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溫予寧特意在裴時衍出門之後才收拾出門。
心挑選了一套得而不失溫婉的米白套裝,準時來到了與裴母約定的茶室。
侍者引進包廂時,一位著駝羊絨針織套裝的子正臨窗而坐。背脊直,脖頸修長,雖已年過半百,卻依舊能窺見昔日的風華。
聽到門口傳來的靜,緩緩轉過頭來。那雙眼睛,與裴時衍極為相似,深邃幽黑,缺了裴時衍的銳利與溫度,多了幾分看世事的淡漠與一難以化開的憂郁。
“予寧?”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距離。
“伯母您好,我是溫予寧。”溫予寧快步走上前,微微頷首問好,在對面落座。
礙于和裴時衍之間尷尬的關系,溫予寧還是選擇暫時不改口。
白芷意也并不在意,的目在溫予寧上停留片刻,隨即角牽起一抹溫淡的笑意:“之前漾漾給我看過你們婚禮的視頻,沒想到予寧真人比視頻還要漂亮許多。”
“伯母過獎了。”溫予寧笑著回應,“伯母也如阿衍所描述的一樣,麗優雅。”
這話一出,白芷意眼中明顯閃過一意外,像是沒料到會從裴時衍口中聽到對自己的夸獎。
不過那點意外很快便消散,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個雕刻致的木盒放到溫予寧面前。
“原諒我以這樣的方式和你見第一面,這是遲到的見面禮,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希你能喜歡。”說著,指尖輕輕將木盒往前推了推。
溫予寧雙手接過木盒,手沉甸甸的。打開一看,里面鋪著暗紅的絨布,躺著一只玻璃種翡翠手鐲。水頭足得像是含著一汪清泉,在茶室的暖下泛著溫潤的澤,一看就價值不菲。
連忙合上盒子,遞了回去,“伯母,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白芷意沒接,只是看著,語氣鄭重了些,“如果你不排斥和我見面的話,就收下吧。”
聽到這話,溫予寧也不好再推辭,“那謝謝伯母了,我很喜歡。”
茶香氤氳中,白芷意輕輕晃著杯中的清茶,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開口:“予寧,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對于阿衍,我虧欠太多。”
的直言不諱讓溫予寧有些意外。
“我今天見你,并非是想以婆婆的份要求你什麼,或者干涉你們的生活。”白芷意抬起眼,目帶著一種近乎懇切的認真,“我只是想親眼看看,是什麼樣的孩,能讓時衍走出我和他父親給他留下的影,能讓他愿意放下防備,再次相信婚姻。”
頓了頓,繼續道:“時衍和他父親…不一樣。他比他父親更堅韌,也更懂得珍惜。我看得出來,他很你。”
溫予寧的心微微,“伯母,阿衍他…其實很在意您。他只是,不太善于表達。”
白芷意角牽起一抹極淡的,近乎苦的弧度:“我知道。我們母子之間,隔閡已深。我不奢求他的原諒,只希他以後能幸福。”看著溫予寧,眼神和了些許,“予寧,謝謝你。以後,就拜托你好好照顧他了。”
這一刻,溫予寧眼前的這個人,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白家小姐,也不是裴氏曾經的主人,僅僅是一位對兒子懷著深深愧疚與牽掛的普通母親。
“伯母,您放心。”溫予寧迎上的目,語氣堅定而溫,“我會好好他,長長久久地陪伴他。”
聽到這樣說,白芷意臉上的笑又深了幾分,“我聽漾漾說,你們年輕人在國都用微信分日常,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嗎?”
“當然!”溫予寧爽快地掏出手機,點亮屏幕,亮出自己的二維碼。
加了微信後,溫予寧便把婚禮上的圖片和視頻都給白芷意又發了一份過去。
然後就著一壺茶,斷斷續續地給分了他們三個月月旅行發生的種種趣事,白芷意全程專注地聽講述著,臉上滿是欣的笑意。
待兩人走出茶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溫予寧將白芷意送上車,過車窗看著溫予寧,眼神里滿是不舍,“予寧,今天真的謝謝你,跟我說了這麼多。我先走了,你和時衍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
“伯母您也是,路上注意安全。”溫予寧彎著腰,笑著說,“之後有機會,我和阿衍去瑞士探您。”
白芷意輕點了點頭,車子緩緩駛遠,還不忘從車窗里朝揮手。
溫予寧回到璟園時,裴時衍穿著家居服,正靠在沙發上看文件,聽到開門聲,立刻抬起頭:“回來了?和聊得還開心嗎?”
“開心的啊……”溫予寧一邊換鞋,一邊隨口回應,剛直起,突然反應過來,猛地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我去見了?”
不過話一問出口,就後悔了。這答案簡直是顯而易見,畢竟是他的母親,他肯定有一直關注的行蹤。
裴時衍放下文件,站起朝走來,手接過手里的包,指尖到口袋里的木盒,挑了挑眉:“我媽給你的見面禮?”
“嗯,一只翡翠手鐲。”溫予寧也不瞞他,拉著他的手走到沙發邊坐下,把下午見面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裴時衍安靜地聽著,手指輕輕挲著的手背,眼神里沒有太多波瀾。
溫予寧抬眼看向他,好奇地問:“既然你早就知道,怎麼不跟我一起去?伯母肯定也想見你的。”
裴時衍低頭,角牽起一抹淡笑:“不想讓我知道,肯定有的考量。”
溫予寧看著他平靜的側臉,有幾分悵然。
白芷意因生怯,明知虧欠,連對兒子遲來的關心都不敢盡地給。
裴時衍看似對母親淡然,可那份淡然底下,藏著的何嘗不是在意——怕尷尬,怕難過,所以寧愿順著的心意,假裝自己不知道。
手抱住他的腰,把頭埋進他的懷里,輕聲說:“阿衍,其實你很想的,對不對?”
裴時衍沒應聲,溫予寧自然懂這沉默代表什麼,“沒關系,以後有我呢。”
那些說不出的想念和牽掛,都由來代為傳達。
裴時衍心里某個的角落被輕輕填滿,低頭在額頭上印了個吻,聲音帶著釋然的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