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青站在原地，看著姜月窈的馬車走遠，臉一點點變得沉。
想起在蘇城時，他說什麼，便聽什麼，百依百順；但凡他有一丁點不開心，便想著法的哄著他開心。
現如今，他說一句，駁三句，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沉著臉轉回到馬車上。
冷聲吩咐邊小廝：“去查一下萬鶴樓是誰家產業？”
“是。”
……
次日一大早，天剛亮，姜月窈就去了萬鶴樓。
今日是都督府上二小姐十七歲生辰，府上管家昨日來預訂了四桌席面，這是姜月窈自接任萬鶴樓掌柜以來第一次接外送席面，自然是盡心盡力。
食材天沒亮就送來了，姜月窈仔細檢查了一番，很是滿意。
萬鶴樓從上到下有條不紊地忙碌著，辰時之際，袁府管家也帶著人來了，雙方人馬一起忙活，很快，四桌席面備好了。
像都督府這般的人家，姜月窈為萬鶴樓掌柜，是要親自上門的服務的。
代酒樓伙計一聲，便跟著管家上了馬車。
都督府位于泰昌坊，和太傅府隔了一條街。
到了地兒，下了馬車，正是午飯時間。
飯菜陸續被送進后院宴席。
忙完，姜月窈正要告辭，管家卻道：“姜掌柜稍等片刻，一會兒二小姐有賞。”
一聽有賞，姜月窈眼睛一亮。
管家將安排在偏廳，又讓人給上了茶水和點心。
姜月窈剛喝了一杯茶，管家就來了。
“姜掌柜隨我來。”
“好。”
起，跟著管家走出去。
姜月窈去過一次太傅府，太傅府的氣派和煊赫讓也有了見識，面對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倒還算淡定。
過了兩重院子，又走過一條回形游廊，穿過花園，到了宴席。
都督府二小姐十七歲生辰宴，自然是辦得熱鬧。
二小姐袁舒妍是嫡出，份尊貴，邀請的朋友，自然也都是一個圈子的，個個份顯貴。
姜月窈被帶進宴席，不敢抬頭去看。
直到管家開口介紹。
“二小姐，這位便是萬鶴樓的姜掌柜。”
姜月窈上前一步，微微一福。
“民姜月窈見過二小姐。”
此刻，廳堂里擺了四桌席面。
每一桌席面上坐滿了人。
大家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落在姜月窈上。
眼前的姑娘一素白薄衫，下面是一條梅糯，簡簡單單的單螺髻上，只斜了一支碧玉的簪子。
明明是極素的打扮，卻因為白得發的一好皮，讓整個人亮眼起來。
袁舒妍有些意外。
“姜掌柜不必客氣。”
待姜月窈起后，又道，“我記得萬鶴樓的掌柜姓羅，是個老頭，怎麼變姑娘了？”
姜月窈回道：“羅掌柜前些日子已經回鄉養老。”
“是嗎？我也有好些日子沒去萬鶴樓，竟不知有這變化。”子和善，聲音也溫，“今日的席面做得非常好，很合我心意，姜掌柜辛苦了。”
說著示意邊丫鬟上前，給了姜月窈十兩打賞。
姜月窈雙手接過并道謝。
“二小姐客氣，這都是民該做的。”適時提出離開，正要轉。
一道驚呼聲傳來。
“哎呀這菜里怎麼有蟲子？”
姜月窈腳步一頓，忙轉看過去。
當看清驚呼者是誰時，立馬心里咯噔一下……
香凝郡主？！
香凝郡主的一聲驚呼，讓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轉了過去。
袁舒妍更是起，朝那邊走過去。
“這菜里怎麼有蟲子？”
香凝郡主用帕子捂著，一臉嫌棄地起走到一旁，看了姜月窈一眼，冷笑一聲：“飯菜里有蟲子，自然是萬鶴樓的人做事馬虎不盡心。”
姜月窈忙出聲解釋。
“萬鶴樓不會犯這種低級馬虎的錯誤，每一樣食材都要清洗好多遍，到了廚房也要再過一遍檢查。”
見還敢反駁。
香凝郡主一甩帕子，十分生氣。
“你這賤民什麼意思？難不本郡主還能冤枉了你？”
抬手指著那道菜，“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不是蟲子？”
姜月窈沒說話。
抬腳走到桌子旁，見竟是那道酒釀圓子里落了一只小飛蟲，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酒釀圓子，除了酒釀、圓子和蛋花之外，沒有其他任何食材。
這道菜，白得太過明顯，若是萬鶴樓的失誤，定早就被發現。
再說了，到了都督府，這些菜又過了一遍袁府下人的手，那麼明顯的一個黑蟲子，早就被發現，不可能吃到一半才被香凝郡主給看見。
定是故意刁難。
姜月窈微微直脊背，沒理會香凝郡主，而是看向袁二小姐袁舒妍。
“這湯太明顯，若里面有臟東西，早就被發現，不會等到現在。”
袁舒妍覺得有道理，正要點頭，卻聽見香凝郡主道：“舒妍，你信不信我？”
“我……”
袁舒妍雖然貴為都督府二小姐，但份自然比不上郡主尊貴。
而且，香凝郡主是京城出了名的囂張跋扈。
今日生辰宴，本來沒準備邀請的，可對方不知聽誰說了，不請自來。
來了來了，誰料，竟在宴席上鬧出這種靜。
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是香凝郡主在刁難姜月窈。
袁舒妍自然也惱這種無理取鬧的行為。
自己好好的生辰宴被攪了，真是晦氣。
但這些話不敢說，也不敢得罪對方，只能閉了。
見不吭聲了，香凝郡主看著將姜月窈愈發得意。
“萬鶴樓辦事不力，害得本郡主差點吃了蟲子。”一臉嫌惡地看著姜月窈，“你這刁民，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要惡心我。”
姜月窈不卑不。
“郡主若是想故意刁難，不必找這些拙劣的借口。”
“你放肆！”香凝郡主大怒，“來人，掌的。”
邊幾個丫鬟一涌上來。
姜月窈想躲已經來不及，整個人被按在地上，接著，臉上就挨了兩掌。
對方力道極重，有那麼一瞬間，耳朵‘嗡嗡’作響，周圍的聲音都不見了……
香凝郡主見依舊直著脊背一臉不屈服的樣子，心中怒火更盛。
“給我繼續打，打到認錯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