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歪了歪腦袋,故意用一種輕松的口吻答道,“還行吧,長得都俊俏的,說話又好聽,比某些整天板著臉的冰塊有趣多了。”
以為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誰知,話音剛落,方才還只是無奈的男人,此刻那雙眸里,重新燃起了怒意。
“還行?”他幾乎是從牙里出這兩個字。
下一瞬,裴輕窈只覺手腕一,一巨大的力道傳來,整個人便不控制地跌進一個冰冷而堅的懷抱。
“他們哪里好?”
謝奕修一把將死死箍在懷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將進自己的骨里。
他低下頭,聲音喑啞。
“臉長得比我好?材比我好?”
裴輕窈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嚇得魂飛魄散,雙手抵在他前,拼命掙扎:“謝奕修你瘋了!放開我!”
他的錮卻紋不。
男人像是沒聽到的怒斥,反而將抱得更,薄幾乎上的耳廓,一字一句,帶著瘋狂的妒意,低聲質問:
“還是說,在床上,也比我好?”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憤、惱怒、還有一被冒犯的屈辱,瞬間涌上心頭。
氣得眼圈都紅了,抬起頭,杏眼里滿是怒火地瞪著他。
“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你休要在此口噴人,污我清譽!”
生氣的樣子,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明明沒什麼殺傷力,卻偏偏能準地撓在他心上最的地方。
謝奕修所有的理智和怒火,在泛紅的眼眶面前,瞬間潰不軍。
他沒招了。
對著,他永遠都沒招。
前世是,今生亦是。
那發了瘋似的占有像是藤蔓,勒得他不過氣來。
他只能更用力地抱住,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確認是真實存在的,是屬于他的。
“窈窈……”他將臉埋在的頸窩,聲音里帶著一近乎哀求的破碎。
“你做什麼都行,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摘下來。你想要這江山,我也為你奪來……只求你,不要看別的男人,一眼都不要,行嗎?”
“我真的會瘋。”
最後那句話,輕得像是一聲嘆息,卻又重得像是一塊巨石,狠狠砸在裴輕窈的心上。
掙扎的作,停了下來。
裴輕窈僵直著子,任由他抱著,腦子里一團麻。
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今天這一系列反常的舉,究竟是為了什麼。
原來,他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是來……捉的?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裴輕窈自己都覺得荒謬。
嗤笑一聲,那笑聲里帶著三分譏誚,七分了然,“謝奕修,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故意頓了頓,慢悠悠地補充道,“你以為我,和那些小倌……”
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急切地打斷。
“是。”
他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眸死死地鎖著,里面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只有濃得化不開的偏執與占有。
“我會吃醋,會發瘋,”他看著的眼睛,一字一頓,清晰無比。。
“窈窈,這還不夠明顯嗎?”
如此直白,如此不加掩飾。
裴輕窈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跳了一拍。
有些狼狽地別開眼。
“呵。”強撐著,用力將他推開,拉開了兩人之間危險的距離。
冷聲道:“謝奕修,你別忘了,我們如今只是合作關系。你幫我救我娘,我助你奪嫡,事之後,各取所需,一拍兩散。”
“所以,”抬起下,迎上他的目,眼神清明而堅定。
“你沒有資格吃醋。”
“我有!”
他想也不想地反駁,上前一步,又想來抓的手。
裴輕窈早有防備,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
謝奕修的手僵在半空,眸黯了黯。
“裴輕窈,我說了,你做什麼都行,我都會幫你,會把所有你想要的都捧到你面前。”
他的聲音低沉而執拗。
“唯一的條件,就是別推開我!別再用那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更不許……再看別的男人!”
這算什麼?
換的條件嗎?
裴輕窈覺得心累,實在懶得再跟他掰扯這些前世今生的爛賬。
現在只想趕離開這個地方。
“我累了,”有些疲憊地了眉心。
“你說的條件,我會再考慮一下的。”
說完,不再看他一眼,轉便朝著門口走去。
這一次,謝奕修沒有再攔。
直到那抹藍的影徹底消失在門口,他才緩緩抬起眼,眸中一片冰寒。
“墨珩。”他淡漠地開口。
“主子。”
“找個由頭,”謝奕修的聲音里不帶一溫度。
“把這里,封了。”
“是。”
裴輕窈一腳踏出雅間的門,迎面而來的喧囂幾乎要將掀個跟頭。
樓下的大堂,早已了一鍋粥。
只見寧公主正提著一條板凳,追著賀凌雲滿場跑,里還罵罵咧咧。
“賀凌雲你個王八蛋!你給我站住!今天本公主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我就不姓謝!”
“謝清沅,你個潑婦。君子口不手啊!”賀凌雲一邊狼狽地躲閃,一邊還有閑心嬉皮笑臉地貧。
“再說了,你把我打壞了,誰賠你那十二個貌如花的小郎君?”
“我呸!誰要你賠!你給我死過來!”
桌椅翻倒在地,瓜果菜肴撒了一地,滿堂的客人早就嚇得在角落里。
圍觀著這場驚天地的公主追打鎮國公世子的大戲。
一個個看得是津津有味,議論紛紛。
場面混不堪,但裴輕窈卻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寧的攻勢看似兇猛,招招都往賀凌雲上招呼。
可每一次,都被他以一種極其巧妙的角度輕松躲過。
與其說是在打架,倒不如說……是寧在單方面地發泄,而賀凌雲,則是在縱容著的發泄。
他甚至在躲閃的間隙,還能不聲地將寧邊的障礙踢開,以免自己絆倒。
那雙總是含著三分笑意的眼里,此刻非但沒有半分不耐,反而盛滿了無奈與寵溺。
裴輕窈的腳步,頓住了。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賀家主退了與寧公主的婚事,讓皇家面盡失,從此青梅竹馬反目仇。
可眼前這副景……
賀凌雲對寧似乎也并不是毫無意?
那他,當年又為什麼,要退了那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