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棲一睜眼,陸遲那張俊臉近在咫尺,額前碎發被剛才那一拍,掃得微微凌。
“你怎麼在這?”下意識地往后。
陸遲了下被拍到的額角,“我的辦公室,我的桌子,你問我?”
姜棲抬手了那側臉頰,好像有點,“你湊那麼近干嘛?襲我?”
“我看你有沒有在我書上流口水,怕有人蓄意報復。”陸遲目掃過攤開的書頁。
姜棲心虛地低頭看了一眼書,確認沒有口水痕跡,才道,“怎麼可能!”
說完,快速地合上書,沒注意到那張畫著鐵公的紙也夾了進去,塞回書架就要溜之大吉。
陸遲一把拽住的手腕,“跑什麼?先吃飯。”
姜棲這才注意到桌上多了兩份盒飯。
看了兩小時的書,又睡了一覺,肚子確實了,毫不客氣地拎起一份坐到沙發上開吃。
陸遲沒筷子,反而坐在辦公桌前批文件。
姜棲暗暗腹誹,這時候又裝上工作狂了。
不喊我了。
趕、立刻、馬上送過來。
中午急得那頓,再不送到就快死他一樣。
等吃完,陸遲才打開自己那份,“幫我把蔥挑出來。”
姜棲想也沒想就拒絕,“不要。”
陸遲抬眸,“你不是最擅長做這個了?”
姜棲勾一笑,“那是另外的價錢。”
“兩萬。”陸遲心領神會地報出了價格。
姜棲聽到有錢賺,乖乖走了過去,拿起筷子開始挑蔥,比以前敷衍了事多了。
陸遲手指敲了幾下桌子,表達自己的不滿,“都沒挑干凈,你眼睛不好使,就趕去配個眼鏡。”
姜棲撂下筷子不干了,徹底擺爛,“兩萬的服務就這樣,吃不吃!”
陸遲盯著炸的樣子,忽然笑了,也沒再挑剔,將就著把飯吃完了。
姜棲本以為,陸遲非要陪著去一個地方,無非又是去見什麼客戶,或者參加什麼晚宴,在人前演出一出夫妻恩的戲碼,畢竟這種事以前他沒干。
結果,被拽到一家高檔話劇演播廳。
門口赫然掛著宋秋音的巨幅海報。
姜棲瞬間明白過來,猛地甩手想掙,“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
陸遲牢牢牽著的手,“看看話劇,提升一下品味。”
“我的品味確實要提升了。”姜棲冷笑,“不然怎麼會嫁給你?”
陸遲拽著的手收,眸一沉,“不嫁給我?嫁誰?沈硯那個爛?”
“爛和破有什麼區別?”反相譏。
兩人僵持著,賀云帆和江逸走了過來。
賀云帆笑瞇瞇地打量他們,“你倆小學生吵架呢?因為早上的事?”
江逸好奇寶寶上,“早上什麼事?”
他恨不得抓住姜棲某個出丑的點扳回一城。
姜棲自然知曉江逸的想法,斜睨他一眼,“小孩子好奇心別那麼重,玩你的泥去,大人的事摻和,容易影響你的腦容量,對腦子發育有影響。”
江逸急得跳腳,“哪個小孩子能隨隨便便給你一百萬?姜棲,你真是蹬鼻子上臉!”
“是又怎樣?”姜棲朝他做了個鬼臉,“能讓江爺心甘愿掏錢,我不僅要瞪你鼻子上臉,以后還要在你墳頭蹦迪呢!”
“你!”江逸氣得臉鐵青,“你得意什麼?要不是看在遲哥面子上……”
賀云帆趕出來打圓場,推著江逸往里走,“好了好了,我看你倆才是小學生,一見面就掐架,演出已經開始了,我們快點進去吧!”
