱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湯，“絮絮的謝看起來沒有很真誠。”
聽見這話，紀清絮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漾起殷勤的笑，將他吃的菜轉到他面前，狗道：“我很真誠的，要不是哥哥，我恐怕連門都出不來，謝謝哥哥。”
紀淮忱看著輕哼一聲，“勉強相信你。”
飯局後半段，紀清絮也不敢再跑神，積極回應著哥說的每句話。
一頓飯吃下來，竟給吃累了。
紀淮忱起，走到門口，取下架上的西裝干脆利落地穿上。
“坐我的車吧，你的車我人過來拉回去。”
“不用了，麻煩的。”
他一手抄兜朝走去，“怎麼，現在出事了不知道找我，就連回家都不坐我的車了？”
“不是......我今天下午從家里搬出來了。”
紀清絮說得有點心虛，說話的時候都不敢直視他的眼。
能用拍戲不方便這樣的理由去搪塞桂姨，但并不能拿來說服紀淮忱。
從業七年，哪怕是在事業上升期最忙的時候也會回家，反倒現在不方便了？
紀淮忱沒意料到，靜默了幾秒後開口，“是因為媽嗎？”
“不是。”
紀清絮再次否認，可這話說出來連自己都不信。
怎麼會不失呢？
那一掌不是母親教育孩子，而是宋書桐在替自己的孩子教訓。
紀淮忱也不信，“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離家出走是青春期才干的事，我們絮絮今年十六歲？”
他角的弧度上揚，眼里溫，但不知為什麼，面對紀淮忱時，第一次到了不舒服。
就連那笑都莫名變得刺眼。
這回紀清絮的語氣淡了下來，“哥，我大部分東西都已經搬走了。”
言下之意，不會搬回去的。
紀淮忱知道的子，平時看起來好像對什麼都不甚在意，但一旦被傷到下了決心，就絕不會回頭。
裴知聿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他也不想因為一件小事就貿然惹炸。
出去住就出去住吧，反正的行蹤他總能第一時間知道。
紀淮忱妥協，“好，你想住哪就住哪，就算你想住到市中心的那道紅墻圍里去，哥哥也會讓人把門給你打開。”
紀清絮繃著的神松弛下來，笑澄澈，“哥真好。”
“你呀，那我送你回去......”
話還沒說完，外套口袋里的手機便急促地震起來。
紀淮忱輕微蹙了下眉，是他助理鄭理打來的。
他朝紀清絮晃了下手機後便快速走出包廂，到飯店的天臺上後接起電話。
鄭理聲音倉皇，“紀總，您現在能回一趟公司嗎？北市分公司況不太好。”
聞言，他心往下沉了幾分，“怎麼了？”
“本來半個月前您已經穩住分公司的市了，但今晚票忽然波，我已經在盡力解決了，但這半小時票驟升驟降，已經虧損好幾個億了，我......怕是控制不了了。”
紀淮忱心里暗罵他蠢貨，“我知道了，召集公司東，下班的員工都回來，撐到我趕回去。”
得到指令，鄭理心里的石頭落下，說話也有了底氣，“好。”
他沉著嗓音，完全沒有了平日里說話的和煦，“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看見公司虧損一分錢。”
鄭理不敢答應，他本無法保證，但為了不激怒紀淮忱，他只能著頭皮道：“我盡力。”
紀淮忱收握著手機的力度，腦海里緩緩閃過一道人影。
不用一秒，他就確定票驟跌一定是裴知聿的手筆。
他眼底徹底鷙，可他轉瞬又想到什麼，那暗消散了點。
看來是剛剛他說的那些話，讓裴知聿自卑了，所以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搞他。
可這又恰恰說明裴知聿信了。
作為商業上的對手，他厭惡裴知聿的恃才傲，那副永遠勝券在握的樣子讓人討厭極了。
可作為敵，他又實在謝他這不可一世的子。
否則他怎麼能用同一句話騙了裴知聿兩次，讓他們生生分開了七年。
紀清絮等不住了，便穿上外套，戴好口罩帽子出了包廂，朝紀淮忱走去，卻見他沒打電話，疑了聲。
“哥？”
紀淮忱回神，“你怎麼出來了？”
“是公司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只是有點工作需要理。”
“那哥先去忙吧，我自己開車回去。”
他神略顯歉意，“一個人可以嗎？”
紀清絮笑道：“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完兩人便分道揚鑣，沒了人在旁邊，紀清絮反倒覺得輕松，不疾不徐走到車跟前，坐進去啟引擎往家開。
始終想著晚上和裴知聿見面的場景，裴知聿的神口吻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紀清絮定住心神，試圖將他從腦海里趕出去。
等紅燈的間隙，打開藍牙將音量調到最大，音樂聲瞬間充斥著車閉的空間，的神經也跟著一并鼓跳躍。
可沒多久還是不自覺想到裴知聿用他低沉磁的嗓音，說著曖昧至極的話。
什麼是在等他去哄，這話讓不知道的人聽了，還真會以為他倆是一對。
看來七年不見，他是去進修了，不僅更毒，還學得油腔調，盡說些會讓人誤會的話。
紀清絮將對他的怨氣全都撒在離合上，一踩一合用了十足的力道。
心思全在裴知聿上，沒注意到從飯店出來後，便一直有輛黑卡宴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