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茶館靠窗的角落，白襯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微微側看著外面奔涌的錦江，神專注，略顯消瘦的面容清絕出塵，出溫文爾雅的氣質。
還沒等溫越跟他打招呼，他覺到了溫越的靠近，側過首來：“阿越。”
溫越在他對面落座：“阿行，好久不見。”
段知行笑笑，拿起茶壺給倒了杯茶，放到面前：“沒多久，剛好八百八十八天，是個吉利的數字。”
溫越剛到茶杯的指尖頓了頓。
或許，不該答應出來見面的。
看到溫越的作，段知行目黯了一下，臉上卻笑意不減：“你到硅谷的那次，臨走那天，恰好是我的幸運日，我被提名圖靈獎了。”
溫越一愣，隨即道：“恭喜啊。”
圖靈獎提名對外是保的，段知行不能在公開平臺上說，那時候他們已經不是親關系，他自然不會單獨跟分這份喜悅。
原來段知行并非因為對還有舊才記著他們分開了多天，而是記得那天的日期才算出來的。
溫越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我就以茶代酒表示祝賀了，我們的大科學家。”溫越舉起茶杯，一口飲盡。
是真心實意為他高興，即使不是人了，但他依然是的朋友，朋友取得了如此大的就，誰能不高興呢。
段知行搖搖頭，笑容似乎變淺了些：“其實也只是一個提名而已。”
“圖靈獎的提名，可不是人人都能拿到的，你可別太謙虛了。”溫越給自己續了杯茶，問道，“你這次回國待多久？”
不等段知行回答，外面忽然吵鬧起來，各種樂的聲音紛紛涌現。
是一支老年樂隊，消磨時間的草臺班子，高而混的演奏充滿了活力，卻缺乏統一的節奏，像是一無拘無束的洪流，不束縛地迸發出來，令意外落現場的聽眾聽的膽戰心驚。
段知行抱歉地笑笑：“我在網上看到這家茶館的評分很高，說是老茶館，沒想到周圍會有樂隊活。”他提高了一些音量，但話語落在溫越耳里是斷斷續續的。
談話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了，他們的聲音完全淹沒在吵鬧的音樂聲中，兩人只得起，退掉還沒來得及上桌的茶點，離開了茶館。
段知行本想在網上再找一家茶館或者咖啡店，但溫越提議不如沿著江邊走走，遇到合適的店再進去。
離開茶館一段距離，音樂聲漸小，兩人終于能夠正常說話。
“阿越，我這次回國，其實是打算今後都在國發展了。”段知行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之前職前公司的時候簽了十年的合同，但這兩年來，和老板的理念越來越背道而馳，就辭職了。”
他沒有多說，溫越也沒有問，這種提前離職算是毀約，他一個獲得圖靈獎提名的人才，想必老板不會輕易放他走，所以他必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賠了不。
“無論如何，先恭喜你離苦海。”溫越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快一些。
這日是天，天上的雲層遮住了太，雖然還是有些悶熱，但江邊時不時有清風拂過，還算舒適。
溫越問：“那你這次來錦城，是打算在投下一份工作前休息一陣子嗎？”
“確實是想休息一陣子，”段知行說，“很早之前就想來錦城旅行，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另外，錦城有個朋友，手上正在做量子計算AI模擬人格的項目，邀請我去他那兒看看。”
聽到他的話，溫越眼皮一跳。
不會這麼巧吧？
不聲地說道：“我也才回錦城兩周，這些年錦城發展真快，前沿科技行業也不，但沒想到量子計算都有人在做了。”
“確實意外的，”段知行點點頭，“畢竟現在民用量子計算機起步不久，前景難以預料，沒個三年五載，很難看到實際的效。現階段就愿意花大價錢投的，基本都是財力雄厚的大廠。”
他看向溫越：“我記得去年你有問過我硅谷量子計算廠商的事。”
“是啊，現在UD也算是‘大廠’了。”溫越笑了笑，“我們確實有計劃籌備量子計算的事，但預計還得一段時間。”
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有機會的話可以認識一下你這個朋友嗎，UD的錦城分部會逐漸擴大規模，需要更多的合作伙伴。”
段知行說：“當然可以，他是我在硅谷認識的，有過一些合作，能力絕對靠得住。”
溫越繼續打探：“既然要做量子計算，你那朋友為何不留在硅谷？”
“他說他需要到山清水秀的地方尋找靈，”段知行笑道，“這人是個天才，到哪兒都能行。”
“什麼人連段大科學家都要評價為天才？可以問一下他的名字嗎，說不定我知道他。”
“他Lucas。”段知行說，“和那個著名科幻系列電影的導演同名。”
“一聽就是能大事的名字。”溫越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麼咬牙切齒。想，的表此時一定不好看，好在他們現在是往前走的，沒有面對面流，段知行看不到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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