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他是有婚約的,是哪家姑娘?”
謝衍一怔,隨即恍然大悟!
“忠遠伯府的……沈玉如!”
“不錯。”謝文敘的指尖在桌上停下,語氣里帶著一玩味。
“沈玉如論家世,忠遠伯府和丞相府,不相上下,而且沈家還是手握兵權的勛貴。論才,那沈玉如琴棋書畫樣樣通,是京中有名的才。”
“更何況,”他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狠厲。
“沈玉如的兄長沈秋折,當年可是為了救謝奕修,才斷了雙。這份恩,謝奕修不能不還。你說,若是這位沈姑娘落在了我們手里,謝奕修是救,還是不救?”
這一番話,如醍醐灌頂,讓謝衍瞬間茅塞頓開!
“對啊!孤怎麼就沒想到!”他一拍手掌。
“沈玉如才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挾持,既能拿住謝奕修,又不會像裴輕窈那般引來裴守勤的雷霆之怒!忠遠伯那個老頭,最是會權衡利弊,丟個庶,他未必會跟我們死磕!”
“二皇弟高見!”謝衍看著他,笑不達眼!
謝文敘看著這個謝衍一臉興狠的樣子,心里直罵他蠢貨!
忠遠伯沈礪手里可是握著兵權呢!
綁架他的兒得罪沈礪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謝文敘心里如何腹誹這個草包皇兄,面上卻不聲,只端起茶盞,一派運籌帷幄的悠然姿態。
他布下的局,自然不會只有這一層淺薄的算計。
忠遠伯沈礪是只老狐貍,可狐貍再狡猾,也鬥不過真心想捕獵的獵人。
他要的,可不僅僅是拿謝奕修那麼簡單。
忠遠伯府的後巷,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里,幾個著短打的漢子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老大,這都快一個時辰了,那沈家小姐到底還出不出來?”一個滿臉橫的漢子低了聲音,煩躁地著手。
“咱們就這麼干等著,萬一被巡城衛給撞上,可就麻煩了。”
被稱作老大的刀疤臉男人,眼中閃過一狠戾:“急什麼!上頭代下來的事,就算等到天黑也得辦妥了!都給老子把眼睛放亮點!”
話是這麼說,可他心里也犯嘀咕。
按理說,這沈玉如每日午後都會去城西的聞香茶舍聽書,風雨無阻,怎麼今日偏偏沒了靜?
就在幾人焦躁難安之際,巷口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
一輛華的馬車穩穩地停在了忠遠伯府的側門。
車里的刀疤臉瞳孔驟然一。
“是丞相府的馬車!”
“裴家的?他們來這兒干什麼?”
“管他娘的干什麼!都別出聲!”
只見車簾一挑,裴輕窈被丫鬟扶下馬車。
看都沒看後的丫鬟,提起擺就氣勢洶洶地沖向側門,“砰砰砰”地用力砸門,嗓音清脆又惱火:“沈玉如!你給我出來!別以為躲在里面裝死,這事兒就算完了!”
綁匪們面面相覷。
這……這唱的是哪一出?
沒過多久,側門“吱呀”一聲開了。
門後探出沈玉如的臉:“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我們不能好好說嗎?”
“好好說?”裴輕窈直接一把推開門闖了進去,聲音傳出老遠。
“你砸了我的書舍,前朝大儒的孤本手稿,還想跟我好好說?姓沈的,今天你要是不賠我個底兒掉,我就把你這忠遠伯府的門檻給踏平了!”
丫鬟紫蘇和阿碧連忙跟了進去,里還焦急地勸著:“小姐,小姐您慢點……”
巷子里,綁匪們聽得一愣一愣的。
“老大,這……好像是兩個小姑娘家在吵架?”
刀疤臉的眉頭卻鎖了起來。
正想著,就見方才還氣焰囂張的裴輕窈,竟揪著沈玉如的袖,半拖半拽地從門里出來了。
沈玉如還在嚶嚶哭泣,一副了天大委屈的模樣:“我不是故意的,我賠你就是了,你別這樣……”
“來這套!”裴輕窈本不吃那套。
“你以為哭兩聲就沒事了?現在就跟我去書舍,當著掌柜的面把賬結了!我倒要看看,你那點月錢夠不夠賠!”
說罷,竟不由分說地將沈玉如一把推進了自己的馬車里。
“小姐!”沈玉如的丫鬟大驚失,想上前阻攔,卻被紫蘇和阿碧一左一右給攔下了。
“我們小姐只是請你家小姐去算筆賬,算完了自然會送回來。”紫蘇板著臉,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車簾落下,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幾個綁匪,眼睛都直了。
這什麼?
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目標人,自己送上門了!
“老大,手不?”旁的兄弟激得聲音都在發。
刀疤臉眼中一閃,抑著興,猛地一揮手。
“跟上!找個沒人的地方,手!”
馬車行至一偏僻的街角,車夫剛剛察覺到不對勁,還未來得及呵斥,後頸便猛地一痛,眼前一黑,地倒了下去。
“吁——”
幾道黑影如鬼魅般竄出,瞬間控制了馬匹,將整輛馬車團團圍住。
車廂,方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凝固。
“外面……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沈玉如嚇得臉慘白,聲音發抖。
裴輕窈也蹙起了眉,那點三腳貓功夫,此刻本派不上用場。
心里雖也有些發慌,但面上卻強作鎮定,一把掀開車簾。
“你們是什麼人?知道這是誰的馬車嗎!”
為首的刀疤臉漢子,扛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咧一笑,出滿口黃牙,眼神在兩個上掃了一圈。
他們現在才發現一個問題。
他們不認識沈玉如啊!
只能怒問:“哪個是沈玉如?”
這一問,讓裴輕窈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沖著來的?
是沖著沈玉如?
可還沒來得及細想,旁的沈玉如已經像是被踩了尾的貓一樣,尖起來!
“裴輕窈!是你!是你找的人!”
驚恐地指著裴輕窈,漂亮的臉蛋因恐懼和憤怒而扭曲,“不就是一本破書嗎?我賠給你就是了!你……你至于要找人來殺我嗎?你好惡毒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