姜棲當然不樂意,卻本掙不開陸遲。
吃什麼長大的,力氣這麼大。
“我不去,拉我去干嘛?要看,你自己看就好了。”
陸遲拽著不放,“我付了錢的。”
好家伙,原來在這等著呢,難怪剛剛在車里,這鐵公主先把錢轉給。
大意失荊州了。
“我申請退款。”咬牙切齒。
“駁回。”
陸遲干脆利落地拒絕,不由分說地拖著往里走。
姜棲一路推搡著抗議,直到進了演出廳,燈驟暗,觀眾席黑漆漆一片,雖然沒坐滿,但也不人。
瞬間噤聲。
為數不多的素質告訴,再吵就不禮貌了。
姜棲不不愿地坐下,位置是第六排正中間,貴賓席,觀極佳。
江逸獨自坐在第五排,其名曰看得更清楚,實則是不想和姜棲在一排。
說的好像很樂意似的。
姜棲環顧四周,發現這幾排幾乎沒人,顯然是被買下了。
為了宋秋音,還真是闊綽。
怎麼不把全部座位都買下來。
可能是為了有大批觀眾的捧場吧。
畢竟包得了一時,包不了一世。
話劇《白天鵝》是近年來頗追捧的都市劇,、友、背叛和人各種狗要素織著,話劇演出場數高,網上也討論得熱火朝天,姜棲之前就刷過類似的帖子了。
宋秋音飾演的是主角白薇,天才芭蕾舞者,清純優雅,無數男心中的神。
故事從白薇的閨林晚,帶畫家男友陳敘來看的芭蕾舞演出開始。
只一眼,陳敘就被臺上翩翩起舞的白薇給迷住了。
散場后,三人一起去吃飯,趁著林晚去洗手間,陳敘加了白薇的聯系方式,白薇習以為常同意了。
之后,陳敘開始頻繁聯系白薇,以藝共鳴為由約出去寫生,甚至暗貶低林晚,說不懂藝。
某天,陳敘表白了,“只有你的舞蹈,才能讓我畫出靈魂。”
白薇卻拒絕了,“晚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傷害。”
陳敘一聽,轉頭就和林晚提出了分手,聲稱七年的只是習慣。
林晚崩潰了,苦苦挽留,無意間闖陳敘的畫室恍然大悟,滿墻都是白薇的畫像,每一幅都是骨的意,還有一句句麻的話。
和友的雙重背叛,先和陳敘大吵一架,又找到白薇質問,兩人爭執間推倒了蠟燭,火勢順勢蔓延。
被瘋了的林晚幾天沒合眼,嚇得神失常,本能地自己逃了出去,沒有救被柱子著的白薇。
事后,林晚因愧疚躲進神病院,最后真的瘋了,而白薇因吸大量有害氣,患上了嚴重的呼吸疾病。
可沒有怨恨林晚,反而在溫地說,“我不怪,只是病了,而我會繼續跳舞。”
這番話讓引得更多憐,陳敘更是甘之如飴地在醫院照顧了半個月。
出院后,白薇的舞蹈事業蒸蒸日上,一舞《白天鵝》火遍大江南北,與英俊多金的舞團投資人一見鐘,從此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姜棲之前就看得眉頭一皺,這種倒胃口的故事都是誰在看啊?
主和閨男友曖昧不清,一句輕飄飄的原諒就洗白了,最后還了人生贏家。
臺上,宋秋音已經換上了白芭蕾舞,踮著腳尖輕盈起舞。
雖然材略顯滿,但控制得當,旋轉時擺如花瓣綻開,引得前排的江逸調整坐姿,后腦勺晃來晃去。
“煩死了。”
姜棲被晃得心煩,走又走不了。
干脆跟陸遲換了座位,到他和賀云帆中間。
意外的是,陸遲竟然也看得專注,側臉在昏暗的燈下棱角分明,長睫投下一片影,薄微抿。
有必要嗎?
宋秋音國首場話劇,他就這麼捧場。
給足了尊重和緒價值。
有時候真恨不得拆開他的腦袋看看,是不是裝滿了水?
為什麼偏偏對宋秋音有獨鐘?
姜棲想起結婚第二年,的畢業典禮。
那時候,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死纏爛打,求他一定要來學校。
陸遲最終不其擾,才敷衍說了一句“看況”。
即使這樣,還是歡欣雀躍,不期待他能送花,人來就行了。
畢業那天從清晨等到日落,像個夫石似的等啊等。
試圖在茫茫人海尋找他的影,可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
最后,還是關明夏看不下去,強行把拉走的。
只是想在人生重要的時刻有他在而已。
這樣小的要求,真的很難辦到嗎?
只不過他的偏,從來只給宋秋音。
姜棲緒低落垂眸,長長的睫遮住了眼底的黯淡,困意再次席卷而來,很快闔上了眼。
座椅靠背太直,睡得并不舒服,潛意識抗拒陸遲,腦袋跟釣魚似地轉啊轉。
最終一歪,倒在了賀云帆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