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寧不在意這些，“名字承載了父母的祝愿，不必更改。”
東宮多為七八品員家中子，來日回家若說是從東宮出來的姑娘，無論日後做什麼，是得人尊敬的。
“是。”王司閨笑著福了福。
實則許多大戶人家也是忌諱著這個的，王司閨原以為顧家顯貴又得陛下恩寵，家里的姑娘自是不想與下面做事的人用一個字，沒想到顧長寧這樣通達理。
顧長寧用了一刻鐘稍稍看了遍冊子。
“騰寫的清楚明了，本宮這兒沒什麼旁的事兒了，等本宮看完會命人將考績冊子送回去。王司閨回去告知眾位一聲，便說快過年了不用來依次拜見本宮了，只消依例將自己分之事做好，過完年本宮再見。”
王司閨作了一揖，笑道：“太子妃恤，臣替大家謝您。”
待王司閨退下後，蘇芷這才開口道：“姑娘這就批了賞賜？”
蘇莞剛端來碗燕窩放在案上就手輕輕敲了一下蘇芷，“這丫頭，如今得稱太子妃。”
顧長寧失笑，接過那碗燕窩道：“私下里這樣喊親切，出了門就換個稱呼。”
“好勒。”蘇芷應下。
“至于賞賜...我是照例辦的，沒什麼錯。”顧長寧回答蘇芷的前一個問題。
“蘇芷還以為姑娘會多給些。”
顧長寧道：“我已將禮發下去了，但賞賜數額是章程。規矩就是規矩，不能被輕易打破。”
蘇芷點點頭，“蘇芷明白了。”
此時麗政殿，裴京懷正與霍瑾宸議事。
秋獵太子遇險之事裴京懷早已有所耳聞，他先前就在南邊兒，特為著此事去探查了一番兀和會，最終只得寥寥收獲，并不能幫上霍瑾宸。
“殿下是懷疑晉王...”
裴京懷聽霍瑾宸說了一部分，自己給出了猜測。
霍瑾宸點點頭，“孤不得不作此猜想。”
霍瑾宸話雖然是這樣說，但他早已經命人暗中再查。那日顧璟灝送來的奏章上是有燕王的名字不錯，但燕王奔走各辦事，有他的名字不奇怪。可那名冊上卻也是有與晉王有關的員名字的。
而穆楓查那日等高樓之事的結果是那上刺青之人所在的莊子又與晉王府中人有關。
“若單就刺殺太子一案，先前經手查辦兀和會員眾多，有他也是尋常。若兩件事方才一起難免引人深思。殿下也只是猜測，若是不查清楚要麼傷了兄弟分，要麼給了晉王推之機。”
“嗯，而且孟臨那邊孤盯的很，可他與晉王到底還藏著什麼孤現在還不曾查到。但孟臨私結黨羽貪污賄欺百姓孤一定要辦的沒有任何紕，一錘定音。”
“可是他現如今牽扯進了晉王之事，殿下是否暫時不得他了？”
霍瑾宸面冷漠，“一起查，都須有結果，不辦了孟臨吏治無法肅清。”
“可晉王可他若是想與你爭皇位呢？他若是想謀逆呢？”裴京懷神略急了些，直接了當地問道。
霍瑾宸本就是照著這個方向查的，他對裴京懷道：“若爭的是皇位孤不介意陪二哥兜一圈，若是謀逆，父皇自有定奪。”
謀逆之罪必是誅三族，其余親屬流放，若是皇家自己出了這樣的丑事，那就是永遠圈。
至于與他爭皇位這件事...
霍瑾宸雖是有建和帝為他繼位掃清障礙，可他自己如若是沒本事也不住下面那群朝臣，亦或是早已死在外頭了，這儲君之位哪是那麼容易坐穩的。
“您是否要再去查先前...”裴京懷想起了先前霍瑾宸離開長安外出辦事遭過的暗害。
那時有南俞挑釁，當時追查的結果也是與南俞和一些個小賊有關。
霍瑾宸那時不大，有幾分威儀卻也不像如今。他又怎會往自己親兄弟上想。
裴京懷只是作了猜測。
“當然。”他毫不猶豫道。
裴京懷不嘆道：“晉王子最是不好...”
“若病癥也是假的呢？”霍瑾宸冷聲開口。
裴京懷拿起茶盞的手猛地頓了一下，抬眼看向霍瑾宸，他只是沒想到，晉王的病癥是從小到大就有的，很難說是假的，霍瑾宸如今真
的是一點分都不留給晉王。
隨後只瞧見霍瑾宸扯出了一抹鷙的笑，“孤不過玩笑罷了。”
病是真是假不難分辨，霍瑾宣的病是真的。霍瑾宸起先卻是也懷疑過，查過。
霍瑾宸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是統率不了六部的。
他這樣說也是嘲諷自己的冷。
霍瑾宸也不是茫然信任裴京懷的，他很謹慎，確認無疑後才會是用人不疑。
只是裴京懷有些對霍瑾宸又多了分認識，他這幾年也是變了的，不見面看不出來。變得更像一位君主了，這是件好事。
“現下多事之秋，太子妃若是這時候有了孩子您怕是會分心。”裴京懷收回了方才的談話，尋了個輕松的話頭。
他見著霍瑾宸對顧長寧那模樣就知道若是不加約束肯定好事將近。
過完年霍瑾宸會更忙，眼下還又出了這樣的事。
他想提醒兩句，讓霍瑾宸嚴于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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