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問完那句話後，聽見對方非常平穩地呼吸兩聲，并不吭聲。
“我來！”斬釘截鐵，“我一個人，你務必在你發的位置上等著。”
對方先掛了電話。
看了眼那串號碼，舒晚轉手撥通孟淮津的電話，然後往帽間走去，打開一個保險柜。
電話沒人接。
皺眉確認了一眼備注，從保險柜里面取出之前孟淮津讓趙恒給的那把槍，拿了件外套披上，把槍扔進服兜里。
下樓的時候，又撥了遍孟淮津的電話，依舊是沒人接。
最後，只好把那串信息和位置都發過去，出門前拿上車鑰匙，直奔車庫。
這幾個月強加練習，大部分時間自己開車上下班，車技不說有多好，但正常上路已經完全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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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淮津去提蛋糕的時候，手機放在車里，并沒帶在上，提完蛋糕便徑直往家里趕，也沒看手機。
直到等紅綠燈，他才拿起來看一眼。
只是一眼，男人神驟然生變，刀削斧鑿般的面容冷到冰點。
他點出之前給舒晚手機時就裝在里面的GPS定位，發現在快速移，一瞬間，他生平為數不多的幾次心率上升，屬這次最強烈。
綠燈亮起的一霎，孟淮津如離玄之箭竄出去，徑直向手機上正在移的點靠攏。
但很快，他就發現的行車路線……一直在城里繞圈，
思考了半秒，孟淮津那顆心才又重重落回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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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只是一瞬間，舒晚坐上車後，就冷靜下來了。
不管對方是父母以前的仇家，為了引出去趁機報復，還是與龍影有關，都不能因為一個電話就貿然前往。
但又真的太想知道當年那通電話是誰打的，談話容是什麼？
如果這次不去，是不是就會錯過知道真相的機會……
舒晚把頭靠在方向盤上，只差把自己糾結蜘蛛網，最後，決定一邊穩住發信息的人，一邊等孟淮津的電話。
于是，便開著車在城里繞圈子。
電話鈴聲響起時，下意識彈了一下，看清來電顯示，立馬接起，盡量讓自己兇一點：
“你干嘛去了？怎麼現在才給我打電話？！”
“這次要表揚你舒晚。”孟淮津夸獎著，油門踩到底，握著方向盤轉了道彎，“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在蛋糕店里，沒帶手機，對不起。”
舒晚生氣的小火苗本剛冒到了腦門上，就被鐵軍這句誠懇的“對不起”給噴滅了。
真沒出息，連生氣都不會。
“你覺得，這人說的有幾分真？”對著電話說，“我是去還是不去？”
“你怎麼看？”男人反問。
想了想，說：“如果是龍影，這會不會是他的調虎離山計？”
孟淮津單邊眉輕輕挑起，“繼續說。”
“最近不是有很多人擔心被莊清禾供出來，所以想盡一切辦法要除掉嗎？”
“先前龍影是派手下暗中與那些殺手較量，現在這些手下明顯已經抵擋不住了，只能他親自上陣。”
“但他要親自去救莊清禾，就必須先轉移你的視線，而他今晚給我發這樣的信息，目的是把你引開？”
孟淮津再次揚眉，看了眼GPS上逐漸靠攏的兩個圓點，“如果是你推斷的這樣，你會怎麼做？”
舒晚有樣學樣，“陪他玩玩。”
男人悶笑，配合問道：“你想怎麼玩兒？”
這聲漫不經心的笑仿佛就在耳邊。
舒晚驀然側眸，過半降下來的車窗，隔著漫天飛雪，隔著霓虹閃爍，猝不及防跟旁邊跟平行的司機看了個對眼。
那是一張極觀賞的廓，凜冽剛毅，收放自如，高的眉骨襯得他眼窩幽深，眼珠黑而亮，兇而穩。
“我讓你現在回去，你會聽話嗎？”他著問。
