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緒被下了筋散,好在如今是夏日,他就算在地上躺一晚也沒什麼關系,他這一覺,睡得很沉。
天亮的時候,子安先醒,孩子睡得早起得也早,往日他一覺睡醒就會找娘親,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他邊一個人都沒有,別說娘親了,就連爹爹都不在。
怎麼回事?難道爹爹和娘親瞞著他去別的地方睡覺了?肯定是這樣的,爹爹好壞,總是和他搶娘親。
哼!
子安氣憤的想,心中委屈得不行,他慢慢地從床上爬下來,他要去找娘親,他才不要讓爹爹一個人霸占了娘親。
娘親是他一個人的。
然而,他很快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謝緒,他一臉疑,爹爹怎麼睡在地上?那娘親呢?
“爹爹?”
雖然他很不喜歡爹爹總和他搶娘親,但爹爹好歹是爹爹,他還是一的好。
然而,他不醒他。
“爹爹?”
子安開始憂心起來了,爹爹怎麼了?爹爹怎麼不理他?爹爹怎麼那麼貪睡?爹爹是不是子不舒服?
“爹爹,娘親呢?”
他想知道,娘親又去哪里了?
子安有點怕,他也有點想哭了,可他又想起爹爹和娘親的教導,他不能哭,他已經長大了。
爹爹是不是因為水相不好,所以才從床上摔下來的?娘親是不是去給他買早食了?肯定是這樣的。
子安這樣安自己,可他的心還是很慌。
都說母子連心,他總覺得,娘親不會回來了,娘親走了。
可娘親分明答應過他,不會丟棄他的,會一輩子都陪著他的,他要相信娘親,娘親不會騙他的。
他要守著爹爹,等娘親回來。
爹爹應該是太累了,所以才不醒!他要守著爹爹。
“爹爹,爹爹。”
子安還是不放棄,他推著謝緒的胳膊,想讓他醒來,然而,不管他怎麼努力,人都沒有醒來的痕跡。
時間慢慢流逝,子安越來越怕,他的眼眶中盛滿了淚水,他不懂,為何這麼久了,娘親還不回來?
他小小一個人窩在地上,就守在謝緒的邊,只有在爹爹邊,他才能有點安全。
娘親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娘親到底辦什麼事去了?
他的肚子也好,娘親不是去給他買吃的嗎?為何不回來?難道……娘親又丟下他了嗎?
“爹爹,子安好。”
他只能看向了眼睛依舊閉的謝緒,孩子本就不住,這會,到臉蒼白了,昨晚吃的早,這會,他早就腸轆轆了。
“爹爹,醒醒。”
他還要爹爹去找娘親。
謝子安喊到渾沒了力氣,嗓子發疼,謝緒還是沒有半點靜。
這下,他再也扛不住了,小聲地啜泣起來,他也不敢出去,他怕有壞人,壞人會把他抓走賣掉的,他不要被賣。
“爹爹,娘親呢?”
他要娘親,要娘親,他都要昏了。
后來還是青木推門進來,才知道出事了。
“主子,小主子。”
他心一跳,幾乎想明白了發生什麼事,這下完了。
“青木叔叔,你看見我娘親了嗎?”
娘親是不是遇見什麼難事被絆住腳步了,這才沒有回來。
“你替我找找娘親,好不好?”
子安還抱有希,他不愿意相信,娘親真的會丟下他,不會的,娘親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他娘親,娘親也他,不會不要他的。
他也沒有做錯事,沒有惹娘親不開心,娘親沒有理由不要他。
就算他做錯事,他可以認錯,娘親說過,只要認錯,就是好寶寶,是娘親的好寶貝,他愿意認錯的。
“青木叔叔,娘親肯定在街上,您帶我去找找。”
“好不好?”
