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接連打了幾道雷。
映著顧律川蒼白的臉。
“舅父要報復。”沈辭心握著資料,一字一頓說著。
那白意濃呢?
又算什麼?
“怕不只是想要報復那麼簡單。”顧律川眸微沉,反手握住了沈辭心的手,“二十年,不是沈妄目標明確的二十年,也不是簡家人狼子野心的二十年,而是被憤怒匯集的二十年,他要做什麼,什麼就是滅頂之災。”
沈辭心聽得心驚。
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要毀了整個迦南洲?”
“不止。”顧律川沉聲說道,“喬家盤踞京南多年,不可能只是作為一個中樞來用。”
沈辭心想來也是,如果真的只是被簡家人威脅,那或許是。
但是明顯簡家人也是被利用的一環。
所以除了幫簡家人做事,喬家應該還有別的目的。
“可是現在喬家人坐牢的坐牢,死的死,不好查。”沈辭心說道。
“所以要讓他們主手。”顧律川垂眸把玩著沈辭心的手掌,“前提是,我必須死。”
沈辭心猛然抬頭看向顧律川。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臉上的已經全部褪去了。
心臟猛然被人攥住,疼的讓人無法呼吸。
“顧律川,你不是說子彈沒問題嗎?顧律川。”沈辭心猛然回神,去按床頭的呼鈴。
“沈團團。”顧律川用力握住了的手,阻止了人的作。
他眸沉沉的看著沈辭心。
如深淵浩海。
諱莫如深。
沈辭心眼中帶著恐懼和眼淚,讓幾乎看不清楚顧律川的臉。
也或許是因為顧律川的臉實在過于蒼白,才讓人看不真切。
“顧律川,是你把我養的生活不能自理,是你把我養的格暴躁,不服就干,你不能現在撒手不管,顧律川,你不能。”
白意濃一路跑來,在門口就聽到了沈辭心的哭喊聲。
那聲音撕心裂肺,是他從未見過的沈辭心。
醫生很快趕到,顧律川被帶去了搶救室。
沈辭心六神無主的坐在手室門口。
白意濃面怔然,“下午,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
白意濃說著,在沈辭心面前蹲下,握住了沈辭心冰冷的手,“姐,到底怎麼回事?”
沈辭心臉一片灰敗,整個人都沒了神氣。
白意濃言又止,再次看向手室的方向。
顧律淵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怎麼回事?不是說只是傷口裂開嗎?”
“顧大哥。”白意濃低聲道,此刻站了起來。
顧律淵將外套下,蓋在沈辭心肩頭,“不會有事的,那小子閻王都不敢收,怕他篡位。”
“哥,子彈上有毒,是迦南洲的毒。”沈辭心聲音嘶啞的厲害,有發不出聲音的癥狀。
顧律淵聞言,震驚不已。
顧律淵輕輕拍著的肩頭,“別著急,我聯系程一諾,會沒事的,你放心吧。”
“來不及了。”沈辭心低聲呢喃著。
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顧律淵的電話還沒撥出去,搶救室的燈滅了。
醫生出來,面沉重。
醫生歉意宣布,沈辭心甚至沒有聽到最後兩個字。
便暈了過去。
白意濃腳下一,後退了一大步,撞在了墻上。
“怎麼會?怎麼可能?”白意濃臉慘白,低聲念叨著。
沈辭心被送去病房,因傷心過度了胎氣,暫時還沒有醒來。
京南某基地。
秦老半夜被電話吵醒,所有人都已經匯集在了會議室。
秦老披著外套進來,眾人起的那一刻,他抬手讓眾人坐下。
“最新消息,忘川先生于今晚十一點三十四分搶救無效,宣布死亡。”有人說道。
秦老哼了一聲。
另外一人道:“死亡原因為某種不知名毒素,主要依靠昨天忘川先生的槍傷。”
“信他那個妖孽死了,不如信地府易主了。”秦老頭敲了敲桌面,“顧律川把路給你們鋪好了,這次是在京南,如果找不出來那些人安置的炸點,就要愿賭服輸,跪下挨打。”
秦老話音落下,眾人都如同被人了言。
助理接了電話,低聲在秦老耳邊說道:“沈小姐醒了,但是據說因為傷心過度,失聲了。”
“啞了?”秦老微微蹙眉,這兩口子玩什麼?
一個假死,一個真啞?
此刻,另外一個助理從外面進來。
“秦老,孫子晉帶人去了羅冀洲,開火了。”
助理話音落下,周圍無不震驚。
“倒是符合他的脾氣。”秦老說著,目掃過眾人,“我知道你們或多或都惦記著不渡的掌控權,那這次你們不如就好好比比,是顧律川和孫子晉先解決這次的問題,還是你們先解決京南的問題?”
秦老說著,起。
眾人見狀,立刻跟著起。
“諸位,這次你們面對的是無形中能死京南的大手,要怎麼做,諸位可以好好想想。”
秦老說完,轉離開。
“備車,去醫院。”他要去看看沈辭心失聲是個什麼況,這一點顧律川可沒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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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母去醫院鬧了一番,因為有顧律淵在,到底沒鬧到沈辭心面前去。
顧翌宸已經哭鬧了幾次了。
醒了就要爸爸,見不到就哭。
哭累了睡著。
醒來接著要爸爸。
如此反復。
沈辭心人是醒了,但是似乎沒了神。
白意濃在床邊削蘋果,始終垂著眼眸。
水果刀劃破皮,他嘶了一聲。
抬頭,沈辭心沒有任何反應。
白意濃過紙巾包住了流的手指,本想將蘋果遞給沈辭心,卻發現上面染了。
他眉頭一皺,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姐,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算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應該保重你自己。”白意濃聲音同樣嘶啞,“你不想說話就不說,但是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桌上還有顧律淵帶過來的粥,已經是第三份了,沈辭心一口也沒有吃過。
沈辭心閉了眼睛,明顯不想吃東西。
白意濃言又止,最後還是將粥放下。
白意濃握住了沈辭心冰冷的手,額頭抵在上面。
比起傷心,他更像是擔心。
擔心沈辭心這個人。
“姐,你說,忘川先生生前不渡只殺,到了奈何橋,有人渡他嗎?”白意濃低聲呢喃著。
說著,他頓了一下。
又道:“應該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