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衍垂了垂眼，像是在回憶遙遠的過往：“我父親以前有個一直深的人，他和我母親婚後，那人便出國了。
在我18歲那年，兩人再續前緣，也順利地和在國外結婚生子。”
“爺爺知道這件事後，發了很大的火。他覺得我父親對不起我母親，更覺得這個私生子的存在，是在打裴家的臉，也委屈了我。”
說到這里，裴時衍的聲音頓了頓，眼底閃過一復雜的緒，“我父親心里愧疚，便跟爺爺保證，這孩子不會姓裴，也不會讓他參與裴氏的任何事務，這件事永遠不會對外聲張，只當是家里的一個。”
溫予寧靜靜地聽著，心里漸漸泛起一異樣——突然明白裴老爺子在提到兒子時，那悵然的表背後的。
“林夕的父親，是我父親早年在海外分公司的下屬，當年的事他幫了我父親不忙，也是數知道這個的人，這些年來也算是守口如瓶。”
“所以，這些年，裴家對林家多有幫襯。”裴時衍繼續說道，語氣沉了幾分：“上次晚宴之後，林夕的父親找到我父親，想要挾恩圖報。
我父親一來念及這麼多年的分，二來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對裴氏造任何負面影響，便出面幫他們擺平。
答應他們，只要他們能自己找到出路，裴家不會趕盡殺絕。”
“這件事，父親直接繞開了我的人，我也是後來才得知。他們近來一直還算老實，我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懊惱，“是我不好。本應一早告訴你的。”
溫予寧看著他平靜地講述這一切，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之前的憤怒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麻麻的疼。
沉默了良久，像是努力在消化過載的信息量和翻涌的緒。
過了半晌，終于開口，聲音悶悶地：“所以，你父親有了另一個家庭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國了嗎？”
“也不是。”裴時衍聲音低沉而平靜，“在我接手裴氏之前，他會在兩個國家之間來回跑，偶爾回裴家看看爺爺，也會問幾句我的況，不過大多是關于學業和公司的事。
後來我正式接管裴氏，他便徹底留在了國外，除了逢年過節會打個電話，幾乎沒再回來過。”
溫予寧聽著他的話，心里像被什麼東西揪著疼。
抬起頭看著有些悵然地男人的臉，眼神里滿是心疼，輕聲問道：
“你會怨恨他嗎？怨恨他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怨恨他只把你當家族的繼承人，而不是兒子？”
裴時衍沉默了幾秒，眼底閃過一復雜的緒，隨即又恢復了平靜，語氣里帶著幾分釋然：“一開始會的。小時候，看到別的小朋友有父親陪著去游樂園、去看球賽，而我只有各種私教課程，心里會覺得委屈。
長大之後，看到他為了另一個家庭、另一個孩子，可以放下段去陪他們逛街、去參加運會，心里也會有一點不平衡。”
他頓了頓，角掛著寥落的笑意：“不過後來我也能理解他。對他而言，我更像是完家族使命的工，是給裴家和白家的一個代。
他對我母親沒有，對我自然也談不上多深厚的父子分。想明白這些後，也就沒什麼好怨恨的了。”
溫予寧靜靜地聽著，此刻終于明白，裴時衍上那種偶爾流的孤獨是從何而來。
他從小就活在“繼承人”的框架里，被按照最嚴苛的標準鍛造，像一把鋒利的武，只被要求強大，卻沒人在意他也需要溫暖、需要被。
把頭埋進他的懷里，手臂收，聲音堅定而溫：“阿衍，以後有我你。我會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會把你之前沒得到的溫暖，都一點點補給你。”
裴時衍低頭看著懷里的孩，在他的膛，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
一暖流瞬間從心底涌遍全，他收手臂，將溫予寧摟在懷里，下抵在的發頂，聲音暗啞：“寶寶不怪我了嗎？”
懷里的人沉默地搖了搖頭。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依偎著，臥室里只剩下彼此平穩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溫予寧的肚子“咕咕”了起來，打破了這份寧靜。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臉頰泛紅：“阿衍，我了。”
裴時衍被這副模樣逗笑，寵溺地了的頭，“去換服，我們回家吃飯。”
等兩人從公寓出來時，夜早已徹底籠罩了這座城市。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夜里，溫予寧側頭看著主駕駛座上的裴時衍。
他專注地握著方向盤，側臉在路燈的影下顯得格外和，沒了往日商場上的強勢與桀驁，反倒多了幾分煙火氣。
以往的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貴公子模樣，仿佛什麼都無法撼。
可今天見過他談及家事時的失落、說起過往時的悵惋，溫予寧忽然覺得，這樣有有的他，才更真實，也更讓人心疼。
沒過多久，車子便駛裴時衍公寓的地下車庫。
剛推開家門，濃郁的飯菜香就撲面而來，了一天的溫予寧徑直沖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就往里飯。
裴時衍無奈地的搖了搖頭，倒了一杯溫水放手邊，“現在知道了？我不去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在被窩里睡一整天？”
“哼，誰讓你把我吵醒，我不醒也不會覺得！”溫予寧里含著飯，含糊不清地反駁。
“寶寶，就算氣我，也不要拿自己賭氣，知道嗎？”裴時衍在對面坐下，語氣鄭重。
“那我昨晚....本來也沒休息好嘛....”溫予寧的聲音越說越小，臉頰瞬間紅。
裴時衍微勾了勾，“嗯，是我的錯，沒讓寶寶休息好。”
這話聽在溫予寧耳里，哪里是認錯，分明是在炫耀！
抬眼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好好吃飯！別總說這些有的沒的！”
裴時衍怕把惹急，便沒有再開口逗，只是安靜地吃飯，時不時給碗里夾吃的菜。
吃到一半，溫予寧突然停下筷子，抬頭看向裴時衍：“對了，今天方可來找我了。”
裴時衍夾菜的作頓了頓，眉梢微挑，似乎早有預料，“找你求？”
溫予寧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嗯....還說，這次抹黑我的事，是林夕慫恿做的。”
聽到“林夕”這個名字，裴時衍臉又沉了幾分，聲音帶著冷意：“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