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18章 都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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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輕窈看著這副後知後覺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湊到寧耳邊,低了聲音,帶著一揶揄:“當然是因為,某個小笨蛋要去和親,把他嚇破了膽。”

“你父皇的忌憚還在,可若不把你求回來,說不定下次,就還會出現什麼王國,宋國的王子來求親了!”

“所以他只能選擇先把你留在京城嘍,至于以後皇帝會如何發難,那是下一步的事了。至現在,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你可能會永遠離開的風險。”

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呆呆地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裴輕窈被這遲鈍的模樣氣笑了,的額頭:“意思就是,比起被皇帝忌憚,他更怕你嫁給別人。你細品,你再細品!”

說完,站起,拍了拍袖:“行了,圣旨都下了,你就安心待嫁吧。我走了,你好生反省!”

瀟灑地轉,留給寧一個背影,深藏功與名。

真是個不開竅的笨蛋。

獨自坐在石凳上,耳邊還回響著裴輕窈的話。

他更怕你嫁給別人……

下意識地抬手,自己的

腦海里,忽然浮現出很久以前,和賀凌雲在街上吵架,他氣急敗壞地指著說:你這輩子除了我,誰敢娶你的混賬模樣。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臉頰的熱度,一路燒到了耳

而在另一邊,三皇子之中,一場對話也在進行。

謝奕修親自煮水烹茶,作行雲流水。

他對面坐著的,是賀凌雲。

“背上的傷,上過藥了?”謝奕修將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淡淡問道。

“皮外傷,不礙事。”賀凌雲端起茶杯,一口飲盡,像是在喝酒。

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出一疲態。

“這次,想好了?”謝奕修又問,目沉靜如水。

賀凌雲放下茶杯,眼神再無半分猶豫,堅定得像一塊磐石。

“想好了。”

他看著杯中倒映出的自己,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從前,我總覺得日子還長,有些事,可以慢慢來。我以為退了婚,能讓免于被算計,我們之間……總還有別的可能。”

“直到陳國使團來時,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他抬起眼,看向謝奕修,眼中是翻涌的後怕。

“不能讓走。”

“那種眼睜睜看著要被送走,自己卻無能為力的覺,再有一次,我會瘋的。”

謝奕修靜靜地聽著,給他續上茶水。

“好。”他只說了一個字。

隨即,他鄭重地承諾:“我會護住你們所有人的。”

這句話,不僅僅是對賀凌雲說的,也是對他自己說的。

上一世,他誰都沒能護住。

這一世,他要將他們,一個一個,都牢牢地護在自己羽翼之下。

賀凌雲心中一震。

他提起茶壺,先為謝奕修滿上一杯,然後是自己。

他舉起茶杯,以茶代酒。

“既如此,便多謝三殿下了。”

這一聲三殿下,喊得心悅誠服。

謝奕修也端起茶杯,與他輕輕一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清脆的瓷撞聲後,是男人之間無需多言的默契。

“往前看吧,”謝奕修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銳利。

“解決了寧,皇帝下一個要敲打的,就是賀家。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明白。”賀凌雲的神也凝重起來。

“父親已經遞了折子,自請削減京畿駐軍的三兵力,以示忠心。”

“不夠。”謝奕修搖頭。

“皇帝要的,不是示弱,是絕對的掌控。你娶了寧,這線,就又牽上了。往後,行事務必謹慎。”

“嗯 ,我知道!”

兩人又聊了些朝中局勢,賀凌雲才起告辭。

送走他後,謝奕修獨自站在窗前,看著天邊那將落的夕

和賀凌雲,算是歸位了。

裴輕窈……也開始愿意與他并肩了。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可他的心里,卻并沒有半分輕松。

因為他知道,皇帝猜忌的眼睛,已經落在了他的上。

棋局已開,他們都是棋子,亦是執棋之人。

的風波,散去後,朝局的湖面看似恢復了平靜。

但所有人都知道,水面之下,暗流洶涌。

皇帝的耐心正在被耗盡。

一個新立的太子基不穩,一個手握兵權的將軍府桀驁不馴,還有心機深沉的二兒子。

和一個剛找回來看似弱三皇子!

這一切,都像懸在他頭頂的利劍。

他需要一把刀,一把用來敲山震虎,重塑君威的刀。

這把刀,很快就自己送上了門。

江南夏,連日暴雨。

太子在江南治水已經很久了!

早朝的氣氛,比冬日的冰雪更冷。

皇帝將一本奏折狠狠摔在地上,龍大怒:“江南八百里加急!誰給朕一個說法!戶部撥銀百萬,工部遣百人,治了大半年的水,就給朕治出了一個水淹七軍嗎!”

噤若寒蟬。

太子謝衍離京前,曾立下軍令狀,聲稱要一勞永逸,解決江南水患。

如今,這軍令狀在他和皇帝臉上的掌。

二皇子謝文敘出列:“父皇息怒。皇兄在江南日夜勞,想必也是盡心盡力。只是這天災難測,非人力所能抗衡。”

皇帝冷哼一聲,顯然不信。

謝奕修站在隊列中,垂著眼簾。

無人知曉,這張平靜的棋盤,正是由他親手布下。

早在太子離京之初,他便通過安在工部的眼線。

將一份看似高明,實則華而不實的新式堤壩圖紙,無意間呈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急于求,又自視甚高,對這能節省三工期和兩銀兩的妙計如獲至寶,當即采納。

同時,另一份記錄著太子挪用治水款項,修建奢華行宮的賬,又機緣巧合地落了二皇子一派的眼中。

貪婪的兄長,與野心的弟弟。

太子不想局都不行!

二皇子抓住了太子的把柄,并未聲張。

他暗中買通了江南當地的員和工頭,在太子修建新堤壩時,將原本就節省下來的材料,又梁換柱,換了更為劣質的沙石。

他要的,不是扳倒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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