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窈的指腹輕輕點著陸綏的薄。
到指腹上的異樣，他垂眸，視線落下來，深得可怕。
“你在干什麼？”他低低出聲，“姜月窈，你簡直膽大包天。”
他眸太深，姜月窈被看得頭皮一麻。
立馬將手指收回來，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是故意的……”
陸綏冷笑一聲，沒再說話，抬腳朝前走去。
姜月窈立馬跟上。
走了沒兩步，又閑不住了。
“我聽說對面福滿樓的掌柜每個月有兩天假，大人，我有嗎？”
陸綏看一眼：“你說呢？”
“有……還是沒有？”
“沒有！”陸綏收回視線，目視前方，“想都別想。”
“行，沒假也行的，反正我沉迷賺錢不能自拔。”仰臉看他，一臉期待，“你多給我發點月錢唄。”
“羅掌柜沒告訴你？”
“說了呀。”姜月窈倒也實誠，“他每個月十兩銀子，年底你還會給他一個大封紅。”
“所以大人，大封紅到底有多大？”
“掙的多，自然就發的多。”
“那我的月錢呢？上次我說五十兩，你不同意。其實我覺得五十兩還是可以的，你想呀，我一個人掙錢三個人花，每年還得給你房租，一年二百五呢。”
姜月窈苦唧唧的，“大人，你就看在我起早貪黑這麼兢兢業業的份上，給我發多點好不好？”
見他不吭聲，姜月窈試探著提要求。
“五十兩不行的話，那就四十兩？”
“四十兩也不行？那三十兩如何？”見他還不吭聲，姜月窈手揪著他的袍擺，輕輕地搖呀搖，“大人吶……”
“太傅大人長得這麼好看，怎麼會是鐵石心腸呢？”
“所以就三十兩好不好？”
陸綏實在被煩得厲害。
他停下來，將扯著他袍袖的手拿開。
“對面福滿樓掌柜才八兩銀子一個月，你卻獅子大開口問我要三十兩，姜月窈，你拿我當冤大頭呢？”
“……那再減五兩？二十五兩如何？”
“十五兩！”陸綏一錘定音，“再多說一句，月錢扣完。”
“……”
生氣地瞪他一眼，氣沖沖地走在前面，走出幾步，回頭又瞪他一眼。
“我再也不要拍你馬屁了。”
氣呼呼的樣子像極了惹急眼的小狗。
陸綏心卻極好。
他勾著薄，嗓音低沉而清冽。
“你今年若是干得好，年底我送你一件大禮。”
上一秒還信誓旦旦說不拍他馬屁的姜月窈，一聽這話，雙眸一亮，扭就跑到他跟前，笑得一臉不值錢。
“真的麼大人？”
見陸綏點頭，更加開心了。
“哎呀我收回剛才說的話，陸大人是這個世上頂頂好的男人。”
姜月窈那雙好看的杏眸閃著小星星，“那你打算送我什麼大禮？”
“現在討論這個為時過早，看你表現。”
“收到！”姜月窈立馬將小板得筆直，“我一定不負大人期，將萬鶴樓發揚大。”
……
從相國寺回城，剛好是午飯時間。
陸綏將姜月窈送去萬鶴樓，自己則回了太傅府。
他前腳回府，后腳母親邊的嬤嬤就來了。
“晨起時，老夫人便覺得有些不舒服，還以為是昨晚著了涼，吃了兩粒祛寒丸，當時覺得好了些，但過了沒多久就吐了。”
“可看過大夫？”
陸綏一邊抬腳往外去一邊沉聲問。
“大夫來過，說是今日飲食不當，胃里了寒。”
“但湯藥喝進去，卻不見效。”
陸綏便讓青書去了青乙來，一起去了老宅。
此刻老宅里，所有人都齊聚在國公爺和老夫人住的保寧堂，看到陸綏進來，小輩們都恭敬喚他‘三叔’。
陸綏誰也沒理，抬腳進了屋子。
一進室，便聞到一子濃郁的湯藥味。
陸家老夫人躺在床上，臉煞白，雙眼閉，額頭正在不停地往外滲出冷汗。
一旁丫鬟見他來了，忙端了一把杌子來放在床邊。
陸綏坐下來，握住老夫人的手，低低喚了一聲。
“母親。”
老夫人慢慢睜開眼，看著最疼的小老三，聲音虛弱。
“你……你怎麼來了？莫要耽誤你的正事，我沒事……”
“我今日休沐。”陸綏抬手在額頭上探了探，滾燙，他立馬皺了眉頭。
“青乙。”
“是主子。”
青乙背著藥箱上前，陸綏讓開位置，讓他坐了下來。
一番診斷之后，青乙給出結論。
“老夫人應該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年紀大了，一些食無法消化，導致腸胃不適進而引發高熱。”
青乙起，“不是什麼大事，小的去開藥。”
陸綏點頭，又坐回床邊，守著老夫人。
湯藥很快被送了進來，他親自伺候老夫人一口口喝完湯藥，待再次陷沉睡，這才沉著臉離開了室。
他坐在外間的椅子上，問伺候老夫人的嬤嬤。
“母親昨日吃了什麼？”
“昨日一整天飲食都很正常，和平日吃的相差無幾。”嬤嬤一邊說一邊仔細回憶著，“哦對了，晚飯后，三公子來了一趟，給老夫人送了份點心，老太太高興三公子的孝順，便多吃了兩塊。”
“什麼點心？”
嬤嬤立馬從一旁偏廳里端了一盤點心過來，放在陸綏面前。
陸綏看了一眼那盤點心，示意青乙過來看看。
青乙走過來，用手掰開點心仔細看了看。
“回主子，就是普通糕點，但是用糯米做的，年輕人吃倒無妨，老夫人年歲大了，不好克化，很容易出問題。”
陸綏臉更沉了。
這時，青書從外面進來。
“各院的人還一直在院子里等著呢，主子您看……是不是先讓他們回去？”
陸綏點頭，隨后又問：“陸衡青呢？”
“三公子還未下值。”
“等他回了，讓他來見我。”
“是。”
……
傍晚時分，上值結束。
陸衡青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起往外走，在經過馮征的書桌前，見他無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便問了一句。
“馮大人怎麼了？”
馮征抬了抬頭，有氣無力。
“陸兄，我完蛋了。”
“為何如此說？”
馮征見四下無人，便也沒了顧忌。
“我好像喜歡上了萬鶴樓的姜老板。”
陸衡青臉一僵。
馮征卻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
“可是……可是終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
陸衡青：“怎麼了？”
“昨日跟我說，已有婚約在。”馮征一把抓住陸衡青的胳膊，使勁搖了搖，“你說怎麼就有了未婚夫呢？”
“未婚夫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