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霧邁步跟上去，謝淮京走得很快，得小跑才能跟上，走了幾條街，謝淮京忽地停住，回頭。
他眼梢下，聚著煩躁，“準備跟我到什麼時候？”
“謝淮京，你喝醉了。”
謝淮京冷眼，“所以呢？”
遲霧著他，“我幫你打車，送你回家。”
今天穿了條天藍長，額頭起了一層汗，因為小跑呼吸微，鹿眼凌凌，倒映著他的影。
夜晚的風帶著燥熱，謝淮京好似聽到什麼笑話一般，“我還沒被人送回家過。”他回走到面前，眼里的嘲諷不加掩飾，“遲霧，你是在跟我暗示還是明示？”
遲霧心下一，還沒開口，謝淮京俯，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煙草和酒味混合，神奇的不難聞反而帶著淡淡的清冽。
謝淮京又上前了一步，目從眉眼往下，小巧的鼻梁，紅，白皙纖細脖頸，漂亮的鎖骨，心口的蝴蝶結。
遲霧被他直白侵略的目看得不自在，本就炎熱的天整個人更像進屬于他的眼神蒸籠，空氣都好似變得稀薄，垂在側的手揪著擺。
將神收眼底，謝淮京哂笑一聲，“膽子這麼小，跟人學什麼。”
風吹的擺，遲霧聞言猛地抬頭，謝淮京已經站直子，又恢復到平常散漫的模樣。
他撣了撣煙灰，“自己打車回學校，別再跟著我。”
遲霧還是跟了上去，這次走得比上次快，幾乎跟他并肩。
“我跟著你不是學誰，也沒有明示暗示你什麼，我只是擔心你。”
煙灰被風往後吹，謝淮京覺像是被嗆了一下，煙的手微頓，腳步也停住。
遲霧跟著停下，進他的眼，一字一句重復，“謝淮京，我只是擔心你。”
第17章
路燈將影拉得極長，經過的車輛閃著燈，熾白亮從兩人面上掠過，胎碾地面的聲音沉悶。謝淮京看著，似在尋找什麼。
煙燃到盡頭，謝淮京將煙掐滅，再抬眼時眉梢輕挑，笑得閑散，“這麼擔心我？”
他笑著，但眼底笑意很淡。
遲霧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從背包拿出手機，打開打車件，“你回哪兒？”
謝淮京哼笑一聲，沒說話。
也不急，兩人沉默的對視著，像在彼此較勁。
行人匆匆從旁經過，時不時奇怪的看他們一眼。
手機鈴聲打斷兩人的對視，是謝淮京的。
謝淮京看了眼來電，眼底的笑意頓時褪得干凈，拇指在屏幕上了下，接通。
遲霧自覺拉開些距離，看見不遠亮著燈的便利店，快步過去。便利店的擺放都大同小異，遲霧拿了兩瓶水和一盒糖，付完款出來謝淮京還在原地，電話還未接完。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他眼底只剩冰涼，又磕出一支煙點上，青藍煙霧縈繞，將他廓模糊幾分，夜下，他垂頭，背影有著說不出的寂寥，或者是孤獨，周圍的車水馬龍熱鬧都與他無關，仿佛是被城市排除在外。
遲霧想起年時自己曾好奇問他為什麼轉學的事。他們村距離縣城很遠，沒有公路，上學要走一個多小時，穿過狹窄的稀田土地，一路上還要擔心經過時被別人家的狗追。
聽說謝淮京是從城市里來的。
當時的謝淮京臉上還帶著打架的淤青，聞言淡淡道，“這里安靜。”
他說這話時眼里帶著一落寞，只是當時的不懂。認可的點點頭，又問他，“那倒是，我聽說城市里晚上很吵，是真的嗎？”
謝淮京起，將書包單肩背在肩膀，“你以後去了就知道，走了，回去了。”
“我自己背書包就行了。”追上去。
“你背書包走得慢。”
“沒有。”
謝淮京將手里籃球給，“你拿這個。”
謝淮京：“等會回去就說我是被樹枝掛的，別說我打架。”
遲霧：“這個理由上次用過了。”
謝淮京：“那你隨便編一個。”
遲霧：“我編不出來了，你自己編。”
謝淮京揪了一下的馬尾：“遲小五，我們還是不是“戰友”了？快幫我編。”
“......”
車輛按喇叭的聲音將遲霧從回憶拉回，謝淮京恰好打完電話，眉眼低垂，薄削的抿直線，比適才從餐廳出來更低氣。
遲霧過去，“謝淮京。”
謝淮京“嘖”了聲，所有緒好似抑到了極致，聲音帶著不耐，“還有事？”
遲霧將手里的其中一瓶水還有糖遞過去，“給。”
謝淮京看見那瓶悉包裝的水，還有潤糖，口抑不住的怒火到了臨界邊緣卻又被趕了回去。
“潤糖只有原味的，看你吃不得吃得習慣。”遲霧說。
雙眼清澈，干凈得沒有一雜質，讓人能一眼穿的想法。
擔心。
這是謝淮京從眼里看到的。
空氣翻滾的燥熱好似降了溫，謝淮京習慣的煙，發現剛剛那支煙已經完，只剩淺藍的煙頭在指間。
“喝口水再吧。”遲霧道。
謝淮京沒回答，往旁邊走了幾步，將煙頭碾滅扔進垃圾桶，他在垃圾桶邊站了幾秒，然後再折返回來，從手里接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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