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
裴輕窈抬頭,看到了表哥傅安。
他一襲青衫,手持折扇,正含笑看著。
“表哥,你怎麼來了!”裴輕窈驚喜的停下腳步,看向他!
“看你行匆匆,這是要去哪兒?”傅安關切地問。
不等裴輕窈回答,另一道清朗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滿,從另一側傳來。
“自然是有要事,傅公子何必攔著的路。”
陸景殊一淺藍勁裝,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
他看也沒看傅安,徑直走到裴輕窈面前,將食盒遞給:“聽聞你近來胃口不好,這是城南福滿樓新出的蟹,你嘗嘗。”
傅安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他搖開折扇,輕輕扇,擋住了陸景殊略帶侵略的目。
“勞煩陸世子掛心了。”他微笑道。
“不過,窈窈的口味偏清淡,這蟹,怕是有些油膩了。”
“我與窈窈從小一起長大,的口味,我比你清楚,何況現在是我的未婚妻!”陸景殊毫不客氣地回敬。
裴輕窈擺手:“景殊,那是我父親開的玩笑,當不得真!”
“聽到了嗎,不是你的未婚妻,但我是窈窈嫡親的表哥。”傅安的笑意,未達眼底。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站在花園的小徑上,誰也不讓誰。
裴輕窈站在中間,一個頭,兩個大。
現在滿心都是母親的嫁妝和徐箏的謀,哪里有心應付這兩位。
“表哥,景殊,”開口,打斷了兩人。
“多謝你們的好意,只是我眼下,確實有急事要理。”
“什麼急事?我幫你。”陸景殊立刻道。
“窈窈若有煩憂,但說無妨,表哥定當盡力。”傅安也跟著表態。
裴輕窈只覺得額角突突地跳。
能說什麼?
說要和繼母鬥法,搶回家產嗎?
就在不知如何時,一道滴滴的聲音,帶著十足的酸味,傳了過來。
“姐姐好大的面子,竟讓傅表哥和陸小世子,一大早就在這里等著。”
裴子矜扭著腰,走了過來。
今日心打扮過,穿著一水的。
頭上著新得的珠釵,自以為明艷人。
可當看到被兩個俊朗男子圍在中間的裴輕窈時,眼中的嫉妒,幾乎要溢出來。
憑什麼?
裴輕窈不過是個沒了親娘的嫡,不學無,子蠻又任,憑什麼能得傅安和陸景殊青睞?
不甘心。
走到幾人面前,故作天真地挽住裴輕窈的胳膊。
“姐姐,母親正找你呢,說是有幾件新做的首飾,讓你過去挑。”
裴輕窈不聲地回自己的手。
看著裴子矜眼中那點藏不住的算計和嫉妒,心中一片冷然。
前世,就是被這樣虛假的姐妹誼蒙蔽,騙得團團轉。
“知道了。”淡淡地應了一句,目卻越過,看向了後。
徐箏的心腹,張嬤嬤,正站在不遠,神張地朝著裴子矜使眼。
裴輕窈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們果然在謀著什麼。
氣氛,僵持住了。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尷尬中,一道張揚的紅影,像一陣風,毫無征兆地卷了進來。
“哎呀呀,這是什麼好日子!怎麼都聚在我家小侄這兒,開賞花會嗎?”
聲音未落,人已到跟前。
裴越今日穿了一極為包的赤長袍,金線繡著繁復的暗紋,腰間掛著一塊極好的羊脂玉佩,手中還搖著一把畫著仕圖的折扇。
整個人,像一團行走的繡球,瞬間將所有人的目都吸引過去。
他看也不看裴子矜,一手一個,直接摟住了傅安和陸景殊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向他靠攏。
“一個溫潤如玉,一個英武不凡,”裴越的桃花眼在兩人臉上掃了一圈,嘖嘖稱奇。
“兩位俊俏的小郎君,都是來找我們家小窈窈的?莫不是……都看上我這個不解風的小侄了?”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周圍的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傅安的臉,微微一僵。
陸景殊的耳朵,直接紅了。
裴子矜的臉,更是瞬間變得鐵青。
裴輕窈只覺得額角跳得更厲害了。
這個小叔,真是……唯恐天下不。
扶住額頭,正想開口解圍,卻看到裴越在摟著兩人說話的同時。
飛快地朝使了個眼。
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確:快走,這里我頂著。
裴輕窈瞬間明白過來。
小叔不是在胡鬧,他是在給自己解圍。
立刻會意,對著三人福了福,語氣里帶上了幾分急切:“小叔難得回來,表哥和景殊便與小叔好好聊聊。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件急事要向父親回稟,便先失陪了。”
說完,不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提著擺。
轉就走,步履匆匆,像是後有猛虎在追。
“誒,窈窈……”陸景殊想追,卻被裴越死死地按住肩膀,彈不得。
裴越看著裴輕窈飛速溜走的背影,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轉過頭,熱地拉著兩個一臉懵的年輕人,朝不遠的涼亭走去。
“來來來,別站著了,坐下說。”
他將兩人按在石凳上,自己坐在主位,折扇“唰”地一下打開,頗有幾分審視的意味。
“既然你們都對我們家窈窈有心思,我這個做叔叔的,總得為把把關。”
裴越慢悠悠地開口,“來,說說吧,你們各自有什麼長?”
傅安和陸景殊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這什麼事?
裴越年紀雖與他倆算是同齡人,論輩分,卻是長輩,他們又不好直接拂袖而去。
陸景殊子直,率先開口:“我能護周全。”
傅安則緩緩道,“我能懂悲歡。”
“嗯,一個能打,一個能聊。”裴越點點頭,煞有介事地著下。
“一位是寧國公府的小世子,將來要承襲爵位,一位是今年的新科狀元郎,前途不可限量……嘖嘖,確實是難選,難選啊。”
他這副仿佛在菜市場挑白菜的模樣,讓陸景殊的臉越來越黑。
傅安雖然還維持著風度,但角的笑意也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