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卻用刀背,輕輕拍了拍裴輕窈的臉蛋,引得一陣屈辱的戰栗。
“裴小姐,看來你的真真是錯付呢?你追著謝公子跑,可現在看謝公子似乎也不在意你的死活,人家只要自己的未婚妻呢!”
謝奕修的瞳孔驟然,周的殺氣幾乎凝為實質。
他的目落在裴輕窈的上,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放了。”
“放了?”蒙面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謝公子,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現在,你沒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
蒙面男嗤笑一聲:“你不是想知道你的未婚妻嗎?在你死之前我就好心告訴你!”
“你的那位未婚妻可比你聰明多了,裴小姐救了,卻恩將仇報丟下裴小姐自己跑了!你說不彩!”
謝奕修聞言,瞬間攥拳頭!
沈玉如,真是……
的賬只能後面再算!
此刻他眼神鷙嗎,直視蒙面男!
“你想要什麼?”
“我們想要的,很簡單。”蒙面人獰笑一聲,眼中閃過殘忍的芒,他用刀尖指向謝奕修腳下深不見底的懸崖。
“現在,自己跳下去。”
“只要你從這里跳下去,我就保證,能活。”
崖風呼嘯,卷起地上的枯葉,帶著一子冷的死氣。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凍結。
裴輕窈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看著謝奕修,杏眼里此刻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驚恐和絕。
跳下去?
從這深不見底的斷魂崖跳下去,與碎骨何異?
不信,不信謝奕修會為了做到這個地步。
前世,他厭、惡,連一個正眼都吝于給予。
今生,他更是對避之不及。
他心中只有那個才兼備的沈玉如,怎麼可能會為了,付出自己的命?
這太荒謬了!
可謝奕修他沒有毫猶豫。
他只是淡淡地掃了蒙面人一眼。
然後,他抬步,一步一步,朝著懸崖邊緣走去。
“不……不要……”裴輕窈拼命地掙扎起來,嚨里發出困般的嗚咽。
蒙面頭目顯然也沒料到謝奕修會如此干脆,眼中閃過一錯愕,隨即被一種病態的興所取代。
他欣賞著眼前這出為赴死的戲碼,覺得有趣極了。
他的刀背在裴輕窈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嘖嘖稱奇:“裴小姐,看到了嗎?謝公子對你也不是冷漠無嘛。看來,京城里的傳聞,也不盡然是真的嘛。”
這輕佻的侮辱,讓裴輕窈屈辱得渾發抖。
可此刻更在意的,是那個離懸崖越來越近的背影!
再有三步,不,兩步!他就要掉下去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像水般淹沒了。
重生一世,是想換個活法,是想離他遠遠的,再也不要重蹈覆覆轍。
恨過他,怨過他,可從未想過……要他死啊!
“嗚嗚……嗚!”
裴輕窈瘋了一樣搖頭,淚水混合著臉上的泥污,狼狽地落。
那蒙面頭目見反應如此激烈,玩心大起,竟真的手,一把拽下了塞在里的布條。
“來,讓謝公子聽聽,他臨死前心上人說了些什麼。”
獲得自由的瞬間,裴輕窈幾乎是耗盡了全的力氣,沖著那個決絕的背影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
“謝奕修,你別犯傻!”
的聲音因激而破了音,帶著哭腔,尖銳地劃破了風聲。
“你就算救了我,我也不會謝你的!我討厭你!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你聽見沒有!”
謝奕修的腳步,在距離懸崖僅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沒有回頭。
裴輕窈不知道,在他平靜的表相之下,一雙耳朵早已捕捉到了風中傳來的、極其細微的異。
他的眼角余,正飛快地掃視著周圍的地形,將每一個死士的位置,都牢牢記在心里。
時間,差不多了。
就在這時——
“咻——!”
一支尖銳的響箭,帶著凄厲的破空之聲,猛然從後方的林中出,直沖雲霄,在漆黑的夜幕中炸開一朵微弱的火花!
蒙面男臉驟變,口而出:“不好!有埋伏!”
話音未落,四面八方,無數道黑影如鬼魅般涌現!
他們手持利刃,悄無聲息,卻帶著雷霆萬鈞的殺氣,朝著崖邊的綁匪們撲了過去!
“啊——!”
慘聲瞬間此起彼伏,兵刃相接的“鏘鏘”聲不絕于耳。
綁匪們頓時大!
就是現在!
謝奕修在瞬間發出驚人的力量與速度!
他腳尖在崖邊一點,形不退反進,如一道黑的閃電,直撲挾持著裴輕窈的那個蒙面男!
那蒙面男,雖驚不,反手便將長刀橫在裴輕窈頸前,厲聲喝道:“別過來!否則我先殺了!”
謝奕修的攻勢沒有毫停滯,眼中殺意凜然。
他太快了!
蒙面男只覺眼前一花,手腕便被一巨力鉗住,劇痛傳來,“咔嚓”一聲,竟是腕骨被生生碎!
“啊!”他痛呼一聲,手中的刀再也握不住,當啷落地。
謝奕修一招得手,另一只手已經閃電般探出,想要將裴輕窈從他懷里奪過來。
然而,那蒙面男也確實兇悍,眼看自己今日斷無生路,一抹瘋狂的狠厲涌上雙眼。
他逃不掉,那這兩個人,就一起給他陪葬!
“都去死吧!”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竟不是反擊謝奕修,而是喪心病狂地用肩膀狠狠一撞,將前毫無防備的裴輕窈,猛地推向了萬丈深淵!
“啊——!”
裴輕窈只覺一大力襲來,整個人便不由己地向後倒去,腳下瞬間踩空。
失重的覺,瞬間攫住了。
完了。
腦中一片空白。
謝奕修的瞳孔驟然。
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完全是出于本能,飛撲了過去。
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在裴輕窈的徹底墜下懸崖的前一剎那,出手,一把抓住了的手腕,而後猛地用力一推!
一巨大的力量將裴輕窈從死亡的邊緣,狠狠地推了回去!
整個人狼狽地摔回了堅實的地面上。
然而,謝奕修自己,卻因為這孤注一擲的沖力,加上腳下本就的青苔,再也穩不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