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奕修,你……”
想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
他卻打斷了。
“窈窈。”
他看著的眼睛,一字一句,鄭重無比。
“很快。”
“很快,一切都會結束。”
裴輕窈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倒映著的影,也倒映著一片看不懂的,即將掀起的雨腥風。
沒有再問。
只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嗯。”
一個字,卻是將自己全部的信任,都到了他的手上。
謝奕修的眼中,終于漾開一笑意。
他松開手,後退一步,深深地看了一眼。
謝奕修轉,融夜。
“等等。”
裴輕窈下意識地開口住了他。
他停住腳步,回頭看,墨的眼眸在暗夜中,亮得驚人。
巷子里很靜,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還有遠傳來的更夫的梆子聲。
“還有事?”他問,聲音里帶著一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
裴輕窈看著他,忽然覺得。
就這麼讓他走了,好像……有點舍不得。
咬了咬,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抬起眼,鼓起勇氣直視他。
“你剛從宮里出來?”
“嗯。”
“事,很棘手?”
“還好。”他答得言簡意賅。
氣氛,又一次沉默下來。
裴輕窈有些懊惱,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只是不想讓他這麼快就走。
看到他下上冒出了一點青的胡茬。
眼底也帶著明顯的倦意。
想來這幾日,他定是忙得腳不沾地。
心口,忽然就了。
“你……”又開口,聲音比剛才低了些。
“你用晚膳了嗎?”
謝奕修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會問這個。
他從養心殿出來,便直接來了這里,滿腦子都是接下來的部署和對的擔憂,哪里還記得用膳這件事。
看著他沉默,裴輕窈就明白了。
心里,泛起一說不清道不明的酸。
“你等我一下。”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轉就跑回了後門。
片刻後,又跑了出來,手里多了一個用帕子包著的東西。
走到他面前,將東西遞給他。
“廚房剛做的桂花糕,還熱著。”低著頭。
“你……先墊墊肚子。”
謝奕修看著遞過來的東西,沒有接。
他只是看著,看著微紅的耳,看著張地絞著角的手指。
夜風吹過,將發間的一縷清香,送他的鼻尖。
他忽然覺得,連日來的疲憊、算計、和繃的神經,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安。
他出手,卻沒有去拿桂花糕,而是直接握住遞東西的手。
連同那溫熱的糕點,一起包裹在他的掌心。
裴輕窈的手,猛地一,像被火燙到一樣,想回來。
他卻不放。
他的手掌很大,很熱,帶著薄薄的繭,將的小手,完全籠罩。
“怎麼?”他低笑一聲,聲音里帶著一戲謔。
“都兩世了,還會害?”
“我沒有!”急了,抬起頭瞪他。
月下,臉頰緋紅,眼眸里水瀲滟,像了驚的小鹿。
謝奕修的心,跳了一拍。
他忽然覺得,逗,是這世上最有趣的事。
他拉著的手,將那包桂花糕送到自己邊,隔著帕子,就這麼咬了一口。
然後,他看著,慢慢地咀嚼,結上下滾。
“嗯,很甜。”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在說糕點,又像是在說別的什麼。
裴輕窈的臉,一下,徹底紅了。
好吧,是沒出息了!
前世他何曾這樣挑逗過自己!
“你!”
又又氣,用力地想把手回來。
可他的力氣太大,本掙不開。
“放手!”低聲音,怕被巡夜的家丁聽見。
“不放。”他耍賴。
“謝奕修!”
“夫君就放。”
“你做夢!”
氣急了,另一只手抬起來,想也不想地就往他口捶了一下。
力道不重,像小貓撓。
謝奕-修不躲不閃,任由打。
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喜歡看這副鮮活又惱的模樣,比前世那個總是小心翼翼、滿眼悲傷的,要人得多。
裴輕窈打完就後悔了。
這作,太親昵了。
窘迫地收回手,低著頭,不敢再看他。
謝奕修見真惱了,也不再逗,松開了的手。
“好了,不鬧了。”他將剩下的桂花糕收好,放進懷里,作自然得像是做過千百遍。
“說吧,住我,還有什麼事?”他恢復了正。
裴輕窈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
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了方寸的心跳,抬起頭,神也變得嚴肅起來。
“我想請你,幫我查個人。”
“誰?”
“我繼母徐箏,在府外的相好。”
謝奕修聞言,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詫異。
裴相的繼室夫人,在外面有相好?
他眼中的詫異很快就變了興味。
他微微傾,湊近,低聲音道,“誰這麼大膽子,敢給我岳丈戴綠帽子?”
那聲岳丈,喊得理直氣壯。
裴輕窈的臉,又開始發燙。
但這一次,沒有躲。
迎上他帶著笑意的目,也學著他的樣子,微微挑眉。
“我怎麼知道是誰。”
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里帶上了一挑釁。
“不過,你要是幫我查不出來,那以後,我可能也會給你戴一頂。”
謝奕修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瞇起眼,危險地看著。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裴輕窈毫不示弱地回視他。
兩人對視著,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電在錯。
半晌,謝奕修忽然笑了。
他出手,一把將攬懷里,抱住。
“好啊。”
他將下擱在的肩窩,灼熱的氣息,噴灑在的耳畔。
“這麼說,你是答應嫁給我了?”
他這個彎,轉得太快。
裴輕窈被他抱得彈不得,腦子也有些發懵。
明明是在威脅他,怎麼就變答應嫁給他了?
這個男人,簡直是……無賴!
又氣又笑,在他懷里掙扎了一下。
“我可沒答應!你先幫我把人查出來再說!”
“查出來,就答應?”他追問,手臂收得更。
“……我等你消息。”避而不答,算是默認。
“好。”
謝奕修心滿意足地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