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5章 還在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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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皇帝,是這片天的主宰!

稍有不慎,便是碎骨的下場。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下翻涌的緒,手拍了拍兒的手背,聲音放緩了些:“傻孩子,胡思想些什麼。爹只是……只是今日在祠堂里,看著你母親的牌位,一時有些傷罷了。”

“想念母親?”裴輕窈抬起頭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一一毫的表

不信。

父親雖然時常思念母親,但從未像今日這般失態。

這絕不是單純的傷。

“父親,”下心頭的驚疑,決定試探一番。

“正好,兒也有事想跟您說。關于母親的事,我……”

“夠了!”

裴輕窈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聲厲喝打斷。

裴守勤像是被踩中了痛,猛地甩開了的手,臉瞬間變得鐵青,眼中迸發出從未有過的嚴厲與怒火。

“為父不是說過了嗎?你母親的事,不許再問!”

那聲音如同平地驚雷,炸響在裴輕窈的耳邊。

懵了一瞬,呆呆地看著眼前面容慍怒的父親,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是……父親第一次對發火。

從小到大,無論闖了多大的禍,父親都未曾對說過一句重話。

他是的天,永遠用最縱容的包容著的一切。

可現在,他卻為了母親的事,對發了這麼大的火。

這突如其來的雷霆之怒,像一盆冰水,從頭到腳將澆得心涼。

裴守勤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看著兒煞白的小臉和那雙寫滿震驚與傷的眼,心中一痛,語氣不由得了下來,但態度依舊強

“窈窈,爹爹不是那個意思!”他沉聲道。

“從今日起,你安安分分地待在府里。此事,到此為止!”

裴輕窈的心跳了一拍。

父親的反應,比任何證據都更能說明問題。

母親的死,果然有天大的蹊蹺!

還想再問,可裴守勤卻已經不給任何機會。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眼神復雜得讓看不懂,有痛心,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種沉重的決絕。

“天晚了,回去歇著吧。”

說完,他便轉,從邊走了過去,高大的背影在夜中顯得無比蕭索與孤寂。

裴輕窈僵在原地,指尖冰涼。

看著父親離去的方向,地咬住了下

今天謝奕修的話言猶在耳!

難道裴家覆滅真的還有別的原因?

又想起在華昭寺謝奕修說的話!

他說,他愿意與合作,護裴家周全。

原本,還在猶豫,還在掙扎。

怕他,也恨他前世的冷漠。

不想再與那個讓賠上一顆真心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可現在……

難道,真的要與虎謀皮,和謝奕修合作嗎?

一夜輾轉,裴輕窈幾乎沒怎麼合眼。

與謝奕修合作,無異于將自己再次推向那個前世讓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若不合作,母親死因的謎團,裴家傾覆的命運……

“小姐,您醒了?昨晚沒睡好嗎,眼下都有些烏青了。”

紫蘇端著銅盆進來,見怔怔地坐在窗邊,一臉擔憂。

“無妨,”裴輕窈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發虛。

“只是做了個噩夢。”

何止是噩夢,簡直是前世今生的糾纏不休。

正梳洗著,阿碧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驚慌。

“小姐!不好了!”

裴輕窈蹙眉,從菱花鏡里看向,“大清早的,大呼小什麼?”

“是……是謝公子,不,三皇子來了!”阿碧著氣道。

“啪嗒。”

裴輕窈手中的一支白雲紋珠釵應聲落地。

謝奕修?

他來做什麼?

裴輕窈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是……來要一個答案的?

他這人,向來沒什麼耐心,前世便是如此。

一旦決定某件事,便不容任何人置喙。

“他人在哪兒?”強作鎮定地問。

紫蘇見狀,連忙將扶住,對著阿碧嗔道,“瞧你,把小姐都嚇著了!三皇子來了又如何?咱們小姐不想見,打發了便是!”

阿碧卻搖了搖頭,神古怪:“不是的,謝公子……他不是來找小姐的。”

“不是找我?”裴輕窈一愣。

“是啊,”阿碧用力點頭,“門房那邊說,謝公子是來見相爺的!這會兒,人已經被管家領到前院書房去了!”

去見父親?

這下,到裴輕窈茫然了。

好奇心,過了心底那點復雜的懼意。

他們……會說些什麼?

“紫蘇,給我換素凈些的裳。”裴輕是窈當機立斷。

“小姐,您該不會是想……”紫蘇瞪大了眼睛。

“我就是去瞧瞧。”

倒要看看,這個謝奕修,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丞相府的書房外,種著幾竿翠竹,風一吹,便沙沙作響,正好掩蓋了細微的腳步聲。

裴輕窈貓著腰,悄無聲息地到了書房的窗下。

窗戶虛掩著一道,足夠看里面的形。

只看了一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這是什麼詭異的場面?

書房,父親負手而立,正對著下首的人侃侃而談。

謝奕修,此刻竟端坐在下首,姿態謙恭得像個初蒙學的學子,正垂眸斂目,洗耳恭聽。

這……這簡直是太從西邊出來了!

前世,謝奕修雖也時常出相府,可那是以幕僚的份,為父親出謀劃策。

兩人雖有高下之分,卻更似合作。

何曾見過他這般……執弟子禮的模樣?

裴輕窈穩了穩心神,將耳朵得更近了些,細細聽著里面的靜。

只聽父親沉穩的聲音傳來:“……為君者,當知權衡。帝王之,不在殺伐決斷,而在用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心,才是江山社稷的本……”

“……太子勢大,二皇子亦非庸才,你如今勢弱,便不可與之。當以退為進,以克剛,讓他們鷸蚌相爭,你方可坐收漁翁之利……”

裴輕窈聽得心頭一凜。

父親……竟在教謝奕修為君之道?

原來如此。

就說,父親怎麼會無緣無故見他。

看來,謝奕修還是不死心,他依舊在為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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