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我你，沒有上限◎
從海洋館出來已是八點多, 天完全黑了下來。坐在回程的地鐵上，姜彌察覺到，周郁汀整個人于一種的狀態。
他攥著姜彌的手, 目直視前方，角著笑。克制了片刻, 終是忍不住笑出聲。
周郁汀旁邊坐了個年紀不大的小孩, 聽見他的笑聲莫名擡頭, 往大人邊躲了躲。
姜彌也笑, 但已經過了那陣激的勁，比周郁汀理智一點。
姜彌他的手指，說：“你別笑了, 嚇到別人怎麽辦。”
“管他呢。”周郁汀把腦袋按在自己肩上，問：“困不困？靠著我睡一會。”
逛了一天真的有點累, 姜彌就靠著他睡著了。睡著後, 周郁汀拍了一張兩人牽手的照片發在班級大群裏。
高中畢業後，一班大群仍一如既往地活躍。照片一發出, 群裏很快被消息刷屏。
趙乾坤：【又秀恩？秀了四年還沒秀夠？】
武立這個明白人，一眼看出重點：【戒指！！我去，你兩領證了？】
周郁汀解釋說：【不是，求婚功了。】
【恭喜恭喜。】
【百年好合。】
齊健也出來湊熱鬧, 【姜彌同學還有一年才畢業吧？喜酒什麽時候喝？】
周郁汀：【我沒意見，聽的。】
求婚功只是一個開始, 現階段兩人還是以學業為重，周郁汀在群裏發了一個大紅包，趁姜彌睡的時候, 輕輕在額頭上親了一下。
周郁汀轉過頭來, 就看見旁的小孩正目不轉睛盯著他看, 眼神兇的。
小孩聲氣道：“你是壞人！”
“嗯？”周郁汀挑了下眉，格外有耐心，聲音溫：“我為什麽是壞人？”
“你……你親漂釀姐姐，我媽媽說，親孩子的都是大壞蛋。”
旁邊的家長連忙制止，“囡囡，別說話。”
“我沒說，這個哥哥親漂釀姐姐，我都看見了！”小孩理直氣壯地說。
周郁汀笑起來，腔震，這小孩怪可的，如果以後他們有兒，會不會也這麽可……
過了四十多分鐘，地鐵到站，他們該下車了。周郁汀把姜彌醒，巧合的是，小孩和他們在同一站下車。
下地鐵後，乘客乘坐扶梯往上走，小孩忽然拉了拉姜彌的袖子，“姐姐，我告訴你一個。”
姜彌彎腰去聽，“什麽呀？”
“你睡著的時候，這個哥哥親你了。”
周郁汀聽見了，轉過來，笑意盈盈道：“小屁孩，這是哥哥的媳婦兒，知道什麽是媳婦兒嗎？”
姜彌臉一紅，打他：“你胡說什麽？”
“哪裏胡說了？”
“我……我們還不合法。”
周郁汀的腦袋，“沒事，我提前，你也提前適應一下。”
從地鐵出來，兩人在附近一家餐廳吃完晚飯，然後就回公寓了。在外面瘋跑一天，心起起伏伏，姜彌很困，洗完澡躺下睡了。
深夜十二點，周郁汀依舊很清醒，沒一點困意。他打開電腦想理文件，但腦子太興，本看不進去文字，周郁汀又嘗試著看了會電影，還是看不進去。
最後，他幹脆回到房間，坐在地毯上，靜靜地看姜彌睡覺。
姜彌已經睡了，撲撲的臉蛋一半埋在被子裏，出濃纖長的睫。
這麽靜靜地看著，周郁汀就覺得好幸福。
他看了一個小時，還是睡不著，拿著手機到客廳打電話。周郁汀先打給了趙乾坤，深夜一點，電話嘟嘟響了半分多鐘才被接通。
“喂——”電話那頭傳來趙乾坤困倦的聲音，“郁哥，出什麽事了？”
周郁汀：“哦，沒什麽，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
趙乾坤眼睛，打呵欠：“嗯，你說。”
“我求婚功，姜彌答應嫁給我了。”
“……”
電話那頭安靜幾秒，趙乾坤快無語死了，“我知道啊，你在群裏說過了。”
“哦。”周郁汀語氣淡淡，“我再挨個通知一遍。”
“？？”
深更半夜的，有病吧！趙乾坤氣得直接撂了電話。
*
求婚功的第三天，周郁汀從京市飛國外。
他走之後，姜彌失落了幾天。那種覺很奇妙，悉的京市好像一下變得陌生，空的了什麽。
幸而暑假很快過去，開學後姜彌迎來了大五。
醫學生的大五只有兩件事，實習和考研。姜彌每個學期的績都很優秀，功獲得保研資格，因而時間大多花在了實習上。
實習地點在京大附屬醫院，姜彌轉的第一個科室是急診科，每天都在跑和打雜，測溫量，打醫患通單……
這天姜彌是夜班，淩晨兩點結束工作後，在休息室和周郁汀視頻。
熬到下半夜，姜彌神不大好，隔著屏幕看見周郁汀卻是高興的，“你在幹嘛？”
電話那頭，手機鏡頭旋轉，周郁汀說：“在咖啡廳寫作業。”
國那邊正是下午，落滿櫥窗，暖洋洋的。
姜彌打個呵欠：“作業難不難？”
“還行。”周郁汀擰眉，說：“你瘦了。”
姜彌自己的下，覺確實瘦了一點。主要在急診科實習太忙了，幾乎每天頭腳倒懸，醒來就上班，躺下就睡覺。
周郁汀問：“吃飯了嗎？”
“吃過了。”
聊著聊著，姜彌實在太困，眼皮直打架。周郁汀心疼，說：“你睡會吧。”
休息室有上下鋪，這會一個醫生都沒有。姜彌躺在床上，撇：“我好困，但是我又想看你。”