子安拉著他的袖,這會,他還沒有哭出來,他倔強的不肯哭。
“小主子等等,屬下先看看主子。”
主子還躺在地上,不能不管不顧。
青木將人弄到床上,又給了店小二一兩銀子,讓他跑去請個大夫來,這件事很急,若是主子有個三長兩短,就不好了,他也沒法給老夫人代。
子安雖然著急娘親,但他到底也擔心爹爹,這會乖乖的點頭。
很快,大夫就來了,大夫先給謝緒把脈,很快,青木就知道了事的始末。
夫人居然給主子和他下了藥,怪不得,怪不得他昨夜會睡得那麼死,還睡得那麼快。
昨晚柳盈盈也給青木送了吃的,還用了謝緒的名義,說是他辛苦多日,犒賞他一餐,還給了幾壺酒。
青木不敢喝酒,他怕自己喝醉會出事,又或者耽擱主子吩咐的事,因此,他只簡單的吃了一些飯菜。
誰知道他吃完就渾無力,睡著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就匆匆來了主子的房間,沒想到,事真的發展到了這一步。
想來他沒有喝酒,因此中的藥不深,主子應該是喝了酒,藥效更強,這才到現在也沒醒。
送走大夫之后,青木不敢多留了,他該去找夫人了。
若是找不到夫人,他怕是難辭其咎,主子會發怒,小主子也會傷心難過的。
小主子那麼可,若是沒有娘親,他該多可憐?青木看著孩子長大,他也舍不得小主子傷心難過。
“屬下一定要將夫人找回來。”
“小主子就在這里,不要出門,可以嗎?”
他不敢帶著一個孩子出去,很危險,而且,他要尋人,怕是照顧不好孩子。
“不好。”
他要親自出去找娘親,不找到娘親,他不放心。
他還是盼著娘親念著他,不會丟下他,可這可能嗎?
子安心中知道,他怕是又要為沒有娘親的野孩子了,到時候,人人都可以恥笑他,給他使絆子,畢竟沒有娘親可以為他撐腰,人人都可以欺他。
爹爹雖然會護著他,但終究是不一樣的。
“主子這里還需要小主子守著。”
青木放心不下這里,但又怕夫人跑遠了,他現在追出去,還有可能找到,若再拖一會,夫人怕是走遠了。
“那青木叔叔一定要找回娘親。”
“我要娘親。”
子安并非不懂事的孩子,他知道事的嚴重,這會就算想跟著,這會也被勸住了。
他會照顧爹爹,讓青木叔叔不必擔心。
青木點頭,他轉就要走,可到底放心不下孩子,主子還在昏迷中,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醒,若是小主子也出事了,那才是更完了。
最后,他又改變了主意,打算等主子醒來再說。
過了午后,時間越來越晚了,子安的心越發的著急了,爹爹怎麼還不醒?都這麼久了,他也知道,他真的被娘親拋棄了。
可他還是不免期待,他盼著那個溫的娘親會突然間推開門,然后抱住他,和他說今日有事出門了,不是故意丟下他的。
可惜,這只是他的幻想。
臨近申時,謝緒終于醒來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環顧了一圈房間,等看見只有青木和孩子的時候,他了然。
這一瞬間,他的心中悲憤無比,眼圈再一次涌起無限的緒,有怒意還有委屈,到底出什麼事了,非得離開他?
說他不喜歡他?不喜歡他又為何要與他生下了子安?
難道,真的沒有心嗎?
柳氏,怎麼敢的?欺辱他,辱他,還玩弄他的!簡直……死不足惜。
好大的膽子!簡直該死!
謝緒氣到頭腦發懵,這一次,他憋著氣,沒掉下眼淚。
子安見爹爹終于醒了,他開心得不行。
“爹爹,娘親呢?”
或許娘親沒有走,只是爹爹讓娘親去辦事了,可爹爹又能讓娘親去辦什麼事呢?
