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太多，一共定了四個包間，每個包間坐十個人左右。
顧以檸剛到，經理立馬安排去服務有領導的那個包間：“你快點去換上服務員的服，還有這張臉，怎麼這麼白，抹多了吧？”
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人，平時說話難聽點，但是心眼不壞。
顧以檸著自己的臉，說：“沒抹，我直接過來的，要不我等會借個腮紅打一下？”
經理把自己的腮紅借給用。
雜牌子，顧以檸也不嫌棄，對著衛生間的鏡子兩邊都打上點，氣瞬間好了很多。
“觀瀾廳的客戶點了一瓶酒，你看下單子，現在給他們送過去。”對講機里傳來經理的聲音。
顧以檸回了個“好的”，轉去前臺拿酒。
觀瀾廳是酒店里最豪華的一個廳，平時都是用來接待領導，看來今天來的也都是大人。
顧以檸抱著酒，站在包間門口，深吸兩口氣，推開門進去。
下一秒，當場愣在原地。
裴律坐在主賓的位置上，旁邊主陪坐著社區的領導，另一邊則是宋喬芝。
“還愣著干什麼，快點給大家倒酒啊。”
社區領導對顧以檸的表現不是很滿意，著角朝使眼。
回過神來，顧以檸連忙拿著酒瓶來到作臺，手抖的厲害，半天才打開瓶蓋。
總覺後好像有一道灼熱的目，始終在盯著自己。
從主賓開始倒酒，第一個就是裴律，站在他的側，顧以檸彎下腰，正要倒酒。
“不用了，我還要開車，今晚就不喝酒了。”他用手擋住了杯口。
社區領導自然不同意，堅持道：“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裴總怎麼能不喝酒呢？多虧您給我們贊助了這麼先進的設備，才讓今天的義診活順利完。”
“這酒，您必須得喝，不然就是我們招待不周。”
裴律的西裝外套就搭在椅背上，顧以檸彎著腰，能聞到上面淡淡的煙草味。
在等，等他們決定好，這酒到底要不要倒？
裴律勾著，笑意不達眼底：“我今天確實要開車，不方便喝酒，還是下次吧。”
社區領導知道他和宋喬芝的關系，于是把希寄托在上：“宋醫生，您替我勸勸裴總吧，這酒他必須得喝啊。”
顧以檸此刻就站在旁邊，宋喬芝還在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突然點到自己的名，宋喬芝反應過來，目移到裴律的臉上：“裴總，看在我的面子上，多還是喝一點吧。”
裴律不說話。
氣氛一下僵持在這里。
顧以檸累的腰都酸了，能覺出來，裴律就是在故意整。
想起上次兩人爭吵後，又不歡而散，他多半是在心里記恨著。
憋屈的緒涌上心頭，顧以檸不想就這麼任由他擺布，將酒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直起腰：“酒我先放這了，等幾位領導決定好，我再進來倒酒。”
剛在裴律那里了一鼻子的灰，社區領導心里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聽顧以檸這麼說，正好借機都發在了上：“你什麼態度啊？你不就是個服務員嗎，你在這里牛什麼？”
“去，你們經理過來，我倒要看看你一個服務員憑什麼這麼囂張。”
都這麼大歲數了，還為難一個小服務員，顧以檸頓時覺社區領導的格局也就那樣。
直腰桿，面無表道：“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問題，這位先生喝不喝酒是他自己的事，您一直勸酒，難道就對嗎？”
不是要向著裴律說話，只是單純看不慣老男人丑陋的臉，憑什麼看不起一個服務員。
見還敢頂，社區領導氣的站起來，掐著腰，扯著嗓子喊：“你們經理呢，你們經理在哪，把你們經理進來。”
沒有人，他又指著坐在對面的一個小姑娘：“你去，去把他們酒店的負責人過來。”
小姑娘正要起， 這時，宋喬芝突然發話了，語氣委婉：“我看還是算了吧，別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再影響到大家吃飯的心。”
“裴總今晚確實要開車，這個我可以證明，酒就不喝了，我們先吃飯吧，大家應該都了。”
一番話下來，既不得罪社區領導，又緩和了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宋喬芝的表現，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松了口氣。
宋喬芝的職位擺在這，社區領導不好不給面子，忍氣又坐了回去。
等包間里重新安靜下來，裴律像是在給社區領導一個臺階下，淡淡道：“你們先吃，正好我想出去煙。”
他起出去，顧以檸也跟著一起離開了包間。
裴律是真要煙，靠在窗邊，盯著遠的風景。
小鎮上，到了晚上七點多，外面幾乎就沒什麼人了，空的街道，顯得格外寂寥。
顧以檸不聲的來到他後，還在為剛才的事耿耿于懷，說話語氣沖了些：“裴律，你剛才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讓我難堪？”
盯著指尖的猩紅，裴律面不改的說：“人是你自己得罪的，關我什麼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脾氣差，到現在還沒學會什麼忍？”
顧以檸攥拳頭，眼圈微微泛紅，咬著牙一字一頓：“我就是因為忍得太多，才會你的欺負，裴律，耍著我玩，就真能讓你那麼開心嗎？”
開心嗎？
煙灰抖落，裴律轉，才發現竟然哭了，到的話又咽了下去，化無聲的嘆息。
“顧以檸，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明明是你先玩的我。”
“我什麼時候玩你了。”顧以檸用力了下眼淚，聲線哽咽：“我們在一起五年，我對你什麼樣你自己不清楚嗎？”
回憶當初，裴律的心狠狠痛了一下，“那是因為你演的實在太好，五年我都沒有發現，你竟然是這種人？”
裴律的話一個字都聽不懂。
等顧以檸還想問清楚，宋喬芝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面前，“裴律，回去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看都沒看顧以檸一眼。
顧以檸知道宋喬芝是來警告的，倔強的不肯先走。
先走就說明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