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一層的最里面，昏暗的房間帶著濃重的腥味兒。
房間里有一個生銹的鐵籠子，上面浸染著褐的。
“周醫生不用擔心，我只是最近無聊了，過來故地重游而已。”沈辭心著鐵籠上面的。
很平靜，平靜的好像只是老友聊天。
周正卻是滿戒備。
他覺到了，船上的況很不對勁。
船擺，沈辭心低頭看了時間。
五點十五，船提前發船了。
白意濃明顯也在看時間，“還算靠譜。”
他說的是藍縈。
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大門很快被人推開。
鐵鏈鐺鐺，像是在為沈佑的到來伴奏。
沈佑來的狼狽。
沈辭心在欣賞這種狼狽。
沈佑看到了沈辭心，他愣了。
沈辭心：“大伯父，好久不見。”
沈佑：“你怎麼會在這里？”
“自然是給大伯父送禮來的。”沈辭心過一邊的椅子坐下，輕輕抬起眼皮兒，“大伯父對我送的這份禮滿意嗎？”
“是你，是你做了什麼。”沈佑瞬間明白了。
給刑警的那些資料，都是沈辭心做的。
沈辭心沒有否認，背靠椅背，在沈佑讓人過來抓的時候腳尖點滴，椅轉，後退了一大步。
“大伯父稍安勿躁。”沈辭心輕點座椅扶手，像是在倒計時。
片刻，沈佑的助理接了一個電話。
接完電話的助理急忙在沈佑耳邊說道：“榮達芬先生放棄了易，已經離開了。”
沈佑震驚，榮達芬走了？
骨瓷的生意，出了定金，就是一手錢一手貨。
這次榮達芬一共下了13份骨瓷。
這是幾個億的生意。
榮達芬竟然就這麼走了？
沈佑雙目赤紅，怒視沈辭心。
“你做了什麼？”沈佑怒聲道。
沈辭心的倒計時結束，抬頭看向沈佑，“大伯做事還是太全面了，拿不到證據我就只能自己制造證據了。”
沈辭心子前傾，看著沈佑，“榮達芬是好變態，但是他也不會拿自己的名譽做賭注，大伯父自難保，他當然要獨善其。”
角含笑，如同踏著彼岸花一路走來的惡靈。
“沈小姐不惜用人命做局……”
“人命而已，周醫生曾經不也是用人命給我做局嗎？”沈辭心揚聲打斷了周正的話，“一個助紂為的人間惡魔，有什麼資格譴責我？”
周正被沈辭心直視著，一向要求病人直視的他，此刻卻不敢直視沈辭心。
“你的記憶沒有缺失過。”周正喃喃自語，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這是什麼意思？”沈佑怒聲質問周正。
什麼沒失憶？
周正了，神中多了幾分自嘲，“沈小姐記得這里的一切。”
沈佑猛然看向沈辭心。
“把這個野種給我抓起來。”他大聲道。
話音落下，無人執行。
周正微微閉眼，他的錯覺真了。
沈家的人早就被換掉了。
而能這麼悄無聲息的換下整船的人，只有一個。
孫子晉。
孫子晉的背後是顧律川。
“請沈總進籠。”沈辭心微笑道。
沈佑後的黑保鏢立刻手，將沈佑推進了鐵籠子，并且用鐵鏈子鎖住。
沈佑掙扎間，被人甩了一掌。
“老實點。”那人吼道。
同時，周正與助理也被控制住了。
雙膝跪地被制著。
“沈辭心你個野種，你要做什麼？”沈佑掙扎著。
沈辭心一把掐住了沈佑的後脖頸，讓他看著鐵籠前面的黑墻壁。
白意濃走到墻邊，抬手將附在墻上的黑布扯了下來。
滿墻壁的博古架，每一個格子里面都是致的骨瓷作品。
甚至還有完整的頭骨，修的脛骨骨笛……
沈辭心強迫沈佑看著那面墻。
雖然早已看過千百次，此刻依舊繃著。
看著正中間的那副完整的頭骨，那是沈妄，的父親。
看過那頭骨被制作出來的視頻。
看過無數遍。
在看過沈妄記錄第一次爸爸的溫馨視頻後，看過。
在看過沈妄用心為準備生日禮的視頻後，看過。
在看過沈妄一句句著寶貝，鼓勵走路的視頻後，看過。
……
在一聲聲溫的寶貝，一聲聲聲氣的爸爸後，看到的都是沈妄被殘害的真相。
如此往復，讓一次次的掙扎，崩潰。
如今將兇手在這里，“大伯，你看，他在看著你呢。”
沈佑不肯去看，沈辭心卻不允許，用力著他的脖子，摁著他的頭頂。
“你看著他。”沈辭心制著怒氣，“他把你從乞丐堆里帶回家，不爭不搶敬你為兄長，可你呢？勾結程自塘搶了他最的人。”
“程自塘是你算計的？”沈佑被鉗制著，只能被迫看著沈妄的頭骨。
“他不該死嗎？”沈辭心厲聲道，“不止他該死，當年參與那件事的人都該死，所以現在他們都死了。”
沈佑猛然記起榮達芬這次想要的頭骨容。
“沈辭心，我當年真該直接殺了你，將你制人標本。”沈佑狠道。
“殺我？”沈辭心嗤笑出聲，了他的脖子，“你敢嗎？”
“不出龍序言，你敢殺我嗎？”
千方百計的待，折磨，讓一次次的崩潰，不就是為了將視頻發給龍序言，龍序言出來嗎？
可惜他失策了。
龍序言從始至終就沒有出現。
沈佑被掐的臉漲紅，他死命的瞪著沈辭心。
他明白了。
沈辭心假裝失憶蟄伏兩年，就是在等顧律川回來。
從顧律川回來那天，沈辭心就在算計這一切。
“沈辭心，你這麼做就不怕顧律川背上有個殺人犯妻子的罵名？”沈佑試圖從顧律川上找突破口。
“死人何必管活人的事。”沈辭心一腳踹在椅子上。
沈佑被迫下跪，跪著的小幾乎被椅子斷。
他痛苦嚎一聲，卻趴不下去，只能跪著。
“我不管你和龍序言之間有什麼恩怨，但你應該向他懺悔。”沈辭心說著，按著沈佑以頭嗆地，嗑著響頭。
一下一下，用盡了的力道。
周正被迫跪著觀看。
“沈小姐難道不想知道沈總為什麼要出龍序言嗎？”
“與我何干！我只要他死。”沈辭心摁著沈佑，猛然看向周正。
踏碎自己的神世界，茍延殘活到現在，就是為了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