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那端先是晃過他的手，他正調整鏡頭，然後臉才出來。
他穿著白浴袍，頭發半，眼底泛著紅，聲音也出倦意：“剛回酒店，沖了個澡。”
他頓了頓，目停在臉上，語氣了些，“照片看了，確實很好。”
溫予寧看他一臉疲態，興勁稍微收了收，聲音也放輕了：“今天是不是特別累？覺你沒什麼神。”
“還行，就是連軸轉有點耗神。”裴時衍靠在床頭，了眉心，卻還看著屏幕，“你今天怎麼樣？考察順利嗎？有沒有按時吃飯？”
溫予寧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提下午被搶的事——說了也只能讓他干著急，人在米蘭，也幫不上什麼。
笑著點頭：“順利的，訂了幾款不錯的羊面料。晚上吃了黑松意面，很好吃。”
裴時衍看笑得輕松，沒再多問，只輕聲說：“那就好。”他停了一下，又說，“對了，小鬥學會握手了，邱易發了視頻，我轉你。”
溫予寧點開他微信轉過來的視頻，只見小鬥蹲在地毯上，邱易將一只手掌攤在他面前，喊了聲“握手”，小家伙就乖乖把右爪遞上去，邱易笑得很大聲。
看著屏幕里的小鬥，角不自覺揚起來。
“你這助理不錯，”忍不住打趣，“哪天失業了還能轉行當個訓狗師。”
裴時衍低低地笑了一聲，嗓音里帶著倦意：“那是我們小鬥聰明，和他可沒什麼關系。”
他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這邊會議明天下午就能結束。你那邊的事都辦妥了嗎？”
“差不多了，明天上午再去最後一個供應商那里看看就沒事了。”
“那好，”他聲音溫和，“我明天下午回來接你。我讓助理申請航線，咱們明晚直接從佛羅倫薩飛回國。”
溫予寧似乎沒料到他的行程這麼趕：“不在意大利多待一晚休整一下？你會不會太辛苦？”
“滬城還有幾個會等著，”他了太，“再說了，你不想早點見到小鬥？”
“那倒是，”輕笑，“那明天我就在酒店等你。你路上別趕，注意安全。”
“好。”他眼里帶著笑意，“一會兒我把航班信息發你。收拾好東西，明天見。”
“明天見。”溫予寧聲應著，看他掩不住倦意，又補了句，“你趕休息吧，看起來累壞了。”
“嗯，這就睡。”裴時衍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晚安。”
“晚安。”
屏幕暗下去的瞬間，溫予寧的心已經開始期待能抱到茸茸的小鬥了，看著視頻，好像這幾天又長大了點兒！
—
飛機降落在滬城國際機場時，已是深夜。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機艙，裴時衍自然地牽住的手，指腹在掌心輕輕挲，“走吧，邱易在停車場等我們了。”
站在停車場門口的邱易，見到牽著手走出來的兩人，眼神閃過一秒的驚訝，很快便心領神會他的老板已經抱得人歸。
他快步迎上來，利落地接過兩人的行李箱，“裴總、溫小姐，車停在那邊了。”
“邱助，這幾天辛苦你照顧小鬥了。”上車後，溫予寧立馬對邱易表達了謝。
邱易想到小鬥，臉上出了自然的笑意，“溫小姐客氣了，小鬥很可，又聽話，一點都不辛苦。”
裴時衍輕哼了一聲，有些得意地開口，“那肯定，也不看看是誰的狗。”
溫予寧：“......”
只覺得眼前的裴時衍，此刻特別像家長會上聽到老師表揚兒子的父親。
車子駛地下車庫，電梯直達裴時衍的公寓門口。
門一開，一團茸茸的白影就撲了過來，圍著溫予寧的腳邊興地打轉，胡蘿卜一樣的尾搖得像個小螺旋槳。
“小鬥！”溫予寧彎下腰，笑著了他的腦袋，“想媽媽了沒？”
小家伙漉漉的鼻子一個勁兒的蹭的手，溫予寧直接把他抱進懷里，又把臉埋進他上猛吸了一口，“寶貝小鬥，想死媽媽了！”
溫予寧放下小鬥，這才開始認真打量裴時衍的公寓。
他的公寓比溫予寧的還要大上許多，視野開闊，客廳的整面落地窗外，是璀璨的黃浦江景。
裝修是極簡的現代風格，以黑、白、灰為主調，線條利落，但也顯得異常整潔，像是心設計的樣板間，了些煙火氣。
溫予寧換上他遞過來的拖鞋往客廳里走，小鬥“噠噠噠”地跟在腳邊寸步不離。
“嗎？要不要點個外賣？”裴時衍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回頭，看見他已經了西裝外套，只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袖子挽到手肘，正打開冰箱查看，“家里好像沒什麼吃的了。”
溫予寧背靠在沙發上，搖了搖頭，“太晚了，不想吃東西了。”
裴時衍走到面前，遞給一杯水，“來，喝點水。”
溫予寧仍是靠著沙發，手接過後喝了一小口，又把杯子放回他手里，似乎是一點也不想彈。
裴時衍見著憊懶的樣子，了的頭，“累壞了吧？”
他將杯子放回桌面，坐到溫予寧側，一只手將攬住自己懷里，另一只手了的指尖，溫聲詢問，“要不今晚先住我這兒？反正也有空房間。明天一早送你和小鬥回去？”
溫予寧沒說話，將頭靠在他肩膀，像是在認真思考他的提議。
一來確實很晚了，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有些懶得折騰；二來在佛羅倫薩兩人也不是沒有在一個屋檐下住過，此刻也沒必要矯。
想到這里，點了點頭，“行吧。”
然後又手圈住裴時衍的脖子，略帶撒地說，“好累，要是有機人可以幫我卸妝洗澡就好了......”
裴時衍下頂在發頂，聲音里帶著笑意，“寧寧愿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洗。”
溫予寧猛地從他懷里退出來，“你想得呢！”隨即用手推了推他，“還不趕帶我去我住的房間！”
裴時衍領著溫予寧到了他的房間，自己則去了客房睡。
疲累至極的溫予寧也沒有再和他客氣推，洗完澡後便窩進了被子，聞著被褥上那悉的屬于裴時衍的香味，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