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綏指腹上的溫度灼燙著姜月窈下頜上的。
那張原本泛紅的小臉，此刻更紅艷幾分。
手過去，輕輕晃了晃他的袖子，一臉真誠。
“大人，你若真想護著我，不如收了我做你外室吧？金屋藏，這樣誰也欺負不了我了。”
陸綏手上作一頓。
下一秒，他一把將松開，端正坐好，臉上的憐惜一掃而空，薄微勾，眸淡淡地睨著。
“你就這點出息？”
姜月窈點著小腦袋，眼地看著他。
“起早貪黑地當掌柜多累呀，我這人天生懶骨頭，也沒多大志向，唯一好便是吃喝玩樂。”湊到他跟前，開始拍馬屁，“像你這種有錢有權長得好看的男人，可是京城搶手貨，我份低下，不配為你妻，也不想府做妾，當個外室還是可以的。”
見陸綏板著臉不說話。
繼續游說：“大人大人吶，你就可憐可憐我嘛，收了我唄。”
“搶手貨？”陸綏氣得臉鐵青，他抬手在腦門上敲了一下，“姜月窈，你大膽，本大人在你眼中是個貨品？”
“啊不是呀，我就打個比方。”
腦門被敲得有些疼。
姜月窈一邊著一邊解釋，“就一個比喻，比喻喜歡你的姑娘很多。”
“呵……”
“你笑什麼？”
“笑你癡心妄想。”陸綏拿手指點了點空著的茶盞，“倒茶。”
姜月窈起，給他泡上茶水，待茶泡開，又給他倒了杯茶。
做完這一切，在他對面坐下來。
雙手托著下，微微噘，有些小難過。
“對，我癡心妄想，連做你外室都不配。”
陸綏抬眸看，多有些不解。
“你非得做人外室？好好的良家姑娘，就該被人明正娶娶回家當夫人才是。”
“當什麼夫人？我才不愿當夫人呢，當了夫人就要后院管家、伺候夫君，生子，伺候公婆……好好的一個人累狗，我才不樂意干。”
話音剛落，腦門又被敲了一下。
姜月窈氣得不行。
用手捂著腦門，抗議：“你莫要再敲我腦殼了，我覺自己最近都變笨了。”
“笨是天生的，和我無關。”
“哼……”姜月窈還想說什麼，二滿從前面過來，“掌柜的，有人找。”
姜月窈隨口一問：“誰呀？”
“一個姓馮的大人。”
姜月窈起往外走，走到一半停下來回頭看向陸綏：“大人想吃些什麼？我一會兒讓人給你送來。”
“不急，你先去忙。”陸綏把玩著手里的酒盞，頭也不抬。
姜月窈帶著二滿匆匆離開。
青書進了亭子。
他抬手給陸綏添了茶：“小的剛進來時，遇到翰林院編修馮征馮大人。”
陸綏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他黑眸半闔，沒說話。
見他不說話，青書也不敢多言，站在一旁，安靜地閉上了。
……
馮征今日是一個人來的。
他原本是想邀請陸衡青一起的。
誰知對方一聽他要來萬鶴樓，原本帶著笑的一張臉立馬沉了下去。
“我府上今日有事不去了。”他甚至看穿了他的意圖，“馮兄莫不是看上萬鶴樓掌柜的了？”
馮征被他問的臉一紅。
他也沒否認：“姜老板人長得好看，子又隨和，說話也好聽……”
不等他把話說完，陸衡青便打斷他的話。
“馮兄莫要被蒙騙，那人天生一張巧舌，擅長花言巧語，最是會哄人歡心。”陸衡青覺得還不夠，又添了一句，“長相太過艷麗，出商，這種人哪兒配得上馮兄的家世和才華？”
馮征一臉意外。
“陸兄和姜掌柜認識？”
陸衡青臉一怔。
接著調轉視線，恢復如常。
“不識，只是不喜而已。”
說完，便匆匆離去。
馮征心有疑，但也沒多想，便自己來了萬鶴樓。
此刻，他看著朝他走來的姜月窈，覺得陸衡青實在有些過分。
只有過一面之緣的姑娘，他卻在背后如此詆毀。
姜掌柜如此好的一個姑娘，哪里招他惹他了？
這時，姜月窈已經走了過來。
“馮大人，今日你一個人來的？”
馮征微微臉紅：“是……”
“那邊正好有個小桌，請隨我來。”
“好的多謝。”
姜月窈將其領到小桌旁，正要轉去忙其他的，卻被馮征住。
“姜……姜姑娘。”
姜月窈回頭看他。
馮征臉更紅了。
“我……”他激得一下子卡了殼，一張臉更紅了，猶如滴了一般。
姜月窈：“馮大人還有事嗎？”
“我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你今年芳齡幾何？”
姜月窈一愣。
完全沒料到馮征會問這個，再看對方通紅的臉，一臉的表，心里頓時有了底。
“再過兩月我就滿十七了。”
“可你看著不大，我還以為你剛及笄。”
“我就是長得顯小，”姜月窈隨口瞎扯，“其實再過兩年我就要嫁人了。”
馮征臉上的表一下子就僵了。
“你……已有婚約？”
“是呢。”
“這樣啊……”馮征收回視線，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但渾上下都充斥著失落。
姜月窈沒再多說什麼，轉去忙自己的了。
這一忙就是一個多時辰。
等忙完，再看馮征，他不知何時早已離去。
姜月窈暗暗松了口氣。
吩咐廚房準備了幾樣飯菜，自己端著去了后院。
陸綏依舊在亭子里，手里拿著一本書在看，青書守在一旁，見過來，忙手將托盤接了過來。
“姑娘忙完了？”
“嗯，差不多了。”姜月窈看著他，“我讓廚房給你也備了份飯菜，青書，你也去吃吧。”
青書卻道：“不急。”
他將飯菜擺上桌，接過陸綏遞過來的書收好，然后又退回亭子臺階下。
姜月窈在對面坐下來。
看著陸綏：“大人久等了，我讓蘭姐姐給你做了一道春卷，韭菜換薺菜，你嘗嘗。”
說著用公筷夾了一個春卷放在陸綏面前的碟子里。
陸綏看一眼，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原本微斂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見他神愉悅。
姜月窈趁機開了口。
“明日是我娘的忌日，相國寺香火旺盛，殿菩薩靈驗普度眾生，我想給我娘點一盞長明燈。”看著陸綏，“大人能準我一天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