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89章 賢妃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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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晨曦過雲母屏風,灑下斑駁的影。

空氣里還殘留著昨夜龍涎香織的曖昧氣息。

裴輕窈是被醒的。

有什麼東西,正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搔刮著的鼻尖。

迷迷糊糊地皺了皺鼻子,揮手想把那擾人清夢的東西趕走,手腕卻被一只溫熱的大手給攥住了。

“醒了?”

一道低沉含笑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帶著清晨時分特有的沙啞。

像是一把羽,輕輕刷過的心尖。

裴輕窈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緩緩睜開眼,映眼簾的,便是謝奕修那張顛倒眾生的俊臉。

他側躺在邊,墨的長發如綢緞般鋪散在明黃的枕上,狹長的眸里盛滿了細碎的晨和專注的,正用一縷發,逗弄著鼻尖那顆小小的紅痣。

原來罪魁禍首是他!

裴輕窈的臉頰唰地一下就紅了,昨夜那些人的畫面不控制地涌腦海。

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這才發覺,自己整個人都被他圈在懷里,姿勢親昵又霸道。

這種覺……很陌生,卻又讓無比心安。

“看什麼?看呆了?”謝奕修見杏眼圓睜,傻傻地盯著自己,不由得心大好,用指腹輕輕蹭了蹭的臉頰。

裴輕窈回過神,有些惱怒地推了他一把,“誰、誰看呆了!我了,要起床!”

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被他按了回去,牢牢地鎖在懷里。

“再躺會兒。”他的下抵著的發頂,聲音悶悶的。

“昨夜累著你了。”

一句話,讓裴輕窈的臉頰燒得更厲害了。

這個男人,怎麼重生之後,臉皮變得這麼厚!

把臉埋進他懷里,甕聲甕氣地抗議:“胡說!我才不累!”

謝奕修低低地笑了起來,腔的震過薄薄的寢,清晰地傳到的臉頰上,燙得驚人。

笑夠了,他才收斂了笑意,認真地看著,一字一句道,“窈窈,昨日在殿上,太皇太後提議為我廣納後宮,我當場回絕了。”

裴輕窈心里一,抬起頭看他。

他漆黑的眸里,映著小小的影,專注而堅定。

“我說過,這一世,我的後宮,只會也只能有你一個。無論是沈家,還是太皇太後,都休想再往我邊塞任何一個人。”

他的承諾擲地有聲,將裴輕窈心中最後一因前世記憶而殘留的不安。

徹底平了。

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眼前的這個謝奕修,再不是前世那個對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

裴輕窈的心了一灘春水,湊上去,在他微涼的薄上,輕輕印上一個吻。

“我信你。”

但隨即裴輕窈又想起一件事:“之前沈玉如的事咱們說好了,太皇太後塞進來,咱們就順水推舟將計就計,這樣也能利用沈玉如打聽到太皇太後的盤算!”

謝奕修雖然不想有別人進宮,但還是點頭:“都聽你的!”

就在這片刻的溫存與甜之中,殿外忽然傳來宮人小心翼翼的通傳聲,打破滿室的靜謐。

“啟稟陛下,娘娘,慈安宮的張嬤嬤求見,說……說是奉太皇太後懿旨而來。”

懿旨?

還是在這個時候?

謝奕修的眉頭瞬間蹙起,眼底的褪去,換上了慣有的清冷與銳利。

裴輕窈的心也跟著咯噔一下,一不祥的預油然而生。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讓進來。”謝奕修的聲音冷了下來。

很快,一位穿著深褐宮裝,頭發梳得一不茍,面容嚴肅的嬤嬤,領著幾名小太監,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

為首的張嬤嬤是太皇太後邊最得力的心腹,在宮里素有威嚴。

先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大禮,而後才直起,臉上掛著程式化的恭敬笑容,目卻若有似無地掃過床榻上衫不整的兩人。

“老奴恭請陛下、娘娘金安。太皇太後恤陛下為國事勞,又念及皇後娘娘初宮闈,恐有不周,特命老奴前來頒下懿旨,為娘娘分憂。”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句句都是為了你們好的,可那眼底一閃而過的輕蔑,卻沒能逃過裴輕窈的眼睛。

謝奕修的臉已經沉得能滴出水來。

“念。”他只冷冷吐出一個字。

張嬤嬤應了一聲,從後小太監托著的盤中拿起一卷明黃的懿旨,清了清嗓子,用一種足以讓整個儀宮外都聽得清清楚楚的音量,朗聲宣讀起來。

“茲聞忠遠伯府庶沈氏玉如,行溫良,克嫻于禮,著封為賢妃,三日後宮,以輔佐中宮,綿延皇嗣……”

賢妃二字一出,整個殿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殿伺候的宮人齊刷刷地跪了一地,頭埋得低低的,連大氣都不敢一口。

這哪里是為皇後分憂?

這分明是新婚第二日,就迫不及待地往皇後臉上狠狠甩了一掌!

太皇太後這一招,又急又狠,就是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後宮,到底是誰說了算!

裴輕窈下意識地看向旁的謝奕修。

這麼快,這他們話音剛落,那邊就把人送來了!

謝奕修臉鐵青,薄一條凌厲的直線,擱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覺地收拳。

知道,這是他怒到極致的表現。

裴輕窈按住他的手,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怒!

按照他們說好的來!

就在張嬤嬤念完最後一個字,裴輕窈忽然掀開被子,在紫蘇和阿碧的攙扶下,赤著腳就走了下來。

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寢,一頭青如瀑般垂下。

徑直走到張嬤嬤面前,臉上綻開一抹溫婉得的笑容。

“有勞嬤嬤了。”

的聲音輕輕的,聽不出半分怒氣,仿佛聽到的不是一道給添堵的懿旨,而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賞賜。

張嬤嬤準備好的一肚子話,瞬間被堵在了嚨里,有些錯愕地看著眼前這位傳說中不學無的草包皇後。

這反應……不對啊!

按照的設想,裴輕窈要麼會哭哭啼啼地向皇帝告狀。

要麼會沉不住氣地當場發作,怎麼會……如此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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