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氣了？
伴隨著裴琰之的話，服務員送來一束花。
一束姜綿四年都不曾收到過的花。
其實曾經的也提過裴琰之在節日送一束花。
裴琰之卻總是忘記，幾次下來，姜綿便不再提了。
後來在謝晚寧的朋友圈看到裴琰之每次去見謝晚寧都會帶一束白玫瑰。
那時，才明白過來。
裴琰之不是忘了，是不愿意。
就像他們的關系，只要不去做應該做的事，就永遠是地下，裴琰之可以隨時隨地不留痕跡地。
此時，餐廳燈火輝煌，琴聲悠揚婉轉，姜綿面前的白玫瑰艷滴。
仿佛置于偶像劇的場景。
若是以前，姜綿會興到起接過鮮花。
但現在，只是捂了一下口鼻：“我對白玫瑰過敏。”
不，不過敏。
裴琰之應該是知道的。
但現在，他只是猶豫了一瞬，立即看了看服務員。
“拿下去。”
“……”
姜綿喝了口水，自嘲笑了笑。
裴琰之還真是從未關心過。
懶得繼續浪費時間，抬眸道：“二，既然你都覺得這次做得過分了，那打算什麼時候讓謝晚寧公開向我和我爸爸道歉？”
裴琰之一頓，耐著子道：“只是好奇你爸爸這樣的病人，所以才會不小心過火了一點。”
“有人好奇殺人犯為什麼殺人，也沒見有人真的去殺人，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看過監控的網友已經給了判斷，二這麼聰明，難道真的看不出來嗎？還是覺得只要謝晚寧高興，別人的命就不是命？”
姜綿沒有任何閃躲，也沒有撕心裂肺的質問，只是雙眸清亮地著他。
裴琰之竟然有些不自在，甚至覺得姜綿的眼神很陌生。
以前這麼看著自己，像是一汪清水，漾著。
現在依舊是一汪清水，卻無波無瀾。
裴琰之深深蹙眉，嗓音放緩了幾分：“姜綿，我知道你很生氣，晚寧也的確不該這樣，但這畢竟是我們自己的事，沒必要鬧到人盡皆知，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會給你。”
真是大方啊。
不過什麼時候這件事變了‘我們自己的事’？
誰跟他我們？
姜綿剛想反駁，裴琰之手機響了，掃了一眼，是謝晚寧。
裴琰之想也不想起，接電話之前甚至還不忘讓彈鋼琴的人停下。
看，他其實知道怎麼一個人。
他只是不姜綿而已。
裴琰之側走了幾步，接通了電話。
姜綿聽不見，但從他表看，他在哄謝晚寧。
別生氣，轉哄始作俑者。
姜綿有種想要離開的沖。
但服務員的聲音打斷了：“小姐，請問你還需要點什麼菜？”
姜綿打開了菜單，看著昂貴的菜，隨便點了一個。
“這個。”
服務員吃驚道：“確定嗎？”
“嗯。”
“好的。”
服務員帶著不解離開。
直到菜全部上齊了，裴琰之還在哄謝晚寧。
姜綿托腮拿出手機，點開後依舊是裴珩的聊天界面。
猶豫再三，還是發了消息。
「大哥，你吃飯了嗎？」
「還沒，不知道點桂魚還是鱈魚。」
嗯？
看似毫無聯系的話，卻讓姜綿掃了一眼面前的菜。
立即看向周圍，最後在二樓的角落看到一只搭在扶手上的手。
修長如玉的指間夾著一支煙。
青煙裊裊，即便看不見男人的臉，姜綿都能想象那雙沉斂的黑眸。
快速回復，「松鼠桂魚吧，很好吃。」
「嗯。」
「大哥，這里不是被包場了嗎？」姜綿有些好奇。
「朋友的餐廳，賞口飯吃。」
著聊家常一樣的對話，姜綿不笑了笑。
裴珩一本正經開玩笑的樣子，真的好難想象。
姜綿正想著怎麼接話，突然頭頂落下一道聲音。
“想什麼呢？這麼好笑？怎麼不筷？等我？”
“……”
姜綿收笑放下手機。
裴琰之并沒發現，自顧自給夾了一塊鱈魚：“我昨天又想起了一些事，我記得你很喜歡吃鱈魚。”
姜綿沒吃，深吸一口氣切正題。
“二，你沒必要鋪墊這麼多，你到底想說什麼？”
裴琰之還把當一心一意他的人，給點甜頭就甘之若飴。
接完電話，他就說想起一些事，分明就是謝晚寧又做了什麼想提前安好。
裴琰之挲著酒杯，微微嘆氣：“你弄出來的這件事對晚寧很不利，被那些網友私信嚇得暈過去住院了。”
“所以呢？”姜綿冷聲道，“是因為我沒有在被人時暈過去，所以不夠慘嗎？”
“姜綿！別這樣說話，我會補償你，所以你出面替晚寧解釋一下。”
裴琰之擰眉，眼神帶著幾分警告，似乎他的補償，姜綿就該千恩萬謝。
姜綿垂了垂眸，很好奇他里的解釋是什麼意思。
“你要我怎麼解釋？”
見松口，裴琰之下意識扯了扯領帶，仿佛剛剛堵在間的氣緩緩下沉，整個人都舒坦了。
姜綿愿意妥協，說明著自己，依賴自己，本舍不得放手。
想著，裴琰之挑了下眉：“你就在網上解釋監控中晚寧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同意的，是你在和你爸爸開玩笑，與晚寧無關。”
姜綿盯著他，久久無法平復心底的波濤洶涌。
裴琰之再一次刷新了在心里的底線。
“你是說我同意謝晚寧喂我爸爸吃過敏食，看著他命懸一線？然後默認謝晚寧拍下丑照發到網上嘩眾取寵？允許你讓鄭野誣陷我出賣拉客戶？最後再發一則聲明否定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真相？”
每說一件事，裴琰之的臉就難看幾分。
原來他也知道這些事多讓人難以接。
卻偏偏要讓咽下去。
姜綿直接站了起來：“不可能！”
“姜綿！我好聲好氣地請你吃飯，你就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
裴琰之也懶得演了，語氣高高在上，猶如皇恩浩。
姜綿直接從錢包里掏出一張一百元在水杯底下。
“你點的菜，我一口沒吃，這是我點的水，我自己付錢。”
裴琰之這才發現菜還是他點的那幾道菜，姜綿本沒有添菜。
本就沒有打算好好吃這頓飯。
一口氣再次堵在裴琰之腔，他手拽住了姜綿：“先別鬧了，好好吃飯，我點的都是你吃的。”
姜綿甩開了他的手：“二，這些真的是我吃的菜嗎？還是你吃的？”
“另外，只要謝晚寧公開道歉，并且保證不會再打擾我爸爸，我不會繼續追究，否則……誹謗罪很嚴重，這還是二你告訴我的。”
說完，直接走了。
裴琰之盯著一桌子菜，都是姜綿曾經做給他吃的菜。
他卻完全想不起姜綿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