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2章 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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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為,那是一場帝王被蒙蔽雙眼的悲劇。

可現在,謝奕修卻告訴,真正的幕後黑手,是那個高高在上,掌握著生殺大權的君王?

這個認知,比讓再死一次還要讓驚恐,讓難以置信!

“不……不可能……”喃喃自語。

“為什麼?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對裴家?”

抬起頭,那雙失了焦的杏眼里滿是震驚和茫然,質問他:“他……他是你的父皇!你為什麼要幫我?你為什麼要對付他?”

陛下再如何,那也是他的親生父親。

他有什麼理由,背叛自己的父親,來幫這個前世被他厭棄的妻子?

聽到父皇二字,謝奕修的角,勾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弧度,那笑意未達眼底,反而讓那雙眸里的寒冰,凝結得更厚了。

“父皇?”他低低地笑了一聲,笑聲里滿是蒼涼。

“我的父親,從始至終,只有在葬崗里將我撿回去的謝將軍。”

他的目,重新落回裴輕窈的臉上。

“這一點,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裴輕窈的心,猛地一窒。

怎麼忘了。

謝奕修的世上一世被公開後,是整個上京城里,人盡皆知的悲劇。

生母被污與人通,活活屈死。

他這個剛滿周歲的皇子,被灌下假死藥,如同敝履一般扔出宮外。

若非謝欽,他早就葬崗里的一堆枯骨。

十幾年間,他在市井的最底層爬滾打,盡白眼與欺凌。

被認回宮中,看似風無限,了炙手可熱的三殿下,可其中的冷暖,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對他沒有半分父子親,有的只是猜忌、利用和冷漠。

還要時時刻刻提防著兄弟之間的明槍暗箭,活得如履薄冰。

拋開他們之間那些剪不斷理還的恩怨,單論世,裴輕窈確實是同他的。

他有足夠的理由,去恨那個給了他生命,卻又親手將他推深淵的男人。

裴輕窈看著他,眼中的戒備和尖銳,不知不覺間消散了些許。

只是依舊審視懷疑地看著他!

人心隔肚皮,更何況是謝奕修這樣心思深沉,手腕狠戾的人。

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為了奪嫡,設下的又一個圈套?

謝奕修仿佛看穿了的心思。

他向前踏了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這一世,我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轍。”

“窈窈,你想要救裴家,最好的辦法,就是和我合作。”

“相信我,”他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敲在的心上。

“在這世上,我,才是最不會害裴家的人。”

最不會害裴家的人……

腦海中,不控制地浮現出前世的畫面。

裴輕窈的心,了一團麻。

理智告訴,不能信他,這個男人太危險,城府太深,靠近他無異于與虎謀皮。

上,那顆曾經為他跳了整整十年的心,卻在囂著,他說的是真的。

天人戰中。

直到掌心里,傳來一陣刺痛,才讓勉強找回了一清明。

抬起頭,迎上他灼灼的目,艱地開口:“我……需要考慮一下。”

聽到這個答案,謝奕修繃的下頜線,似乎微微松了些許。

他知道,不能

能讓從全然的敵視,到愿意考慮,已經是他今天能得到的最好結果了。

“好。”他點了點頭,眼中的盡數斂去。

“我等你。”

回去的路上,馬車里的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兩人分坐兩側,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攥著擺的作,還是泄心的不平靜。

謝奕修給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到需要拼盡全力,才能勉強消化,不至于在他面前失態。

而謝奕修,則一直靜靜地看著

他的目,貪婪的專注。

仿佛要將此刻的每一個細微的表,都深深地鐫刻進自己的心里。

他給了真相的一角,也給了一個選擇。

他只能等。

想通,等……愿意再次朝他走來。

馬車在平穩的行駛中,終于緩緩停下。

“到了。”謝奕修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

丞相府大門,就在眼前。

謝奕修率先下了馬車。

他剛站穩,眼角的余,便瞥見大門旁的石獅子下,立著一道悉的影。

是陸景殊。

謝奕修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而陸景殊,也顯然看到了他。

年臉上那如般燦爛的笑意,在看清謝奕修的瞬間,立刻凝固,隨即化作了毫不掩飾的敵意和警惕。

他大步走過來,目在謝奕修上刮了一圈,最終還是礙于份,不不愿地拱了拱手,聲音生地像是從牙出來的。

“見過……三殿下。”

陸景殊心里簡直嘔得要死。

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一直被他們這群王孫公子瞧不上,窮酸又落魄的謝奕修,竟然搖一變,了當朝三皇子!

他從前見了他,連眼皮都懶得抬。

現在,卻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對他行禮!

覺,比吞了只蒼蠅還難

謝奕修面無表地“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他也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施舍給陸景殊!

這時,車簾被一只素白的手掀開。

裴輕窈探出頭來,看見門口的陸景殊,也愣了一下,臉上出一詫異。

“景殊哥哥?你怎麼在這兒?”

那一聲清脆甜的景殊哥哥,像一針,狠狠地扎進了謝奕修的心里。

陸景殊的臉,立刻由轉晴。

他上前一步,越過謝奕修,滿眼都是裴輕窈,笑得出一口白牙,眼角的桃花眼彎了好看的月牙。

“窈窈,我來找你,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和謝奕修一起,幾乎是同時,朝著車的裴輕窈出了手。

一個,是寧國公府鮮怒馬的年郎,手掌修長干凈,帶著年人特有的暖意和蓬的朝氣,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期待和關切。

一個,是深不可測的當朝皇子,手掌骨節分明,是常年握劍的冷白,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道和晦的占有,眼中是翻涌的暗流和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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