“那就別掛電話，我看著你睡。”
這樣怪黏糊的，姜彌抿笑笑，“哦，那你看吧，我要睡了。”
“睡吧，晚安。”
姜彌盯著屏幕上那張帥氣的臉，最終睡了過去。這一覺睡的時間并不長，淩晨五點多，被護士醒，說急診科送來一個病人，醫生過去幫忙。
姜彌騰地一下坐起來，說：“我知道了。”
穿好鞋子和服，拿起手機發現周郁汀真的沒掛斷視頻。不過這會他在上課，姜彌笑笑，主掛斷了電話。
過了幾天，姜彌從急診科換到外科，偶爾需要跟著老師進手室，幫忙扶鏡和拉鈎什麽的。
外科實習醫生多，閑暇時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有些年紀大的老醫生喜歡給小年輕介紹對象，姜彌相當有市場。
“小姜，有男朋友嗎？”
姜彌正在打印評估單，說：“有的。”
“是嗎？那可惜了，我還說如果你單的話，我們科室的年輕小夥就有福氣了。你男朋友多大，做什麽的？”
姜彌笑笑：“我們是同學，準備畢業就結婚。”
都提到結婚了，看來很好。
下午，姜彌收到周郁汀的消息，問新科室有多人。姜彌回複說：【加上實習醫生有九個，怎麽啦？】
周郁汀：【行，我點了咖啡和甜點，等會記得去拿。】
姜彌明白了，【你要請我們科室的人吃下午茶？】
【嗯。】
即便相隔一萬多公裏，姜彌心裏也甜滋滋的，【為什麽？幫我打點人脈？知道有人罩著我？】
周郁汀笑起來，解釋說：【除了這方面，還有宣誓主權的意思，省的有不懂事的人挖我牆角。】
姜彌：【放心吧，我心志堅定不可能被挖走。】
周郁汀：【嗯，畢竟收了我的戒指，可不能始終棄。】
等了二十分鐘，姜彌和一個同事去醫院門口拿外賣，一一分給大家。科室的人經常流請客，所以大家都沒客氣。
有同事打趣說：“小姜，咖啡和甜點是你男朋友買的？”
姜彌說：“對，你怎麽知道？”
同事把一張小紙條遞給，姜彌接過，只見上面寫著：
To 姜彌
認真工作，好好吃飯——zyt love you
的便簽，字跡可可畫了幾顆心，一看就是商家代筆。
這年頭，外賣商家真是越來越來會搞花樣了，顧客的需求全部滿足。姜彌拍照發給周郁汀，說：【收到你的心了，記得給人家好評。】
*
忙起來時間飛快，轉眼就到了年底，國一年制的LLM課程很，所以周郁汀和姜彌商量了下，寒假不回國。
分開久了，說不想念是不可能的，但想到周郁汀很快回國，之後姜彌在本校讀研也能經常見面，就不覺得難熬了。
下學期，醫院實習結束，姜彌開始準備畢設和論文。的畢設導師就是研究生導師，導師要求嚴格，論文改了一遍又一遍，幾乎要把人折磨得頭禿。
五月份的某一天，姜彌在圖書館改論文，已經進了走火魔的狀態，忽然收到周郁汀的消息。
【我下午和導師去加州參加學論壇，可能沒空回複你消息。】
姜彌說：【知道啦，你去吧注意安全，我改論文呢。】
整個下午姜彌都呆在圖書館，一直到晚上七點多，改完發給導師，三十分鐘後，導師說這版可以了。
姜彌松了口氣，渾幾乎要虛。拎著電腦包回宿舍，走到宿舍樓下，遠遠地看見一個悉的影。
男生穿白襯衫和黑，型拔清雋，瘦瘦高高的。這個影姜彌實在太悉了，幾乎一眼就認出來是誰。
可一瞬間，又有點不敢相信。
真的是周郁汀嗎？他不是要六月才回國？下午還說去加州……
姜彌掏出手機想給周郁汀打個電話，這才發現改論文太投，手機早就沒電了。躊躇著站在原地，正好此時，周郁汀似有所，轉過。
“看什麽呢朋友，等你半天了！”周郁汀笑著向走來，“過來，抱一下。”
一年不見，他還是老樣子，只是頭發長長了一些，細碎的劉海搭在額前，有幾分灑不羈的味道。
仿佛被從天而降的驚喜砸中，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姜彌回神時，已經沖了上去，飛快撲進周郁汀懷裏。
“啊啊啊——不是要六月才回國嗎？”
周郁汀吻的臉頰，“太想你，提前一個月回來了。”
拿完畢業證周郁汀就開始準備回國，連畢業典禮都沒參加，他實在太想念姜彌了，一天都不能多等。
姜彌從他懷裏擡頭，“所以下午你說去加州是騙我的？”
“嗯，那會已經在滬城轉機了。”
這個時間宿舍樓下人來人往，姜彌也不管他們看不看，抱著他不肯撒手，“嗚嗚嗚我好想你。”
周郁汀親親，“所以，我回來了。”
“周郁汀——”姜彌眼睛紅紅，“你總能打破我的認知。”
“嗯，什麽認知？”
兩人都還沒吃晚飯，周郁汀攬著去學校食堂。
晚風拂過林梢，樹葉沙沙作響。
姜彌說：“每次我以為，你對我的好已經是極限的時候，你又會給我一個驚喜，打破原來的認知。”
“笨蛋。”周郁汀的臉頰，說：“你不知道嗎？我你，沒有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