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剛過窗簾的隙灑進房間,溫予寧便拿起手機,在三個人的小群里發了條消息:“我回南城待幾天,看看爸媽。”
沒過幾秒,蕭亦辰回了個“OK”的表,後面跟了句:“放心去吧,工作室有我,每天給你發進度視頻。”
陸清黎的消息也接著跳出來:“多陪陪叔叔阿姨,好好當幾天小公主。”
兩人都默契地沒提晚宴上的事,像是約好了一般,避開了可能讓難的話題。
溫予寧看著屏幕,角輕輕彎了彎,隨即收起手機,開始收拾行李。
家里什麼都不缺,只簡單整理了一個隨行李包——幾件換洗、一本常翻的設計書,還有充電。
剛拎著行李包走出臥室,就到了迎面走來的范姨:“溫小姐,您這是要出遠門嗎?”
“范姨,我回南城待幾天。”溫予寧停下腳步,語氣平靜,想了想,又補充道,“對了范姨,之後我不會再回這兒住了,這段時間謝謝您的照顧了。”
范姨怔了怔,連忙問:“這麼突然?裴總他知道嗎?”
“我和他沒關系了。”溫予寧搖了搖頭,低頭瞥見手機屏幕亮起——溫謹言發消息說他已經到樓下了。
抬眼朝范姨笑了笑:“我哥到了,得走了,范姨您多保重。”
說完,便拎著行李包快步走向門口,沒有再回頭。
坐進車後座,溫予寧剛系好安全帶,溫謹言就遞過來一個紙袋,語氣里滿是寵溺:“給你買了早餐,你最的布里歐,知道你不喝牛,特意換了甜豆漿。”
溫予寧接過紙袋子,打開一看,金黃松的布里歐面包散發著黃油的香氣,豆漿還帶著溫度。
的眉眼瞬間彎了起來,用手撕下一塊面包塞進里,含糊不清地說:“謝謝我親的哥哥。”
溫謹言看著吃得滿足,角也不自覺揚起笑意。
車子平穩地駛向機場。
等吃完早餐,了,溫謹言才緩緩開口,語氣比剛才嚴肅了些:“寧寧,昨晚晚宴的事,查清楚了。”
溫予寧方才還彎著的角瞬間落下,“結論是什麼?”
“是林夕設的局,和裴時衍無關。”溫謹言語氣肯定。見聽到答案後并無意外,他又追問:“你跟有過節?”
“一個喜歡裴時衍的人罷了,談不上什麼私人恩怨。”溫予寧靠向椅背,語氣淡得像在說陌生人,“但既然設計到我頭上,就要承擔後果。哥,你幫我理吧,別讓再出現在我面前。”
“不用我們手。”溫謹言看了一眼,接著說,“昨晚查清之後,裴時衍已經下令封殺了。林氏集團好幾個重要合作一夜之間被裴氏取消,現在他們一團。”
溫予寧只是輕輕“哦”了一聲,臉上沒什麼表。早知道裴時衍做事果決。至于他這麼做是為了,還是為了裴家的面子,已經不想去琢磨——對來說,裴時衍怎麼想,已經不再重要。
“那倒省了我們的事。”慵懶地靠回座椅,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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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剛剛漫過裴家老宅的雕花鐵門,邱易已站在門口的黑邁赫旁等候。他一熨帖的黑西裝,手里拿著平板。
不久,老宅的門緩緩打開,裴時衍的影出現在臺階上。他里是剪裁致的黑西裝,領帶系得整齊,外面披一件深灰羊絨大,昂貴的意大利面料也遮不住他周出的倦意。
裴時衍沉默地走下臺階,拉開車門坐進後座,作間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煩躁。邱易趕忙收起平板,快步跟上,輕手輕腳地坐進副駕,連關門都放輕了力道。車子緩緩駛出別墅區,車窗閉合,將晨間的微涼隔絕在外。
車子行駛了幾分鐘,邱易忍不住從後視鏡里打量裴時衍——他靠在後座上,雙眼閉,眉頭卻始終皺著。
邱易猶豫了幾秒,還是著頭皮,輕聲開口:“裴總,昨晚林氏那幾個合作項目的終止函都已送達,林總今早還親自打電話過來求,您看要不要……”
“不用理。”裴時衍驀地睜開眼,語氣著不耐,眼中的沉讓邱易頓時收聲。
見他仍一副言又止的模樣,裴時衍冷聲道:“還有別的事?一口氣說完。”
邱易深吸一口氣,聲音更低了:“裴總,還有件事……剛才范姨來電話了。”
裴時衍作微頓,眼底掠過一波,沒說話,只抬了抬下頜示意他繼續。
“范姨說,溫小姐今早收拾行李走了,回南城了。”邱越說聲音越小,目盯著後視鏡,留意著裴時衍的反應。
果然,聽到“回南城”三個字,裴時衍臉倏地沉了下來,車的空氣也仿佛凝固了。
邱易不敢停頓,連忙補充:“溫小姐還說……之後也不會回公寓住了,臨走前還跟范姨道了別,說謝謝這段時間的照顧。”
“把我後面兩天的日程空出來,訂一張去南城的機票。還有,查一下溫家老宅的地址。”
裴時衍的聲音冷得像冰,抑著的怒意,呼吸也跟著重了幾分。
邱易怔了怔,連忙應聲:“好的,裴總。”他看著眼前的裴時衍,心理暗自嘀咕,這是終于要開竅了?
裴時衍重新靠回座椅,閉上眼,腦海中卻不控制地回響起昨晚老爺子在書房說的話。
那時老宅書房燈昏黃,老人坐在梨花木椅中,語氣已不似最初那般怒,反而帶著長輩的溫和與期:“時衍,如今的裴氏早已不是你父親當年接手時的局面,你的能力也遠勝于他。爺爺相信,你既能守好裴氏,也能護住想護的人,不會重蹈你父親的覆轍。”
他頓了頓,目落在裴時衍繃的側臉上,語氣更加深沉:“若真心喜歡,就盡力再爭取一次,別給自己留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