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用疑問的語氣,而是陳述。
裴輕窈的心,像是被針尖狠狠地刺了一下。
張了張,卻發現任何辯解的話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看著滿臉的愧疚與無措,陸景殊的心疼得厲害。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很認真而執著地凝視著。
“窈窈,你聽我說。”
“我知道,忘掉一個人很難,我不你,真的。”
“但是,窈窈,我心悅你。從小時候第一次見你,就心悅你。這麼多年,從未變過。”
“你現在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可以等。一年,兩年,十年,一輩子……我都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回頭看我一眼,等到你心里,能為我騰出一點點位置。”
年的表白,真摯而熱烈,像一團火,燒得裴輕窈不知所措。
從未想過,陸景殊會將這份意,藏得這麼深,這麼久。
也是,上輩子追著謝奕修,幾乎沒有給過陸景敘一點機會!
更別說單獨相的機會了!
所以他才會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表白嗎?
愧疚,,茫然……
種種緒織在一起,讓的大腦一片空白。
該如何回應?
接?做不到欺騙他,更做不到欺騙自己的心。
拒絕?又如何忍心,去傷害眼前這個待如珠如寶的年?
就在心如麻,不知該如何作答時,一道尖銳而刻薄的嗤笑聲,毫無預兆地從不遠的竹林小徑傳來。
“喲,我當是誰在這兒你儂我儂呢,原來是裴大小姐和陸世子啊。”
裴輕窈循聲去,秀眉瞬間蹙起。
原來是吏部尚書府的千金林晚晴,正帶著幾個世家小姐,款款而來。
而在林晚晴後,落後半步的位置,站著的正是沈玉如。
今日穿著一素雅的白,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林晚晴向來與沈玉如好,此刻,抱著手臂,上下打量著裴輕窈,眼神里的輕蔑與鄙夷毫不掩飾。
“裴大小姐可真是好本事,放不羈。那邊追著謝公子,這邊就又吊著我們陸世子來賞花了,這般左右逢源的手段,真是我等自愧不如啊!”
這話一出,後的幾個千金也跟著掩低笑起來,看向裴輕窈的目充滿了不屑與敵意。
“林晚晴,你閉!”
陸景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俊朗的臉龐瞬間覆上一層寒霜,將裴輕窈護在後。
“我與窈窈青梅竹馬,一同出游有何不妥?倒是你,口出穢言,毫無閨秀風范!”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林晚晴被他一嗆,臉漲紅,卻依舊不依不饒。
“全京城誰不知道裴輕窈追謝公子追得人盡皆知?聽說謝公子還為了重傷,倒好,轉頭就來勾搭你!陸世子,你可別被這副無辜的模樣給騙了!”
“你!”
陸景殊氣得就要上前理論。
“景殊哥哥。”裴輕窈卻手,輕輕拉住了他的袖。
從他後走了出來,迎上林晚晴挑釁的目,角緩緩勾起一抹冷艷的弧度。
“林小姐說得沒錯,”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我就是有本事。”
微微歪頭,杏眼微瞇,帶著幾分天真的殘忍。
“不像某些人,削尖了腦袋想往上爬,卻連個上門提親的人都沒有。說起來,林小姐今年也有十九了吧?這般年紀還待字閨中,也難怪……會這般口不擇言,嫉妒得面目全非了。”
“你!裴輕窈你這個賤人!”林晚晴像是被踩中了痛腳,瞬間破防,氣得渾發抖,一張臉漲了豬肝。
“晚晴,別說了。”
一只纖纖玉手拉住了林晚晴的袖,沈玉如弱弱地開了口,一雙水眸泫然泣地著眾人。
“都是我的不是,若不是因為我與謝公子有婚約在,也不會讓裴姐姐這般……這般為難。”
這話,看似在勸架,實則字字句句都在火上澆油。
果然,旁邊立刻有小姐妹為抱不平。
“玉如,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怕做什麼?”
“就是!明明是裴輕窈不知廉恥,勾引你的未婚夫,該到恥的人是才對!”
一時間,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裴輕窈。
裴輕窈卻連看都未看那些人一眼,目徑直落在沈玉如那張看似無辜的臉上。
想起那間破敗的草屋,和那幾個兇神惡煞的綁匪,想起沈玉如是如何逃,獨留一人陷囹圄。
的聲音,冷得像西山頂上的寒風。
“是嗎?沈小姐?”
“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沈玉如睫輕,素來我見猶憐的臉上,浮現出一茫然與傷。
貝齒輕咬下,水瀲滟的眸子向裴輕窈,聲音輕得仿佛一即碎。
“裴姐姐,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若在從前,裴輕窈或許也會被騙過去,可如今,只覺得無比諷刺。
“聽不明白?”裴輕窈忽然笑了,那笑容明如春日桃花,眼底卻凝著臘月的寒冰。
“沈玉如,你我之間,就不必再演這套姐妹深的戲碼了吧?”
上前一步,那迫人的氣勢竟讓沈玉如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我問你,在城郊那間破草屋,你一人逃跑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喊我一聲裴姐姐?”
此言一出,猶如平地驚雷!
周圍看熱鬧的世家小姐們瞬間炸開了鍋,頭接耳,滿臉的不可置信。
那件事是心底最深的和恐懼,以為裴輕窈這個蠢貨本不會往深想,更不會當眾說出來!
下意識地絞了手中的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勉強出一鎮定:“裴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從未遇到過什麼綁匪……”
“是嗎?”裴輕窈挑眉,那雙清亮的杏眼仿佛能悉一切謊言。
“那可真是奇了,難道是我做了場夢不?夢見某個弱不能自理的沈小姐,跑得比誰都快,把我忘得一干二凈。”
眼見眾人懷疑的目都聚焦在自己上,沈玉如心頭大。
知道,絕不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