子安還在期待,小小的人兒站在床邊,他的眼睛里掛滿了小珍珠,要掉不掉的樣子,角更是抿著。
謝緒心中不好,不過,他的怒氣也不會灑在一個無辜的孩子上,可說話的時候,他到底沒能克制住自己那兇的怒氣。
“你日后沒有娘親。”
“不是你的娘親,莫要再提起娘親二字。”
柳氏實在大膽,這次就算他找到,他也一定要殺了。
謝緒被氣到不行,他想,他說到做到,這次,他不會放過柳氏的。
居然說不他,真是可笑!居然不他。
誰給的膽子說這些話的?居然還不要子安!子安是的親生孩子,都能如此狠心,簡直可惡!
柳盈盈這個壞人!
“爹爹胡說。”
他怎麼就沒有娘親了?他有娘親的。
“都不要你了,你還眼的著?丟人現眼。”
這話,他也不知道是說給孩子聽還是自己聽。
子安被他這樣一說,更傷心了,他不喜歡爹爹的話,可也知道,爹爹說的是真話,娘親真的不要他了。
又丟下了他。
子安這次沒有忍住,嗚咽的哭起來,小臉上掛滿了眼淚。
謝緒看著也不好,到底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他見不得孩子哭這樣。
想了想,他還是將孩子拉到跟前:“是爹爹的錯,爹爹說錯了。”
“娘親沒有不要你,只是有事忙。”
“也沒有不要爹爹,只是有比爹爹和子安更重要的事。”
這話,他安孩子,也在安孩子。
到現在,他的神還有點恍惚,他不可置信,柳氏真的走了?竟然可以走得那麼干脆?
倒是走了,徒留他和孩子兩個人,該怎麼辦呢?
謝緒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三年前,跌落山崖,怕也是假的,早就有預謀離開了,若非此次孩子突然出事,他也不會找到。
在外瀟灑過三年,給他留下了一個孩子,他還以為自己和孩子了的,“死”了三年,他難過了三年。
到頭來,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說從未喜歡過他。
這怎麼可能呢?以前那麼喜歡粘著他,還喜歡親他,有事沒事還喜歡撥他,這都是假的嗎?
若真的是假的,那的手段該有多高明?居然將他騙的團團轉?
謝緒忍不發,只是心中越來越難,他越想,心中的郁氣越發沉重了幾分,后來,他不堪重負,一口水從口中噴出。
就算謝緒有意識的避開,但有些還是濺到了孩子的上,染紅了他的服。
子安被嚇了一跳,這下真的被唬住了,他的臉慘白如白紙,整個人呆滯住了,后來,他暈了。
孩子一暈,局面更了。
謝緒只能暫時收起心中那些糟糟的想法,他強打起神來照顧孩子,雖然他如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柳氏的,面對他和柳氏的孩子,但孩子如今這般,他自然在意關心。
大夫很快又被請來了,青木很著急,也不知道小主子有沒有被嚇壞。
“這孩子了驚懼,要好生照顧。”
孩子也會被嚇死的。
“是,多謝大夫。”
聽到孩子沒事,只是了驚嚇,謝緒就放心了。
等大夫一走,他就繼續守在孩子的面前,看著子安那張慘白的臉,他心中的怒氣更甚了。
他恨柳氏,恨的無,恨的大膽,恨不顧一切,恨騙了他,恨到現在恨不得將挫骨揚灰。
可有多恨,他就有多。
沒人知道,他的心中有多柳氏,或許他不善于表達,或許他擅長藏匿意,可他的心,確確實實早已被柳氏占滿。
實在太可恨了。
謝緒看著孩子那張小臉,他想了很多,想到最后,他突然瘋狂的想,他要抓到柳氏,然后狠狠的懲罰,再也不敢戲耍他了。
不僅如此,他還要造一個囚籠,將日夜囚,這樣,就走不了了,子安也有娘親了,他們一家三口,也能好好的,這樣,是不是很好。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不可逆轉了,謝緒這會很瘋,他不會放過柳盈盈的。
子安到底還小,這一驚嚇到,他還發了熱,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像是失了魂一般,睡夢中,他還在念叨著:“娘親,娘親,娘親。”
他真的好想要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