果斷搖頭，目堅定：“我不回，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好，去他給你發的那個地址。”孟淮津的車主降速，跟在的斜後方，電話里繼續響起他淳厚的嗓音，“我會一直在你後。”
“收到。”舒晚一腳油門踩下去，目堅定不移，直向前方駛去。
與此同時，孟淮津拿出另一部手機，撥了個號出去。
鈴聲都快響停了才被接起——“喂？”
侯宴琛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兒……不穩。
孟淮津只用了要半秒鐘就思考出他在做什麼，無地打斷：“魚上鉤了。”
那邊停頓一秒，溫聲對旁邊說了句什麼，窸窸窣窣穿著裳，意猶未盡的聲音著煩躁：“下次我會還你。”
“我不會接你的電話。”
“……”
舒晚的車已經出了城，雨刷左一下劃掉一層雪，右一下又劃掉一層。
跟孟淮津的通話沒掛，聽得雲里霧里，問：“你在跟誰打電話？”
孟淮津就著備用手機撥通楊忠的電話，“侯宴琛。”
“你為什麼不接他的電話？”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男人答非所問：“路上，開車小心舒記者。”
“……”
楊忠接電話，孟淮津正道：“留幾個人做做樣子，其余全部往我新發給你的這個位置去。”
“是！”
“你幾乎把人都調過來了，就不怕龍影真把莊清禾從福利院里救走嗎？”舒晚又問。
孟淮津掛斷那邊的電話，回道：“不演得真一點，姓龍的又怎麼肯現？”
“學到了。”舒晚由衷之言，在他上，卻是學到很多東西。
“怕嗎？”男人的聲音在這時了幾分，仿佛雪也跟著變小了。
“不怕。”舒晚看了眼後視鏡里始終與自己保持安全距離、又跟著的賓利，兜里邦邦的東西，“我帶槍了。”
那頭停頓幾秒，聲音有些啞：“敢用嗎？”
“其實不太敢，”實話實說，“揣著壯膽而已。”
“危急時刻，不要猶豫。”他嚴肅道。
說好。
目的地是一度假山莊，需要順著山路一直往上走，看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舒晚問：“你想知道當年是誰打的電話嗎？”
聲筒里傳出他一聲平靜的“想”。
“那你還生我的氣嗎？領導。”舒晚冷不丁問。
孟淮津差點被跳躍的思維帶偏，毫不猶豫道：“一碼歸一碼。”
“……”真難騙。
“就在前方了，”舒晚說，“是一棟民宿，我先進去，你在外面……”
舒晚話沒說完，前方忽然傳來一“噼里啪啦”的巨響，像冰雹落地的聲音，卻又遠比冰雹的威力大上千倍百倍。
一個急剎踩停，好片刻才反應過來，剛才落在車前方的……是掃的子彈！！！
嗡——孟淮津的車一聲轟鳴，箭一樣竄上來，瞬間超過，車打橫擋在面前。
就在這時，林中忽然躥出一隊人，槍口對準前方，火力還擊。
是楊忠和鄧思源他們！
為了救莊清禾，龍影在這里設了埋伏。
如果舒晚不來，他今晚可能不會行，也就抓不到他的蹤跡。
但只要來，孟淮津就必定會跟過來，屆時，就是他救人的絕佳時機。
此人算得一手好牌，知道在乎什麼，也知道孟淮津在乎什麼。
可是這樣明著來，他本毫無勝算，但他還是要這樣做。
莊清禾真的有這麼重要嗎？能讓一直的他鋌而走險。
到底是人重要，還是那個人那里有他必須要得到的東西？
舒晚剛從服兜里掏出槍，孟淮津就拉開了的車門，躬下，自顧自掉的外套，在的呆愣之下，把防彈給套上，又迅速為其穿上外套。
槍聲里，他定定著，認真道，“不管是上次你被汪挾持，還是這次，他都是沖我，晚晚，你是無辜被卷進來的。”
防彈好重，舒晚適應了一下，就要鉆出車門，又被他摁了回去。
“沖你就是沖我！他敢針對你，我就不饒他！”義正言辭。
男人悶笑，從儲盒里拿出兩支很小的耳機，一只放進的耳蝸里，一只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耳機一戴上，舒晚立馬就聽見了鄧思源的聲音：“對方大概有十來個人。”
“抓活的。”孟淮津低聲吩咐。
這時，遠在另一端侯宴琛的聲音淡淡響在耳機里：“晨曦福利院，龍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