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3章 上繳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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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謝泊辭。

謝奕修不不慢地繼續道,“五弟已年滿二十,早到了議親的年紀。今日早朝,已有幾位言上奏,提及此事。說五弟文韜武略,品純良,堪為宗室表率,理應早日擇選賢良淑為正妃,為皇家開枝散葉。”

太皇太後眉頭鎖,冷冷地盯著他,揣測著他這番話的用意。

為泊辭議親,自然是好事。

可從謝奕修里說出來,總讓覺得沒那麼簡單。

果然,下一刻,謝奕修便說出了目的。

“言們還說,五弟大婚之後,便可按祖制離京就藩,替朕鎮守一方。孫兒聽著,覺得這個提議……甚好。”

“甚好”二字,他說得輕描淡寫,卻狠狠砸在了太皇太後的心口上!

最疼的孫子,最寄予厚的謝泊辭,去貧瘠偏遠的封地當一個有名無實的藩王?

這不啻于將所有的謀劃與野心,連拔起!

“你敢!”

太皇太後這一瞬間徹底扭曲了。

厲聲尖,再無半分平日的雍容華貴。

“謝奕修!你也別忘了,這滿朝文武,大半是哀家的人!你這個皇位想要坐得安穩,最好把哀家的話,一字一句都放在心上!”

這已是撕破臉皮的最後通牒。

將自己最大的底牌,就這樣赤地攤開在了謝奕修面前。

裴輕窈在簾後,張得手腳冰涼。

看著謝奕修的背影,面對太皇太後怒火,他竟連一一毫的搖都沒有。

他只是靜靜地聽著。

然後,他才緩緩開口。

“孫兒,記下了。”

這三個字,聽似服,可那雙深不見底的眸里,卻翻涌著駭人的寒意。

太皇太後對上他那雙眼睛,心頭竟莫名一寒。

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個可以任人拿的落魄皇子。

再對峙下去,只怕會更失面。

太皇太後強下心頭的驚怒與不安,重重一拂袖,臉上恢復了幾分冰冷的威嚴。

“哼!你好自為之!”

冷聲道,“讓泊辭協助禮部的事,就這麼定了!哀家乏了,回宮!”

說完,便要走,宮們連忙上前攙扶。

然而,剛走了兩步,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猛地轉過頭。

的目越過他,落在白玉珠簾後。

只聽太皇太後角勾起一抹極盡諷刺的冷笑,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殿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哀家倒是忘了,丞相府的家教,向來與眾不同。”

那雙明而刻薄的眼睛,仿佛已經穿了那層層疊疊的玉珠,將簾後那道纖細的影看了個通

“好好一個大家閨秀,喜歡學壁虎聽墻角?還是說,有些人天生就耐不住寂寞?”

話音落下,發出一聲滿含鄙夷的冷嗤,再不看謝奕修難看至極的臉,由宮簇擁著,儀態萬千地走出養心殿。

殿,死一般的寂靜。

“叮——當——”

清脆的撞擊聲響起,是裴輕窈失神之下,松開了攥的手,玉珠串撞在一起。

辱,難堪,憤怒……種種緒如水般將淹沒。

就知道!

就知道太皇太後早就發現了!

這個老妖婆,故意等到最後才說破,就是為了用最惡毒的言語,將的臉面狠狠踩在腳下!

裴輕窈掀開珠簾,踉蹌著走了出來。

看見謝奕修的臉,比殿外的夜還要沉。

而此刻,他眼底的戾氣,是為而起的。

那鋪天蓋地的,竟在對上他眼神的瞬間被沖淡了。

心口酸酸脹脹的,又有點疼。

深吸口氣,頭的哽咽,堅定地朝他走去。

“太後真是太過分了!”

說著,出手,輕輕地握住他那只因極致的憤怒而拳的手。

謝奕修一僵,視線落在兩人握的手上。

謝奕修眼中的戾氣,在平靜的注視下,緩緩收斂。

他反手,將的手包裹在掌心。

“別擔心。”

他看著,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我不會讓傷害你。”

他頓了頓,補充道,“還有裴家。”

裴輕窈的心徹底安定下來,彎起眼。

“嗯,我知道。”

信他。

從皇宮回到丞相府時,夜已經很深了。

裴輕窈卻毫無睡意,徑直去了父親裴守勤的書房。

書房里燈火通明,年近五十的裴相國正對著一卷公文凝神。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看到是兒,嚴肅的臉上立刻和下來。

“窈窈,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歇息?”

“爹,兒有要的事與您商議。”裴輕窈走過去,自然而然地為父親續上一杯熱茶。

裴守勤看著兒沉靜的面容,心中微訝。

自從上次回府,他便發覺,這個被自己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小兒,仿佛一夜之間褪去了所有的天真爛漫,變得沉穩通起來。

他不地接過茶杯,“說吧。”

裴輕窈組織了一下語言,輕聲道,“兒今日在宮中,聽陛下提及,不日各地藩王便要循例京述職。”

裴守勤點了點頭,這是舊例,他自然知曉。

“陛下的意思是,鎮守北境的兵馬也要回京接檢閱,所以……”裴輕窈抬眼看著父親。

“二哥,也要回來了。”

裴守勤執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眉頭便擰了起來。

他重重將茶杯往桌上一擱,發出一聲悶響,語氣里滿是不快。

“他回來做什麼!”

上說著斥責的話,可那雙微微閃爍的眼睛,卻泄了他心底的一期盼與復雜。

裴輕窈心中暗笑,父親就是這樣,

二哥常年戍邊,他上從不說什麼,心里卻比誰都掛念。

“爹,您先別氣。”了聲音,解釋道。

兒前些日子已經將母親的事,飛鴿傳書告知了二哥。他心急如焚,早就想回來問個究竟。這次藩王進京,正好給了他一個由頭,順理章地回來。”

提及亡妻,裴守勤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周的氣勢也沉郁了幾分。

他沉默了半晌,才擺了擺手,算是默認了此事。

裴輕窈見狀,湊近一步,試探著問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爹,兒是想問……二哥這次回來,您……您能不能勸他……”

話說得有些遲疑,杏眼盯著父親的反應。

“勸他……上繳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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