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酒樓沒客人。
姜月窈親手泡了茶，又去廚房挑了幾樣點心餞，四個人坐在一起，說說笑笑。
孟知夏好奇地問沈寶卿：“那你還在這兒干跑堂嗎？”
“我倒是想，但我外祖父他們不同意。”沈寶卿一臉憾，“我還喜歡干跑堂的，沒什麼煩心事。”
正在整理賬本的姜月窈抬頭看一眼。
“要不咱倆換吧？我去太師府當小姐，你來當掌柜？”
“好啊，正合我意。”沈寶卿看著，笑得意味深長，“當小姐有什麼難的，說不定你就是。”
姜月窈輕輕白一眼，又和孟知曳說話去了。
段硯舟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孟知曳靠在姜月窈上，笑得溫人。
他大步而來：“聊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聽到聲音的孟知曳立馬坐直子。
姜月窈站起，迎了上去。
“昨日的事，多虧了段大人相助，不然我和寶卿可有得罪。”
聽到對沉魚稱呼上的改變，段硯舟輕挑眉梢。
“知道真正的份了？”
“看來段大人早就知道了？”姜月窈看著他。
“一開始我沒認出來，畢竟這丫頭大十八變，還是你的陸大人最先認出來的。”段硯舟笑了笑，湊近低了聲音，“沈寶卿和你家陸大人……”
“你倆說什麼呢？”沈寶卿突然靠過來，著自己的耳朵，“我和陸大人怎麼了？”
“還能怎麼？指婚唄，段大人以為我不知道，故意吊我胃口呢。”姜月窈讓春花泡了壺新茶來。
段硯舟在隔壁桌坐下來，看著沈寶卿。
“你這次回京不會是為了和陸綏的親事吧？怎麼呢？真準備嫁給他？”
沈寶卿瞥他一眼。
“段大人，你這麼關心我的親事做什麼？難不你和陸大人真像傳言那般，超越了兄弟之！”
聞言，段硯舟直接原地炸。
“沈寶卿，你給我注意言詞，什麼傳言？什麼超越兄弟之？我和陸綏清清白白正正直直……你那是什麼眼神？”
“我就隨口一說，你急什麼？”沈寶卿扯著角，輕嗤一聲，“真不經逗！”
“……”
段硯舟氣得起就走。
他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看著姜月窈：“最近京城估計會不太平，萬鶴樓早些關門，回家后就不要再出來，若有事，讓小喜找我。”
聽說‘京城不太平’，姜月窈一下子張起來。
“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大事，只是覺得你最近流年不利，擔心有人對你使壞。”
段硯舟說完就走了。
他為金吾衛指揮使，不僅要確保皇上安全，更要對整座京城的人安全負責，整日忙得腳不沾地，連喝口茶的工夫都沒有。
段硯舟離開之后，孟家姐妹也走了。
姜月窈坐在沈寶卿對面，一邊噼里啪啦打著算盤一邊頭也不抬地問：“你今日無事？”
“我能有什麼事。”沈寶卿盯著眼也不眨地看。
剛才孟氏姐妹在場，又有段硯舟在，沒敢太明目張膽。
這會兒邊沒人，盯著姜月窈，一雙眼睛將從頭到腳細細打量著，試圖從上找出記憶里那個模糊小的影。
但時間太久，那時又小，除了兔子那一段記憶之外，便再也尋不到妹妹的半點影子。
可自從昨日得知有可能是妹妹寶柒之后，今日再看姜月窈，就覺得渾上下，哪兒哪兒都像極了母親。
同樣都是白到發的，好看的杏眼，小巧而致的瓊鼻，桃花瓣的形……
沈寶卿長得隨父親沈淮山，形高挑細長；妹妹寶柒長得隨母親，小玲瓏。
忍不住想，世上哪有這般相似的長相？
只有親生的，才會如此相像吧。
所以定是自己的妹妹沈寶柒！
嗯！
絕對沒錯的！
想到今日自己是帶著任務來的，沈寶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我今晚不回太師府了，我還是回春門巷吧。”
“怎麼了？”
“段硯舟不是說最近不太平麼？我不放心，還是陪在你邊比較妥當。”
“小喜在呢，會武功，我沒事的，你別擔心。”姜月窈收起賬本，看了一眼一旁的沙，“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別讓你老太師和老夫人擔心你。”
沈寶卿打定主意晚上去找。
也就暫時不和爭論，很聽話地就走了。
酒樓的生意并沒昨日的影響，但因為天熱，大堂沒滿桌。
二樓三樓的包廂和后院都滿員。
姜月窈忙完一波回到柜臺前，正要看一眼晚上的預訂，有人走進來。
一邊抬頭一邊笑著迎客。
“歡迎臨。”
安親王楚裕看著站在柜臺后面的小姑娘，視線不經意間劃過玲瓏有致的子，落在那張臉上，當看清的模樣時，整個人一愣。
“你是……”
姜月窈一眼就看出對方的份不凡。
視線劃過他腰間的青龍玉佩，心底便有了數。
此人不是皇子便是王爺。
份尊貴，不敢怠慢。
抬腳走出柜臺，福一禮，不卑不。
“我是姜月窈，萬鶴樓掌柜，請問貴客可有預訂？”
一口獨南方糯口音完全不同于記憶中那一抹溫聲，安親王瞬間回神。
他盯著姜月窈，難以置信
“像，實在是太像了。”他一邊說一邊問，“你姓姜？”
“是！”
“那你可認識白錦玉？”
‘白錦玉’這個名字，姜月窈昨日已經聽過一次。
是老太師最小的兒，后來嫁給平西大將軍為妻，也是寶卿的母親。
只是，眼前這人為何會提起？
來人不知善惡，不好回答。
只道：“我初來京城，認識的人極，還不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是嗎？”安親王喃喃自語，“可你們太像了，真的太像了，我剛才還以為看到了……”
他說著又搖搖頭。
“我也是傻了，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現如今遠在漠北，怎麼可能會是？”
姜月窈不語，只安靜地聽著。
安親王又將視線落在臉上。
眼神著的癡迷。
姜月窈很排斥這種眼神，正要找個借口走開。
卻聽見對方開了口。
“聽說你昨日因香凝郡主被送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