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予寧靠在椅背上，眼神飄向車頂，語氣里帶著幾分悵然，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自我剖析：
“這段時間以來，我好像總被他牽著鼻子走。他對我好一點，我就會在心里開心好久；
他對我冷淡，我又會忍不住琢磨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錯了；
更多的時候他對我都是忽冷忽熱，我就會整夜睡不著，反復想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
頓了頓，像是在對自己說，“那種一顆心隨著他的靠近和疏離上下起伏的日子，太累了。
我對那樣的自己很失，怎麼會變得這麼患得患失，連一點主權都沒有。”
陸清黎只能輕聲安：“寧寧，這不是你的錯，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會變得敏。”
“我知道。”溫予寧抬眼，眼底閃過一清明，語氣卻堅定了些，“但我不想再那樣了。你看現在多好——每天去工作室改設計稿，不用猜他的心思，不用為了他的一句話糾結半天，整個人都很踏實。”
角微微上揚，眼神里滿是對現在生活的珍視，“我很喜歡這種狀態，安安心心做我的設計，一心只想著怎麼把工作室和品牌做好，不用被牽扯力。”
蕭亦辰輕輕“嗯”了一聲，語氣帶著認同：“你能這麼想就好。本來就不是生活的全部，事業做好了，你想要的都會來。再說了，咱們工作室馬上要試運營了，有的是事等著咱們忙，哪有時間糾結這些。”
他故意用輕松的語氣說，想讓氛圍活躍起來。
陸清黎也跟著點頭，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麼，有些興地開口，“對了，正好我們公司在規劃一檔時尚類的節目，目前還在策劃中，如果你們興趣，我可以安排你們上節目，就當給品牌曝了。”
溫予寧聽到的話，眼睛倏地亮了亮，“好啊好啊，等節目策劃好了再細聊。”
車子繼續平穩行駛。陸清黎又開始吐槽陸驍給安排的工作，蕭亦辰和溫予寧也時不時幾句話，車的氣氛重新變得輕松起來。
營雖開心，卻也折騰得人腰酸背痛。溫予寧到家後，徑直走向浴室，放了一缸溫熱的水，還滴了幾滴油。
氤氳的熱氣裹住時，上的繃終于徹底消散，靠在浴缸邊緣，輕輕嘆了口氣，著這難得的松弛。
洗完澡，穿著厚厚的浴袍走出浴室，頭發上的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痕。
剛拿起巾了沒兩下，客廳傳來手機震的聲音，急忙踩著拖鞋跑過去，拿起一看——是母親沈雪曼的視頻通話請求，屏幕上還跳著“媽媽”兩個字。
“爸爸媽媽，新年快樂呀！”溫予寧笑著接通，鏡頭里立刻出現父母悉的臉龐，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語氣里滿是親昵。
“寶貝，新年快樂！”沈雪曼的聲音率先傳來，帶著笑意，“昨晚年夜和清黎他們玩得開心嗎？沒凍著吧？”
“特別開心！”溫予寧用力點頭，像個分趣事的孩子，“我們在營地點了篝火，還吃了烤，零點的時候看了好多煙花，特別漂亮！”說著，眼底滿是回味。
“開心就行，注意安全就好。”溫懷明在一旁補充，語氣沉穩卻藏著關切，“對了，新公寓住得習慣嗎？”
“當然習慣啦！”溫予寧立刻將手機鏡頭翻轉，拿著手機在公寓里轉了一圈，從客廳到廚房再到臥室，最後是帽間，一一展示給他們看，“你們看，哥哥把什麼都安排好了，你們就放心吧！”
“嗯，謹言辦事，我們放心。”沈雪曼滿意地點點頭，突然朝鏡頭外喊了一聲，“謹言，快過來，跟你妹妹說兩句！”
下一秒，溫謹言的臉出現在鏡頭里，穿著一家居服，比平時了幾分職場的凌厲。
“哥哥，新年快樂！”溫予寧笑著打招呼，語氣比平時更了些。
“寧寧也新年快樂。”溫謹言的聲音帶著暖意，“下午在家嗎？你之前選的那輛車，手續都辦好了，我讓4S店的人下午給你送過去。”
“這麼快！”溫予寧眼睛瞬間睜大，滿是驚喜。在南城時，哥哥讓選車，還以為要等半個月，沒想到這麼快就好了，“我下午在家，讓他們送過來吧，謝謝哥哥！”
“跟哥哥客氣什麼。”溫謹言笑了笑，又叮囑了幾句“開車注意安全”“有問題隨時找他”，一家人才絮絮叨叨地結束了視頻通話。
掛了電話，溫予寧心格外好，哼著小曲走進衛生間，拿出吹風機吹頭發。
暖風吹過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漉漉的頭發在臉頰，眼神里還帶著和家人通話後的笑意。
可不知怎麼的，裴時衍早上在車邊的模樣突然闖進腦海——他說“我不想讓你放下”時，眼底的炙熱像燒紅的炭火，燙得心口發慌。
溫予寧煩躁地甩了甩頭，關掉吹風機，拿起梳子梳理頭發，試圖將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徹底下去。
吹干頭發後，坐在客廳沙發上，剛想打開電腦看設計稿，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新的一個月開始了，還沒把工作室的房租給他。
雖然裴時衍肯定不在乎這點錢，但不想和他有任何經濟上的牽扯，更不想欠他人。
起翻出之前和裴時衍簽的租房合同，從里面找到他的銀行賬號，打開手機銀行，毫不猶豫地轉了一筆錢過去，還特意在備注里清清楚楚寫著“一月房租”。
轉完賬，將手機扔在沙發上，起走到書房，打開電腦。屏幕亮起的瞬間，的眼神立刻變得專注，點開工作室的裝修進度表，開始和蕭亦辰發消息對接細節。
剛才那些關于裴時衍的雜念頭，漸漸被工作的熱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