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梁樹生工作一結束就坐上回南錫市的飛機。
下飛機, 手機開機,他便收到了程嘉遙給他發的信息,讓他猜自己在酒吧到了誰。
梁樹生不用猜也知道他指的是誰。
所以他出機場便直接過來了。
而此刻,他腳下像是被定住, 心髒被一場颶風席卷, 狂風轟鳴中什麽反應都來不及做出。
過了許久, 他才擡繼續往前走。
長大後的林遇青比從前似乎是變了很多,但醉酒後的這副煩人德倒是沒怎麽變。
在他背上也不安分,一會兒他耳朵, 一會兒他脖子,聲音黏糊著嘀咕不停,追著他問些稚問題, 還非要他給出每個問題的答案。
“你有多高?”
“188。”
“188厘米嗎?”
梁樹生逗:“米。”
“哇——”摟住他脖子, “我恐高!”
梁樹生輕笑, 還將往上顛一下,嚇得林遇青牢牢箍住他脖子, “我要摔下去啦!”
“摔不到你。”
梁樹生轉了下被控制住的脖子, “但你再不松手的話我可能會被你掐死。”
林遇青連忙松開,過幾秒又重新摟了,問:“這樣可以嗎?”
“應該能撐到酒店再死。”
“那就好。”臉頰著他頭發,聲松了口氣。
梁樹生笑。
安靜不過三秒,又問:“我重嗎?”
“不重,比以前輕了。”
笑起來:“我比那時候瘦了七斤哦。”
“太瘦了。”
“瘦一點上鏡才好看。”
“嗯, 那不需要上鏡的時候多吃點。”
“梁樹生,你喜歡什麽樣材的生?”
他好笑地反問:“什麽?”
“瘦一些的, 還是滿型的?”
看來真是醉得不清。
清醒的時候,他可想不到林遇青會問他這個問題。
梁樹生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沒有喜歡的類型,只有一個喜歡的人。
但為了哄人以後能多吃些,他還是說:“滿的。”
“真的嗎?”
“嗯。”
“真看不出來——”打一個酒嗝,繼續說,“你是這樣的梁樹生。”
梁樹生再次被逗笑:“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幻滅了?”
“那你以前應該喜歡我的。”停頓了會兒,又嘆口氣,“不過你好像沒發現。”
“什麽?”
“我們去海邊看日出那回,你不是給我買過服嘛,還有一件。”
梁樹生想起來了。
他那時候哪會買這玩意兒,說買個均碼還被那服店老板娘笑了。
林遇青摟著他脖子,嘆口氣,很無奈地樣子:“那件太小了,差點兒沒把我勒死。”
“……”
“不過後來我瘦了7斤後渾都瘦了不,說不定現在就能穿下了。”林遇青喃喃自語,“可你居然喜歡滿型的。”
梁樹生原本是沒多想的,但現在不能不多想。
隨著林遇青那些和黏膩的話,他不控地察覺到此刻後背的,著的,隨著作著。
他結滾,停了腳步。
“林遇青。”他嗓音似乎比方才啞了些。
“嗯?”
“下來自己走會兒。”
“為什麽?”
“我背不你了。”
不滿地嘀咕著:“你喜歡滿的,還背不瘦了7斤的我。”
不過林遇青還是乖乖從他背上下來了,只是腳剛一沾地兒就踉蹌一步差點摔倒,梁樹生將扶住,牽住的手。
茂盛的梧桐樹下,夜風吹拂而過時很舒服。
空氣裏是寂靜的樹葉沙沙聲。
為了躲避人,梁樹生走了一條僻靜的小路。
“還要走多久?”林遇青問。
“半小時。”
“那麽久。”林遇青停下步子,“我不能走了。”
“怎麽了?”
“我又會瘦的。”
“……”
“那我就更加不是你的理想型了。”表嚴肅地說。
“……”
梁樹生沉默著看,最終還是沒忍住笑出聲。
他笑著彎下腰,手肘搭在林遇青肩上笑,嗓音沉沉的,腔在震,像打火石在這個夏夜不斷開火星。
都已經記不清,有多年沒這樣笑過。
“你笑什麽?”林遇青不解。
他挑眉,那壞勁兒全部回來了:“這麽想為我的理想型?”
