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7章 她從不是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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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我甚至在知鳶宮前勸過,讓不要去,可不聽。我便……只能看著,跳進了那個火坑。”

他以為只要他權傾朝野,便能給妻子安穩,能照拂好友。

可他錯了。

在皇權面前,他的一切,都不堪一擊。

多年的悔恨和煎熬,將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折磨得面目全非。

謝奕修上的殺氣,緩緩收斂。

他看著眼前這個被仇恨與悔恨吞噬的男人,眼中沒有同,只有冰冷的了然。

“債,是要還的。”他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無論是他欠我母親的,還是欠你夫人的,我都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他走到裴守勤面前,一字一頓。

“但窈窈,不是你復仇的工。”

會是我的皇後,大梁的國母。”

“而你,”他看著裴守勤震愕的眼睛。

“會是皇後的父親,未來的國丈。站在我邊,親眼看著謝循,為他犯下的罪孽,付出代價。”

“這,才是你唯一該走的路。”

“你憑什麼?”

裴守勤抬起頭,布滿的眼中,是濃重的不信與嘲諷。

“憑你也是他的兒子?”

謝奕修的提議,像一死水的稻草。

它描繪了一個人的復仇藍圖,卻也要求他將最大的仇恨,押在仇人的上。

這本就是一種悖論。

“就憑我是唯一能打開那扇門的人。”謝奕修的聲音,沒有半分波瀾。

他看著裴守勤,目穿了他所有的偽裝。

“你是丞相,權勢滔天,可你找到了嗎?”

一句話,狠狠擊中裴守勤的肋。

他找不到。

這些年,他已經用了所有能用的力量,明察暗訪,卻始終找不到傅常玉的下落!

一開始只是找的尸,可知道還活著後,他就開始找人,但謝循將藏得太好了,就像從人間蒸發了般。

他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已經……

這個念頭,每次升起,都讓他痛不生。

“我能。”謝奕修看著他瞬間煞白的臉,冷酷地補上第二刀。

這不是狂妄。

這是事實。

他是太子,是儲君。

這座皇城,連同它所有的,都將一步步向他敞開大門。

裴守勤的呼吸,變得重。

他盯著謝奕修,眼中是劇烈的掙扎。

理智告訴他,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卻在瘋狂地囂著,抗拒著與仇人的兒子為伍。

“你……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他沙啞地問。

“不是我得到什麼,而是我們。”謝奕修糾正他。

他走到裴守勤側,聲音

“我要了結我母親的仇,而你要裴夫人。我們之前說好的合作可以繼續!”

“我們的敵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人。”

“至于窈窈……”謝奕修的目,穿過窗欞,向遠裴輕窈閨房的方向,眼中的冷,終于化開一

不是籌碼,也不是你我結盟的犧牲品。是我要用一生去守護的人。”

“丞相大人,你若信我,便取消與陸家的婚約。從此,我們是君臣,也是翁婿。”

“你若不信……”他頓了頓,語氣重新變得冰冷。

“那便繼續做你的孤臣,抱著你的仇恨,親眼看著窈窈,被我從裴家,搶進東宮。”

他給了他選擇。

一個,是合作共贏。

一個,是滿盤皆輸。

裴守勤閉上眼,靠在椅背上,渾力。

他知道,他沒得選。

“三日。若三日之,你找不到……我便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拉你父子二人,同下地獄!”

“好。”

謝奕修得到承諾,再不多留一刻。

他的影,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里。

書房中,只剩下裴守勤一人,和一室的死寂。

許久,他才慢慢睜開眼,看向窗外那殘月。

“常玉……”

他喃喃著,淚水,終于決堤。

離開相府後,謝奕修沒有回東宮,而是直接去賀凌雲府里。

彼時,賀凌雲剛準備歇下,就被這位不請自來的太子殿下堵在書房。

“這麼晚了,又有什麼事?”賀凌雲打著哈欠,一臉不耐。

自從謝奕修當了太子,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謝奕修沒理會他的抱怨,直接在主位上坐下,鋪開一張京城輿圖。

他的手指,在輿圖上劃過一個巨大的范圍。

“京郊所有皇家別院,行宮,莊子,一個不落。”他開口,聲音冷冽。

“查什麼?”賀凌雲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臉,神嚴肅起來。

“查一個地方。”謝奕修的指尖,在輿圖上輕輕敲了敲。

“一個……十三年前存在,如今卻從地圖上消失了的地方。”

賀凌雲的眉心,立刻蹙了起來。

從地圖上消失?

這本就意味著極度的詭與兇險。

“需要我做什麼?”他問。

“我要兵部武庫中,近二十年來,所有京畿防衛圖的輿本。”謝奕修的眼中,閃爍著明的

“尤其是十三年前,謀逆案發生前後一年的所有版本。”

賀凌雲瞬間明白了。

防衛圖,是大梁的最高機

任何一防衛力量的增減、調,都代表著那個區域重要的變化。

如果一個地方,突然被從地圖上抹去,同時防衛力量卻不減反增,甚至變得更加嚴

那便意味著,那里,藏著一個不能被外人知曉的,天大的

“我馬上去辦。”賀凌雲沒有多問一句,轉便走。

現在他作為軍統領,有權限接這些輿圖。但這事必須做得極為,不能驚任何人,尤其是皇帝。

接下來的兩日,東宮和相府都異常平靜。

朝堂之上,太子與丞相,依舊是君臣分明,看不出毫異樣。

那樁懸而未決的婚事,也再無人提起。

仿佛那晚的對峙,從未發生過。

但裴輕窈知道,平靜的湖面下,是即將發的驚濤駭浪。

每日都去給父親請安,看著他日漸憔悴的臉,和眼中那死灰復燃的期盼,心中五味雜陳。

不知道謝奕修究竟跟父親說了什麼。

也不敢問。

謝奕修也沒有再找過

倒是陸景殊日日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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