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大清早，溫予寧還在自己的被窩里睡著懶覺，就被母親沈雪曼了起來，“寧寧，快起來快起來。”
只見語氣急切，一邊一邊往床邊走。
“媽....這麼早我干嘛？”溫予寧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又往溫暖的被子深了，聲音含混不清。
沈雪曼笑著坐在床沿，手輕輕將蒙頭的被子拉下，出那張睡得紅撲撲的小臉，“快起來大掃除了，辭舊迎新你知不知道。”
溫予寧無奈地睜開惺忪睡眼，用手臂支撐著慢吞吞地坐起來，有些哀怨地開口：“媽咪呀，咱們家這麼多傭人，哪需要自己打掃啊？”
“除夕不一樣，必須親力親為才有年味！”沈雪曼語氣堅定，順手理了理兒睡的長發，“你爸、你哥哥還有你爺爺都各自就位了，你趕梳洗完下樓，任務都給你分配好了。”
說完，不等溫予寧反應，便風風火火地轉出了房間
溫予寧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最終還是認命地嘆了口氣，小聲嘀咕：“好吧好吧，大過年的。
等溫予寧梳洗完下樓，被眼前的景象驚到。
家里已然煥然一新，充滿了年節氣息：客廳最顯眼擺放著沈雪曼起大早從花市心挑選的兩盆碩大蝴蝶蘭，花枝上還懸掛著小巧喜慶的紅桃符。餐廳的墻上掛著一個巨大的、編織巧的中國結。
哥哥溫謹言正拿著長掃帚，有模有樣地清掃著庭院。父親溫懷明則和爺爺一同站在院中的長案前。
只見溫老爺子凝神靜氣，父親手持筆，正一筆一畫認真地書寫著春聯。
案幾下散落著幾張試筆的廢紙，不知道寫廢了多遍。
“愣在那兒干嘛呢？”沈雪曼的聲音打斷了溫予寧的出神，“你的裝備在這兒呢，窗戶就給你了！”
溫予寧走過去，一個小水桶，里面泡著抹布，旁邊搭著一副亮黃的橡膠手套和一個小刷子，果然是經典的“玻璃套餐”。
拿起工，走到窗邊，還不忘讓溫謹言幫擺拍了幾張照片。
與此同時，裴時衍正在裴家老宅漫不經心地給寫春聯的老爺子研墨，另一只手掏出手機打開微信，點開了溫予寧的頭像，沒想到剛好看到更新的朋友圈。
照片上的穿著一件的，下是一條白休閑，顯得整個人糯糯。
腳邊放著個小水桶，手上戴著略顯夸張的橡膠手套，正拿著一把小刷子，對著玻璃窗，表認真地“工作”著。
配文更是俏皮：「寧寧家政，竭誠為您服務！」
看到這里，裴時衍的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
裴老爺子見研墨的人半天沒有靜，抬眼一瞧，就看到平時就臭著一張臉的孫子對著手機一臉癡笑的模樣。
哼，能讓他這孫子出這種表的，除了溫家那個小丫頭還有誰？老爺子暗自嗤笑：你小子，也有今天！
上午的大掃除戰役終于告一段落，溫予寧獲得了短暫的休整時間。
然而，沈雪曼顯然沒打算讓“勞工們”閑著。午餐過後不久，便又開始張羅起大家準備年夜飯。
溫予寧和溫謹言被分配了相對簡單但又十分重要的任務——包餃子。
不過餃子皮，兩個人都不會搟，所以是傭人負責搟皮，溫予寧和溫謹言只負責包餡，雖然手法不算頂級嫻，但主打一個慢工出細活，一個個餃子也倒是得有模有樣。
整個下午，溫家都沉浸在這種熱火朝天、笑語不斷的忙碌之中。
忙忙活活一下午，傍晚時分，一大桌無比盛的年夜飯終于上桌了！
油亮亮的紅燒、清蒸魚、香噴噴的燉、炸春卷、蒜蓉蝦……中間還擺著一大盆熱氣騰騰的餃子。
一家人圍坐一起，說說笑笑，時不時互相夾夾菜，電視里放著春晚當背景音。
年夜飯差不多吃到尾聲，餐桌仍飄著熱氣。
這時，溫爺爺的手機突然震，屏幕上 “裴老頭” 三個字格外顯眼。“這老裴，每年除夕都這麼準時。”
溫爺爺笑著接起，視頻里立刻出現裴老爺子的臉，後還坐著裴時衍。
“老溫，年夜飯吃啥好的了？” 裴老爺子的聲音著爽朗。
溫老爺子將鏡頭翻轉，對著餐桌，“你看看，這一大桌子菜呢。”
裴老爺子視線掃過溫家滿桌的菜，有些羨慕地開口，“這麼盛呢，還是你們家好，人多熱鬧。” 接著，又聽到他招呼，“時衍，過來和溫爺爺打個招呼。”
話音剛落，裴時衍便走到裴老爺子邊，微微俯湊到鏡頭前，“溫爺爺好，新年快樂。”
他的聲音過聽筒傳來，帶著幾分低沉的磁，溫予寧的心忽然輕輕了下 —— 腦海里瞬間閃回去年春節的畫面：
也是這樣的視頻通話，走到爺爺邊和裴老爺子打了個招呼，不經意瞥見鏡頭里的裴時衍，才有了他們後來的故事。
兩家老人又聊了幾句家常，才掛了視頻。
可溫予寧卻有些走神，總在腦海中想象裴家老宅的畫面：只有爺孫倆的年夜飯，那空曠的老宅，定比自家冷清許多。
走神之際，溫謹言突然了一聲，“寧寧，快零點了，準備出去放煙花吧。”
“噢，來啦。”收了收思緒，立刻跑到院子里。
零點一到，溫家的煙花騰空而起，在黑夜里炸開絢爛的花火。
仰頭看了漫天的煙花一會兒，隨後掏出手機，先在三人小群里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隨即又給親近的朋友都送去了新年問候，在劃到那個悉的黑頭像時，屏幕的指尖頓住了。
猶豫幾秒後點開對話框，編輯道：“新年快樂。”還附帶了一張剛剛自己拍的煙花照片。
溫予寧倒沒有想什麼別的，不管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未來又將行至何，只是單純地希此刻的他能一點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