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從萬鶴樓回來，姜月窈將春姨買來的紙錢都燒給了娘。
跪在紙盆前，一邊燒一邊念念叨叨。
“我這次先給你燒套大宅子，下次再給你燒幾個丫鬟仆從，您若是有什麼想要的，就托夢給我，我都買了燒給你。”
“但您也別閑著，裴鈺那狗東西忘恩負義，他殺了我一次，若不是上天垂憐，我這會兒早已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娘啊，你要是和閻王有點，就把他提前帶走吧。”
“下輩子讓他托生個畜生。”
“不，他連畜生都不如。”
一提起陸衡青，姜月窈就氣得牙，說著說著就跑偏了，直到一旁素蘭提醒，這才想起一件正事來。
“我如今已經到了京城，在太傅大人手底下做事，這位陸太傅您可能不認識，人長得極俊俏，心地也好，就是說話不太中聽，但這都是小事。”
“我現如今在他名下的一酒樓做掌柜。”
“娘，我才發現，打理酒樓比客棧要累很多，窈窈我每日起早貪黑，一個月才十五兩銀子……”
一旁素蘭出了聲。
“十五兩夠多了，你不要太貪心。”
“哎呀蘭姐姐，你怎麼老是幫他說話？”
素蘭笑道：“陸大人待咱們不薄，你不能在背后說人壞話。”
兩人說說笑笑，紙錢都燒完了。
姜月窈最后起，用手里帕子仔細地著娘親的牌位，過了許久，輕輕出聲。
“兒這輩子不想再嫁人了，如今和蘭姐春姨一起……也好的。”
……
一五月，京城一下子就熱起來。
姜月窈去找陸綏，提出將冬日暢銷的幾道熱鍋子換下來，換適合夏日吃的菜式。
當時陸綏剛從宮里出來，上還穿著服。
他靠在馬車的枕上，手支著額角，整個人放松下來，一慵懶。
看著出了聲。
“日后這些小事，你自己做決定就好，無需再來問我的意思。”
姜月窈倒了盞茶給他：“你的意思是，日后萬鶴樓里的事，我全權做主了？”
“只要不是在里面殺人放火，隨你意。”
“太好了。”姜月窈立馬干勁十足，“那我能招幾個小姑娘麼？”
見陸綏看，連忙解釋：“來萬鶴樓吃飯的男客和客各占一半，酒樓目前跑堂的伙計都是男的，伺候客有諸多不便。”
見陸綏依舊不吭聲，便泄了氣。
“不同意嗎？那算了……”
“我何時說過不同意？”陸綏將喝過的茶盞放在一旁，緩聲開了口，“此提議甚好，你放手去做，若是招不到伙計，我可以將府上的丫鬟調過來。”
“不用不用，我有自己的想法。”
聽這麼說，陸綏倒好奇起來。
“你能有什麼好想法？”
“嘿嘿……大人，你就瞧好吧，我定會將萬鶴樓在我手里發揚大宗耀祖……”
“你閉吧。”陸綏頭疼不已，“語不是這麼用的。”
“哦。”
見他臉上有疲憊之，姜月窈關心一句：“當太傅很累嗎？”
“為何如此問？”
“因為我每次見你，都覺你累的。”姜月窈說著湊上去，“大人，我幫你按按吧，我手法很好的……”
說著就要上手。
陸綏抬手一擋，臉一沉。
“坐好！”
姜月窈對上他不悅的視線，立馬老實了。
陸綏看著，深吸一口氣。
想說什麼，忍了忍，到底沒說出口。
最后，只道：“我還有事，你去忙吧。”
姜月窈起下了馬車。
轉要回酒樓，突然又想起一事來。
于是走到車窗前，看著閉目養神的男人。
“大人，我聽說端午節有劃龍舟比賽，是太子親自籌辦，各世家子弟都參加了，你沒參加嗎？”
陸綏沒說話。
一旁青書卻笑著出了聲。
“主子爺自然是要參加的，但他是裁判，皇上親自任命的呢。”
姜月窈一聽，有些失。
“裁判啊……那可惜了。”
“可惜什麼？”陸綏突然睜開黑眸，看著的眼神著不悅，“本大人當裁判有何不妥？”
“沒有呀，太傅大人份高貴，裁判自然非你莫屬。”姜月窈眨了眨眼，視線在他上快速掃了一下，“只是憾不能欣賞太傅大人被衫包裹下的健……”
“姜、月、窈！”
后傳來陸綏咬牙切齒的聲音。
已經跑開的姜月窈頭也不回：“大人你快回吧，端午那日我會空去欣賞你當裁判的英姿……”
男人額角被氣的青筋直。
“你去把給我逮回來！”
青書忙勸他：“主子何必跟姑娘一般見識？又不是一天兩天跟您這麼欠。”
陸綏忍了忍，一把甩下簾子。
“回府！”
氣息不穩，顯然是被氣壞了。
青書樂------
平日里四平八穩緒斂穩重又自持的主子，每次遇到姑娘，緒都要外放一次。
他覺得這樣好。
這樣的主子，才覺像個活生生的人。
……
姜月窈說干就干，當天下午就在門口出招工啟事。
條件，十五歲到十七歲之間的未婚姑娘，能吃苦耐勞，機靈又不乏穩重，模樣周正，小要甜，不甜不要。
招工啟事剛發出去，就來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
姜月窈看著兩人，陷沉思。
“我要如何分辨你們？”
其中一位脆聲道：“我小丫，這位是我大姐大丫，大丫是鼻尖有顆小痣，我眼角這兒有顆痣，掌柜的，我倆很好分辨的。”
經這麼一說，姜月窈再仔細一看，兩人的確有一點不同。
“你們倆都來，家中可愿意？”
“愿意的，家中人口多，生活艱難，我們倆原本是在對面街上的繡坊干活，可那里面的東家是個壞蛋，沒事就來糾纏我們……”
姜月窈一聽，當場決定留下們。
只是……
“來萬鶴樓吃飯的客人非富即貴，你們的名字有些太過于敷衍，你們可有大名？”
兩人一起搖頭。
姜月窈想了想：“若你們不介意，我重新給你們取個名字如何？”
“好啊。”小丫最活潑，當場就開心起來，“爹娘說我倆是天生賠錢貨，沒想過給我們取名，掌柜的若是能給我們姐妹取新名字，那真是再謝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