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會,用你的自以為是和愚蠢的遷怒,將一步一步推向深淵!”
“住口!”裴守勤被他中了最痛的地方氣得渾發抖。
“這是我裴家的家事!與你無關!”
謝奕修猛地站直。
“是我的妻子!”
他嘶吼出聲,聲音里是抑了兩世的痛苦與不甘。
“前一世,是我的妻子!是我明正娶的太子妃,是我唯一的皇後!”
“這一世,也只能是我的!”
“現在,我的妻子命在旦夕,誰敢阻攔我救。”
他的目,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定格在裴守勤的臉上。
“格殺勿論!”
最後四個字,帶著毀天滅地的殺意。
裴守勤被他駭人的氣勢震懾住,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裴行簡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前一世?
這是什麼意思?
他從未想過,這個平日里雖然冷漠卻始終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會有如此瘋狂的一面。
謝奕修不再看他們。
他俯下,小心翼翼地將裴輕窈連同被子一起,打橫抱起。
懷里的人,輕得像一片羽。
他抱著,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口走去。
堅定而決絕。
“站住!”裴守勤終于,反應過來嘶吼著就要上前阻攔。
一只手,卻猛地拉住了他。
“大哥,讓他去。”裴越的聲音冷靜。
“你攔不住他。”
裴守勤回頭看著自己的弟,眼中滿是不解與憤怒。
“你也瘋了嗎!那是你的侄!”
裴越沒有看他,只是盯著謝奕修的背影。
他高聲問道,“殿下,你能救嗎?”
謝奕修的腳步沒有停。
他只是冰冷而堅定的聲音,回答道:“我必救。”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說完,他抱著裴輕踏出了房門。
就在這時,後,傳來“噗通”一聲。
裴守勤竟直直地跪了下去。
他朝著那個帶走他兒的年輕男人的背影,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只要你能救活窈窈。”
他哽咽著,聲音里是散盡了所有驕傲與固執的哀求。
“我愿,以命相抵。”
謝奕修的,僵了一下。
但他,終究沒有回頭。
他抱著裴輕窈,穿過庭院。
就在他即將踏出相府後門的那一刻。
一聲凄厲的嘶吼,從不遠傳來。
“你要帶我妹妹,去哪里!”
裴行簡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瘋了一般,追了出來。
卻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幾個家丁,死死地拉住。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抱著他唯一的妹妹。
消失在門外的夜里。
東宮。
燈火通明。
謝奕修將裴輕窈,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床上。
他拉過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著那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脈搏。
他的心,一寸寸地往下沉。
“墨珩!楚南!”他對著門外高聲道。
兩道影,瞬間出現在門口。
“殿下。”
“去。”謝奕修的聲音冰冷而不容置喙。
“去把微的神醫,給孤找來。”
“告訴他,只要他能救,太子妃,孤許他一世榮華。”
“是!”
墨珩和楚南不敢有毫遲疑,領命轉消失在夜里。
謝奕修再次看向床上的人。
他知道,找到神醫,需要時間。
而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他必須,在徹底放棄之前將拉回來。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喧嘩。
“你們放開我!本公主要見窈窈!”
是寧的聲音。
尖利而焦急。
不知從哪里得到了消息,竟發了瘋一般跑來東宮。
卻被門口的侍衛死死地攔住。
“滾開!你們這些狗奴才!”
“我是寧公主!是最好的朋友!”
又氣又怒,在宮門外破口大罵。
一個影匆匆趕來,從後拉住。
賀凌雲一把拉住要闖東宮的媳婦。
“你冷靜點!”
“本公主怎麼冷靜!窈窈,快要死了!”寧哭喊著,捶打著他的口。
賀凌雲任由,發泄著。
他看著那閉的東宮大門,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緒。
他拍了拍寧"的背,聲音低沉而有力。
“沒事的。”
“殿下,他一定會救活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個男人,為了裴輕窈可以有多瘋。
東宮外寧的哭罵聲,漸漸被賀凌雲的安了下去。
殿卻是一片死寂。
謝奕修坐在床邊,一手握著裴輕窈的手,另一只手拿著沾的帕子一遍又一遍,拭著滾燙的臉頰和脖頸。
的溫,沒有毫下降的跡象。
湯藥,已經完全喂不進去了。
剛一口,便會從毫無的角溢出來。
謝奕修的眼中布滿了。
他看著,在昏迷中依舊蹙的眉頭。
他知道,在做噩夢。
夢里,或許是前世,那碗毒藥。
或許,是這一世母親從城墻上縱一躍的決絕。
又或許,是他自己轉離去時那冷的背影。
都是,他帶給的傷。
“窈窈。”
他俯下,薄著的耳朵,聲音沙啞。
“你聽我說。”
“前世,我們的孩子沒了。我沒有護住他,也沒有護住你。”
“我準備登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追封他為元安太子。”
“元,是開始。安是平安。”
“我希,若有來生他能生在一個最平凡的人家,有他的父母,一生平安喜樂。”
他的眼淚,又一次不控制地落,滴落在枕邊。
“我錯了,窈窈。”
“你睜開眼,好不好?你罵我打我都可以。”
“只要你醒過來。”
“我們,再要一個孩子,一個真真實實的孩子。”
“我會教他,讀書寫字你教彈琴畫畫。”
“不對,你不會這些!”說著,他自己都笑了一下!
“不過,沒關系,即使什麼都不會,也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小公主!”
“我們會有很長很長的,未來。”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寢殿里,一遍遍地回響。
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發誓。
他不停地說著,將他們從未有過的未來,一點一點地描繪出來。
養生殿。
皇帝謝循虛弱的靠在床頭,自從傅常玉去世,他已經沒有任何的留。
只是強行拖著這病而已。
現在聽著李德公公的帶來的消息!
他忍不住又咳了起來!
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
“太子,闖了相府,強行帶走了裴家大小姐?”
“是……是的,陛下。”李德跪在地上頭埋得更低了。
“太子殿下還說……還說……”
“說什麼!”謝循臉蒼白!
李德抖著說道,“殿下說,裴大小姐,是……是他前世的妻子,是他唯一的皇後。”
“呵,混賬東西!”
他這是不得他早點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