林遇青認真想了想,然後:“嗯。”
梁樹生擡手了下:“那以後多吃點,別肚子。”
“好。”還乖乖應了。
怎麽能這麽可。
乖得梁樹生有點不了。
想把人抱進懷裏一。
-
酒鬼走路實在是有些慢,三公裏的路是走了將近一小時。
回到酒店,梁樹生將人送回到房門口。
林遇青從包裏掏了半天的房卡都沒到,最後還是梁樹生幫找出來,刷了卡,替打開屋的燈。
“洗漱完就睡覺,知道嗎?”梁樹生叮囑。
過了會兒,又道,“算了,你還是直接睡覺吧。”
萬一洗澡時摔一跤就麻煩了。
林遇青看他:“可我要卸妝。”
“那就卸完妝睡覺。”
說話慢吞吞的,一個字一個字出來:“可是我今天出了汗,臭掉了,我想洗澡,還想洗個頭。”
“……”
梁樹生最後妥協:“行,你洗,我就在外面,有什麽事我。”
林遇青點點頭,趿著步子從櫃裏拿上睡和換洗。
梁樹生別開眼,趁著卸妝的工夫先回自己房間拿了筆記本。
回來時浴室裏已經響起花灑水聲,梁樹生抿了下,用力一把臉,坐在沙發上打開了筆記本,勉強集中注意力繼續理工作。
剛回複完郵件,浴室忽然“咚”一聲響。
梁樹生立馬起:“沒事吧?”
沒聲響。
他敲門:“林遇青?”
依舊沒聲音。
他轉門把,推開門。
浴室水汽彌漫,朦朦朧朧不清楚,林遇青穿著睡跪坐在地上,漉漉的長發垂在口,服都被瓷磚的氣弄。
護品蓋子滾到了鏡櫃下,正半趴著去夠。
梁樹生將人拽起來,又扯了條幹燥浴巾裹在睡外,自己彎腰撿起瓶蓋擰。
“沒磕痛吧?”他問。
林遇青搖頭。
“去外面坐著。”
梁樹生取了吹風機走出去,服還著著皮,梁樹生便把空調暫時關了,上頭給吹頭發。
他實在是有耐心。
林遇青頭發長且多,梁樹生就這麽吹了半小時,一直吹到頭發完全幹。
而林遇青則趴在他電腦前看他的工作郵箱。
是今天就有二十來封郵件,還有不全英文,工作實在是忙碌。
“好了。”梁樹生收起吹風機,拍拍腦袋,“睡覺去吧。”
林遇青擡眼看他,不。
這會兒的林遇青簡直可和,跟平常時候很不一樣。梁樹生笑了下,拽著手腕將人拉起,扶到床邊睡下,又倒了杯水放在床頭。
“我先回去了。”梁樹生說。
林遇青在這時拉住他的手腕,往回拽了拽,看他,眼中有水汽:“你別走。”
梁樹生回頭。
低聲又說了一遍:“梁樹生,你別走。”
他沉默片刻後說:“很晚了,青,你該睡了。”
林遇青攥著他手腕,借力支起自己上半,而後跪在床側,雙手搭上他肩膀,十指在他後頸纏。
梁樹生愣了愣。
便見林遇青靠過去,微涼的在他上,帶著麻痹神經的酒味。
梁樹生結,咬牙的瞬間下頜線條一下子繃,垂在側的雙手也攥,青筋顯。
似乎是不滿他的平淡,林遇青手掌著他腦後,牙齒用力咬在他上,頭昏腦漲,著氣低聲說:“梁樹生,你為什麽不親我。”
尾音漸漸哽咽著,手用力在他肩膀上,像洩憤,“明明你以前很喜歡親我,可……”
話音未落,梁樹生按住林遇青腦袋,用力吻了回去。
齒纏中,溫度不斷攀升。
被他吻住的瞬間林遇青熱淚盈眶,十指更用力地扣在他後頸,同時腰人往後塌。
梁樹生著氣向前傾。
黑發在純白被褥上散開,男人繃的手臂陷進的床鋪,卷起的白襯衫袖口,青筋賁張的小臂與手背。
有什麽滾燙的東西從眼角落,洇進被子中。
林遇青仰著下,著,主迎合上這個荒唐的吻,極激烈,齒合有細碎的水聲,吐息變得煽至極。
