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
媽字還沒說出口，裴律反應過來，里面還有孩子，又換了個說法：“寶寶，叔叔不是陌生人，你快點給叔叔開門。”
初恩聽不懂，重復著剛才那句：“媽媽，叔叔。”
裴律覺自己傻了，怎麼會認為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能聽懂他的意思，“顧以檸，我就在樓下等著，有本事你就永遠別出來。”
聽著外面沒了靜，顧以檸知道他下樓了。
他們住的樓層低，從這能看到樓下，裴律的車就停在路邊。
老小區就這點不好，車輛隨便進，門衛管的沒那麼嚴。
一場秋雨一場寒。
外面下著雨，氣溫越來越低。
裴律的車子沒油了，很快連空調都不能用了，凍的他手腳冰涼。
顧以檸已經把初恩哄睡了，忍不住又來到臺上，想看看那人走了沒有？
顧母發現站在那里，好奇的過來看看，“剛才敲門的人是裴律吧？”
早就猜到了。
“裴律是來找你復合的嗎？”
顧以檸眼神黯淡，默默搖頭：“不是。”
他們年輕人的事，顧母很摻合，這次不一樣，認為裴律能主過來，多半是有想復合的意思。
顧母語重心長道：“為了孩子，你就下去和他好好聊聊，如果他真想重新和你在一起，你為什麼不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他們之間已經沒機會了，有些事，不好跟顧母明說。
顧以檸收回目，淡淡道：“媽，不早了，先回屋睡覺吧，不用管他。”
顧母嘆了口氣，看著先回了房間。。
到凌晨兩點多，顧母實在不放心，是以一個長輩的心態，來對待裴律。
雨還沒有要停的意思，在車里待一夜，肯定不好。
顧母披上外套，拿著兩把雨傘，出了門。
聽到關門的靜，顧以檸已經醒了，睜著眼，一時半會睡不著。
顧母來到樓下，找到裴律的車，敲了敲駕駛位的車窗，試圖把他醒。
裴律被吵醒後，表不耐煩，等看清車外面的人是誰，又立馬換了副表。
他快速的落下車窗，出一張面帶微笑的臉：“阿姨，您怎麼下來了？”
顧母之前對他不錯，玩弄他的人是顧以檸，他還沒有那麼善惡不分。
對他好的長輩，裴律向來很有禮貌。
顧母撐著傘，招手他下車：“天太冷了，你在車里也不好，快點跟我上樓吧。”
猜到肯定不是顧以檸的主意，裴律抬起屁剛要準備下車，想了想，又坐了回去：“算了阿姨，我還是在車里吧，檸檸不同意，我上去肯定會生氣的。”
“敢！”顧母說：“你放心，有我給你撐腰，不敢趕你走。”
顧母拉開車門，又把手里的另一把傘遞給他：“快走吧，雨越下越大了。”
撐開傘，裴律跟在顧母後面，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再次聽到開門的聲音，顧以檸輕輕地下床，正要出來時，聽到顧母在問：“裴律，你老實告訴阿姨，你這次過來，是不是想跟檸檸復合？”
下意識屏住呼吸，靠在門後面，莫名的有些張，連心跳都了半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裴律故意岔開話題：“阿姨，你先回屋睡覺吧，我今晚在沙發上湊合湊合就行？”
家里就兩間臥室，他也只能睡沙發。
顧母回到自己房間，給他拿來一床被子。
還有上次江懷瑾穿過的那睡。
裴律一看就知道有人穿過：“阿姨，我不太喜歡穿別人穿過的服。”
顧母沒有勉強他，他自己隨意。
客廳里只開著夜燈。
顧以檸出來的時候，裴律已經躺在沙發上，看樣子是睡著了。
昏黃的燈灑在他臉上，五越發立，眉骨微弓，英氣十足。
呼吸一頓，顧以檸發現，無論什麼時候再看到這張臉，還是會忍不住心。
過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忘記？
倒是自己，這幾年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顧孩子，這張臉蒼老了不。
二十六歲的年紀，三十多歲的心態。
到一束灼熱的目正在盯著自己，裴律猛然睜開眼，正對上顧以檸眼底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愫。
他微微蹙眉，從沙發上坐起來，低頭著眉心：“顧以檸，你大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盯著我看？”
面對他的故意調侃，顧以檸不卑不道：“家里突然多了個人，我不應該出來看看嗎？”
裴律抬起頭，似笑非笑：“你的和你的脾氣一樣，又臭又。”
顧以檸不怒反笑：“多謝裴總的夸獎。”
人學聰明了。
裴律抬起頭，眼眸一沉：“顧以檸，你為什麼要跟江懷瑾借錢，你寧愿欠他的，都不肯欠我的？”
看來宋喬芝說的沒錯，他來這里，還真是因為還錢的事。
指著衛生間的方向：“我們去里面說，別吵醒們睡覺。”
顧以檸先一步進去，裴律隨其後，反手將門從里面鎖上。
“你鎖門干什麼？”顧以檸有些慌。
裴律挑了挑眉：“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顧以檸冷笑一聲，反相譏：“這誰又說的準呢，畢竟你這個人，向來喜歡當禽。”
裴律靠在洗手臺上，饒有興致的看著站在他對面的人：“之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罵人呢？”
顧以檸哼笑道：“現在發現也不晚，你如果不想招罵，就趕從我家離開。”
裴律說：“是你媽媽我進來的。”
他以為自己找到了靠山。
顧以檸不吃他這一套：“我媽不清楚咱倆發生過什麼，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你在我媽面前，最好還是演戲了。”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套，欺騙老年人，你不會覺得愧疚嗎？”
裴律一本正經道：“我對阿姨是真心實意，怎麼會愧疚呢？”
顧以檸不想再和他廢話，問：“你到底什麼時候走？”
裴律上前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垂眸凝著長長的睫：“你先回答我，為什麼要跟江懷瑾借錢？”
顧以檸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異樣的：“裴律，你今天來找我，就只是為了我跟江懷瑾借錢的事嗎？”
呼吸纏。
裴律放在背後的手，食指和拇指慢慢的上下挲，以此來掩飾他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