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輕窈眼中閃過一抹狠,幾乎是想也不想,猛地偏過頭,張口就狠狠地咬在他近在咫尺的脖頸上!
用盡了全的力氣,牙齒深深地嵌他的皮,很快,一腥味便在齒間蔓延開來。
“唔……”
謝奕修悶哼一聲,瞬間繃。
可他卻沒有推開,反而任由發泄似的撕咬著,眼中甚至還閃過一……近乎于爽了的笑意。
他空著的那只手,緩緩地上纖細的腰肢。
隔著幾層料,他的指尖準地找到了腰帶的系結,輕輕一挑。
帶,應聲而落。
裴輕窈渾一僵。
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他要做什麼,那只微涼的手,便已經順著衫的隙,上了腰間溫熱的。
那,燙得裴輕窈瞬間戰栗起來!
猛地松了口,所有的兇狠和憤怒都在這一刻化為了極致的恐懼和驚慌。
“謝奕修!”
的聲音帶上了哭腔,眼眶里迅速氤氳起一層濃重的水霧。
“你要是敢在這里……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不是在開玩笑。
謝奕修的作,猛地僵住了。
眼中的瘋狂和瞬間褪去了大半。
他看到了眼里的驚恐和淚水。
下一秒,他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燙到一般,隨即用盡全力氣,將死死地抱進懷里。
他將頭深深地埋在的頸窩,滾燙的呼吸噴灑在的上,聲音里帶著一狼狽和痛苦的抑。
“對不起……窈窈,對不起。”
“我……我難自控,你……你理解一下。”
他的聲音在發抖。
裴輕窈卻像是再也支撐不住,繃的弦徹底斷裂。
“哇——”地一聲,真的哭了出來。
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瞬間浸了他的襟。
這下,到謝奕修手足無措了。
他趕松開鉗制著的手,將扶正放好,然後手忙腳地替整理散的衫,笨拙地系好的帶。
做完這一切,他又小心翼翼地將攬進懷里,輕輕地拍著的背,近乎卑微的語氣哄著。
“窈窈,乖,不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該嚇你……”
“乖乖……別哭了,嗯?”
他越是這麼哄,裴輕窈哭得越兇。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麼。
或許是哭前世那個追在他後,卻連一個好臉都得不到的自己。
或許是哭他此刻這遲來的、前世求而不得的溫。
是在替以前的那個裴輕窈哭。
又恨,又委屈,又覺得諷刺。
哭了許久,直到嗓子都啞了,才漸漸停了下來,只是還一一的。
抬起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擔憂和無措的男人。
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謝奕修,”說。
“我的心,在告訴我,它在你,它想要原諒你。”
謝奕修的眼中瞬間迸發出狂喜的芒。
可接下來的話,卻將他瞬間打了冰窖。
“可我做不到。”
裴輕窈看著他,眼淚又一次落,語氣里帶著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迷茫和痛苦。
“就是那種,想要原諒你,但是又很不甘心的那種!”
“你懂嗎?”
前世的他,高高在上,從未想過去懂那個永遠追逐著他的小姑娘,心里究竟藏了多委屈和不甘。
他懂。
如今的他,帶著滿悔恨重生,才終于過決絕的淚眼,窺見那顆被他親手碾碎,又拼命想要愈合卻始終鮮淋漓的心。
哭得了力,整個人都了下來,靠在車壁上,微微起伏的肩頭泄著尚未平復的緒。眼神里只剩下空的、灰蒙蒙的疲憊。
他深吸了口氣,他結滾,再開口時,聲音沙啞。
“我懂。”
裴輕窈的睫輕輕一。
“我不你。”謝奕修凝視著
每一個字都說得極慢,極清晰。
“窈窈,從今往後,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可以永遠……都不原諒我。”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幾不可察的抖,那是他極力抑下的痛苦。
“但是……”他頓了頓,目灼灼,近乎于一種卑微的懇求。
“別推開我。”
別再像前世那樣,用死亡將他徹底推開。
別再讓他連一個可以贖罪的影子,都找不到。
這番話,若是放在前世,足以讓裴輕窈欣喜若狂,飛蛾撲火般地再次投他的懷抱。
可現在,的心已經冷了,死了。
聽著這些遲來的深,只覺得無盡的諷刺。
緩緩地抬起手,用袖口胡地抹去臉上的淚痕。
“我們的合作,繼續。”
開口,聲音還帶著哭過的沙啞。
謝奕修的心,猛地一沉。
“我幫你奪嫡,讓你坐上那個你夢寐以求的位置。”裴輕窈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
“你幫我救我娘親,查清當年的真相。”
“事之後,你登你的九五至尊,我過我的逍遙日子。”
“從此,山高水長,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四個字,被咬得極重。
像是宣判,又像是一種自我解的誓言。
車廂的空氣,瞬間冷到了冰點。
謝奕修看著故作堅強的模樣,心臟像是被一只手反復,又酸又脹。
他想告訴,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兩不相欠。
他想告訴,他想要的,是歲歲年年,是朝朝暮暮,是眼里的笑,是他懷里的溫度。
可他不能。
他知道,此刻他說任何話,都只會讓更加抗拒,將他推得更遠。
如今,他只能接給出的任何條件,哪怕那條件是凌遲他的心。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眸中所有的痛楚和不甘都被強行下。
只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沉靜。
“好。”
他答應了。
答應了這場以兩不相欠為終點的易。
得到他的允諾,裴輕窈繃的似乎才微微松懈下來。
別過頭,不再看他。
車廂,再次陷了沉默。
謝奕修凝視著的側臉,那小巧的鼻尖上,一顆褐的小痣在昏暗的線下若若現,顯得格外倔強。
他無聲地苦笑了一下,隨即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從自己口的襟里,出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