寬松的睡擺在擰間往上,沒安全了,便摟著梁樹生脖子軀往上,上半去他膛,擡起去勾他的腰。
酒在唾中傳遞,滾燙的在融。
只剩下錯的呼吸。
梁樹生鼻息聲越來越重。
他在黑夜中手索著扣住林遇青右手,十指扣,按在床面。
而後,吻往下移。
下,脖頸,再到鎖骨。
林遇青在這一刻忽然全繃,不控地嚶嚀一聲,像驚的小貓。
梁樹生卻在這一聲中醒過來了。
他停下作,重新去看林遇青。
狀態變了,手臂不易察覺地輕,眉間蹙著,像是不舒適卻又迫自己去接納梁樹生對做的一切。
梁樹生作停頓,將擺重新拽好,手捋順汗淩在臉頰的發。
而後沉默地抿著,手撐在床面上直起。
嗓音著:“你別走。”
梁樹生嗓音啞得厲害,黑沉的眼看著,幾乎是妥協又無奈的一聲:“青。”
“不許走。”
“好,我不走。”梁樹生掌心著臉,“我就去趟浴室。”
……
很快,浴室中水聲漸起。
林遇青腦袋昏沉,上被過的皮更加滾燙,燒得思緒越來越不清晰。
緩緩支起,喝了半杯床頭的水,扶著牆下床,在一片漆黑中索到浴室外。
敲了敲門。
聲音拖著尾音黏膩:“梁樹生。”
再敲兩記門。
“你在幹嘛?”
下一秒,水聲停止。
他開口嗓音卻異常的啞,像是竭力克制著什麽:“別說話。”
浴室水汽蒸騰,鏡子被霧氣籠罩,看不清,梁樹生手往下,咬下牙關。
關于林遇青的任何一切東西都是此刻足以讓他失控的催化劑,的聲音、的皮、的吻、疊在他後頸的雙手。
這十年來,當然也有需求。
只是每每這時,他總莫名想起那次因為摔倒時親接而起生理反應嚇到小姑娘,他便總覺得,這種時候腦海中去想林遇青都是種對的玷污,是不應該。
大多時候,他都迫自己放空大腦,不去想林遇青。
于是每一次時間總流逝得緩慢而難熬。
這十年,他將自己過了苦行僧,直到再遇到林遇青,七六才重新複蘇。
不知道過了多久,梁樹生從浴室出來。
推門,林遇青就坐在浴室門口,頭歪著,已經睡著了。
“……”
梁樹生彎腰將人輕松抱起,重新抱到床上,蓋上被子。
睡著了也好。
他正手準備離開,卻被林遇青再次拉住,沒醒,裏哼哼唧唧發著不怎麽舒服的聲兒。
臉燙得很,無意識地只知找涼快的東西降溫。
梁樹生剛冷水洗了兩分鐘手,涼的,還帶著清新的洗手味,像塊冰冰的擴香石,在此刻是最合適不過的。
林遇青雙手捧著著他的手在臉頰,
梁樹生卻忽然渾一僵。
哪怕已經洗幹淨,可這手方才做了什麽,過什麽,一切一切都了的火星裂炸開。
他無聲回手。
只覺得這樣的都是對林遇青的荼毒。
沒了冰冰涼涼的手,臉頰又燙起來,林遇青閉著眼哼聲,無意識地低低喚著梁樹生的名字。
他起洗了條巾出來,擰幹,幫林遇青在臉頰拭,又將空調溫度調低兩度,掖好被子。
梁樹生就這麽站在床側。
他個子高,月將他的影投在純白被子上。
想到剛才林遇青附在他耳邊說的那句,梁樹生,我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
他垂眸輕笑。
而後俯,鼻尖在臉頰上輕蹭而過,拇指指腹輕輕搭在手腕上,過衛生間出的燈約能看見手腕上殘留的疤痕。
很淡,不仔細看本發現不了,但卻切實存在著。
梁樹生啞聲:“晚安,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