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41章 真正的帝王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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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著裴輕窈站起,對著傅常玉,深深一揖。

“裴夫人,請您,務必保重。”

“我答應您,很快,就會回來。”

說完,他不再有片刻遲疑,拉起裴輕窈,轉就要離去。

就在他們走出門口時,傅常玉忽然住裴輕窈!

“窈窈!”

裴輕窈回頭。

“告訴你父親,我也從未忘記過他。還有,你和兩個哥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裴輕窈沒有多想,只是重重點頭!

回到地面的那一刻,夜風撲面而來。

冰冷,刺骨。

謝奕修沒有送裴輕窈回相府,而是直接將帶回了東宮。

“待在這里,哪里也不要去。”他看著紅腫的眼睛,聲音不容置喙。

“從現在開始,東宮,是最安全的地方。”

裴輕窈沒有反駁,知道,他說的對。

“你要做什麼?”問。

“拿東西。”

半個時辰後,皇宮書房外。

林軍寸步不離地把守。

謝奕修認為,只能智取。

想著,他繞過書房,然後在側面扔下一只貓,轉移了門口守衛的視線。

然後趁機溜過去將人打暈。

功潛書房!

書房,只留著一盞昏暗的宮燈。

謝奕修的目,直接鎖定了那張象征著至高權力的龍椅。

他快步上前,沒有毫猶豫。

左邊扶手,龍首。

他的手指,在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龍口中,索著。

片刻後,指尖到了一個微小的凸起。

他用力一按。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

龍椅的底座,一個幾乎與木紋融為一的暗格,緩緩彈開。

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個紫檀木的盒子。

謝奕修拿起盒子,打開。

里面,是一卷用明黃錦緞包裹的卷軸。

他展開卷軸。

果然是謝循的筆跡!

開篇是四個大字!

“朕,有罪焉。”

罪己詔。

是真的。

上面,清晰地記錄了他如何因一己私,覬覦臣妻。

如何下毒構陷,制造傅常玉假死之局,如何為掩蓋真相,羅織罪名,害死他的母親李……

謝奕修握著卷軸的手,青筋暴起。

十三年的真相,兩世的冤屈,在這一刻,終于有了證據。

他將卷軸小心地卷好,正準備放懷中。

忽然,他的作一頓。

他拿起那個空了的紫檀木盒,掂了掂。

不對。

分量不對。

這個盒子,比看起來的,要重。

他的目,瞬間變得銳利。

出手,在盒子壁仔細索。

在盒底的錦緞之下,他到了一極細的隙。

有夾層。

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小心地撬開那層薄薄的木板。

木板之下,是另一卷,用黑錦緞包裹的卷軸。

,在皇家,代表著絕與死亡。

謝奕修的心中,升起一強烈的不安。

他緩緩展開那卷黑的卷軸。

眼的,依舊是皇帝的字跡。

但上面的容,卻讓他如墜冰窟。

那是一份,早已擬好,并且已經蓋上了傳國玉璽的——

詔。

“若傅氏常玉一事泄,或裴氏一族有任何不臣之舉,著京畿衛、龍鱗衛,即刻查抄相府,裴氏滿門,無論男,一律……”

“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謝奕修的腦中,仿佛有萬千驚雷,同時炸響。

他手中的兩份卷軸,一份,是皇帝的罪己。

一份,是裴家的催命符。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傅常玉口中,那個真正的謝循。

他不是瘋了。

他清醒得可怕。

他早就料到,有朝一日,這個可能會被揭開。

也早就料到,拿到罪己詔的人,會以為自己手握王牌。

所以,他在這里,設下了最後一局。

一個,最惡毒,最殘忍的謀。

他給了謝奕修一個選擇。

要麼,為了皇位,為了保住裴輕窈的命,將這份罪己詔,連同這個,永遠埋藏在地下。

從此,他母親的冤屈,永無昭雪之日。

傅常玉,永世不得踏出地宮。

要麼,為了真相,為了復仇,將這份罪己詔公之于眾。

而代價,便是發這份詔,讓裴家,頃刻間,萬劫不復。

他知道,這道旨在謝循信得過人的手里還有一份!

只是這個人是誰,他暫時還不知道。

只要傅常玉的公之于眾,裴家就將會萬劫不復!

正義與

真相與生命。

他只能選一個。

謝奕修站在空無一人的書房中,手中握著那兩份卷軸。

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

他第一次,嘗到了什麼,真正的,帝王之

謝奕修回到東宮時,天已蒙蒙亮。

寢殿,燈火通明。

裴輕窈沒有睡。

坐在桌邊,面前的茶已經涼

聽到腳步聲,猛地回頭,在看到謝奕修的那一刻,繃的才略微放松。

快步迎上去,看到他蒼白的臉和深不見底的眼眸,心又被揪

“拿到了嗎?”問,聲音干

“拿到了。”

謝奕修從懷中,取出了那個用明黃錦緞包裹的卷軸,遞給

裴輕窈抖著手,接過。

展開卷軸,只看了開篇那四個字——“朕,有罪焉”,

眼淚便不控制地涌了出來。

是真的。

母親說的,都是真的。

有了這個,他們就有了為母親,為裴家,討回公道的鐵證。

抬起頭,看向謝奕修,眼中是劫後余生的激與希

然而,看到的,卻是一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沒有喜悅,沒有輕松,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濃稠的黑暗。

裴輕窈的心,猛地一沉。

“怎麼了?”

“謝奕修,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

謝奕修看著,他要怎麼告訴

這份罪己詔的背後,是另一份早已為裴家準備好的催命符?

告訴,他的父皇,用全家的命,給他設下了一個無解的死局?

他做不到。

“事,”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比我們想的,要復雜。”

他只說了這一句,便越過,走到了窗邊。

窗外,晨曦微,驅散了長夜的黑暗。

可他心中的那片黑暗,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濃郁。

裴輕窈站在他後,看著他拔卻孤寂的背影。

沒有再追問。

知道,能讓他出這種神的事,一定是足以將人徹底摧毀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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