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胖僧走後,中年男人朝溫越道謝,說他本來也不想打孩子,只是覺得那僧是在訛人才出此下策。
溫越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復,只是朝段知行說:“阿行,我們走。”
遇到這樣的事,自然也沒心許愿了,段知行不好說太多,但還是勸了中年男人好幾句善待孩子,才跟上溫越并肩離去。
往茶室走的路上,溫越上 的氣有些低沉,倒不是因為那段曲,這世上每天不幸的人那麼多,看到當然會幫上一把,但不是救世主,幫不了每個人。
而是在轉的時候,看到被刨開的泥土下,出的半塊紅磚。
久遠的回憶在腦海里浮現。
路老爺子下葬前,就是被送到這所寺院超度的。
那時候,溫越剛剛小學六年級。
那不是第一次經歷親人去世,但是第一次在理解什麼是死亡的況下經歷親人去世。
“阿煥,你說,”溫越看著念經的僧們,聲音細若蚊,“爺爺轉世後,還會認出我們嗎?”
路老爺子是突發腦梗去世的,進ICU後連一周都沒熬過。他走的太突然,溫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好希自己是在做夢,夢醒後,路老爺子還會朝笑,給講故事。
路辰煥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似機械般僵:“回轉世不過是迷信的說法,所謂的靈魂本不存在。意識和思維是大腦活產生的結果,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溫越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這時候的已經看過很多科普類書籍,知道理世界運行的規則。
只是想聽到一些安,路辰煥卻這麼毫不留地打破的幻想,令心更加低落。
超度儀式的流程很長,家長們都在忙著應酬,無暇顧及孩子們。
溫越心里過于抑,不了這種場合的氛圍,悄悄溜走,在寺院里無目的地逛。
“小姑娘,要不要來支簽?”
一個道士打扮的人,背著個竹簍,手中拿著個簽筒走到溫越面前。
溫越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過去了一支。
“莫怨孤舟無定,此自是一孤舟。”
道士看了一眼簽文,嘆道:“唉,這可不是好簽啊,預示著你今後會漂泊無依。”
溫越忍不住問道:“那怎麼辦?”
“小姑娘想改命嗎?”道士看著打扮都是名牌,琢磨著或許能敲一筆,“我這兒有辦法,只需要兩百……”
“別聽他胡扯!”
路辰煥不知何時從旁邊冒了出來,一把拉開了的手,朝著道士冷眼說道:“這里是佛教的地盤,你一個道士來這里裝神弄鬼做什麼。”
道士訕笑道:“佛道一家親嘛……”沒等他說完,路辰煥已經拉著溫越跑開了。
跑遠後,路辰煥放開溫越的手,說道:“什麼玩意兒啊,這道士也太離譜了,是在咒我們路家會破產嗎?”
簽文里說溫越將來會漂泊無依。
現在是路家的養,路家是錦城的四大家族之一,雖不至于富可敵國,但家產夠好幾代人揮霍還是綽綽有余的。
如果將來會漂泊無依,那只可能是路家破產了。
明顯不可能。
“這道士就是想騙錢!”路辰煥說。
“嗯,”溫越點點頭,“這種騙人的東西,我不會信的。”
但雖知道這東西不可信,還是會忍不住去想。
路家肯定不會破產的,至對于還是小學生的溫越來說,想不到如此富有的路家會有破產的一天。
那麼有沒有可能是被趕出路家呢?
路老爺子已經不在了,路博濤一直都不太喜歡,許黎常年在外,也不怎麼關心,他們會不會不要呢。
溫越想起幾年前父母去世後,爺爺臥病在床的那段日子,被親戚們推來推去,一頓飽一頓,時常睡不了安穩覺,難過到不落下眼淚來。
路辰煥看到哭,本不知道心里彎彎繞繞想了這麼多,以為只是為爺爺不會有轉世的事難過。他不知道怎麼安,他也難過。
兩人沉默地走回了佛堂。
日子一天天過去,溫越擔心的事沒有發生,路博濤雖然依舊對冷淡,但從來沒有說出過要把趕出家門的事,懸著的心逐漸放了下來。
只是時常會在醒來的時候,發現枕巾被淚水打,因為在夢里夢見了路老爺子,而夢醒後卻再也見不到他。
無論再怎麼不愿意接,路老爺子是真的走了。
錦城和周邊城市的佛文化濃厚,無論信不信佛,有親人去世,都會時常去寺院為親人的來世祈福。路家也不例外。路老爺子去世後的一年里,每個月家長們都會帶著兩個孩子去一趟寺院。
每次去的時候,溫越總會去許愿樹下許愿。
那時候寺院香火很旺盛,許愿帶都是免費的,但是每次只能拿一條,據說拿多了的話,愿就不靈驗了。
溫越每次只許一個愿。
小學快畢業的時候,一次,路博濤太過忙碌,只有路博文夫婦帶兩個孩子來寺院,恰巧遇到了他們多年未見的故友,幾人一起去喝茶,讓兩個孩子到一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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