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遲輕松接住枕頭，挑眉道，“耍流氓的是你，昨晚又哭又鬧，跟瘋了一樣，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把你拖回來，你現在還不知道睡在哪個馬路邊呢？”
姜棲撓了撓窩似的頭發，死活想不起來這段。
走到化妝臺前照鏡子，被自己的造型嚇了一跳，“那你也不能乘人之危啊！把我扔在客臥不就行了？”
陸遲愜意地靠在床頭，“你那牛一樣的力全往我上使了，給你洗完澡，我就沒力氣了。”
姜棲顯然不信，這家伙有這麼弱？
客臥明明離這不遠。
突然注意到化妝臺上散落的幾片樹葉，拿起來端詳，“這是什麼？你還有收藏樹葉的好？”
陸遲掀被下床，慢悠悠道，“昨晚你在酒吧門口，非說這些樹葉是你的錢，揣進兜里死活不讓扔。”
姜棲連連搖頭，“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實際況是昨晚陸遲抱著走出酒吧時，掙扎著跳下來，看到地上的落葉兩眼放，嚷嚷著“都是我的錢，誰都不許搶！”，然后瘋狂往自己口袋里塞。
姜棲雖然記不清，但直覺告訴，這種丟人的事干得出來。
要是狡辯，陸遲八又會甩監控打的的臉。
索沉默是金，灰溜溜把樹葉扔進垃圾桶。
“想起來了？”陸遲湊到耳邊，氣息灼熱。
“沒想起來，失憶了。”姜棲一把推開他，落荒而逃。
后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
姜棲洗漱完，撥通了至禾HR的電話，“不好意思，我不職了。”
HR驚訝，“為什麼？是有了更好的offer嗎？”
“之前，是不是有人打過招呼要關照我？”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這…不方便。”
姜棲很快說道，“那我不去了，請把名額順延給下一位吧。”
HR有些猶豫，“這不好說，岑總監今天出差去了，總之您這邊放棄職是吧？”
“是的。”
掛斷電話后，姜棲看著鏡子的自己，深吸一口氣。
一次挫折而已，大不了重新再找。
收拾妥當下樓。
陸遲正在吃早餐，見來了，頭也不抬，“我還以為某人無地自容，要躲房里哭三天才肯出來見人。”
姜棲瞪他，這狗男人昨天嘲諷的話還記憶猶新。
“要我哭著給你上墳嗎？”
“省省吧。”陸遲抿了口咖啡，“你買不起我墳頭那塊地。”
夫妻倆一早又嗆起來，王媽趕打圓場，“太太，吃點早餐吧？”
姜棲嫌棄道，“看著某人的冰塊臉吃不下，影響消化。”
陸遲眉頭一皺，很反任不吃早餐的舉，“你別忘了昨天醫生說你什麼，早飯不吃，準備靠合作用活著嗎？”
“要是真想去工作，我可以給你安排，別又找不到工作在那哭鼻子。”
姜棲冷哼一聲，顯然不領，“不用，我可不敢，待會某人又讓我把錄用函裱起來，寫上是陸總施舍的。”
說完就往外走。
陸遲瞥了眼王媽，王媽也是心領神會地從桌上拿了兩個面包和一瓶牛，塞進姜棲手里，“太太，早餐還是吃點好，對好呀。”
姜棲沒再拒絕，抓著早餐出了門。
剛走出別墅，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護工李嫂的號碼。
“小姐，你快來醫院！夫人的手指剛剛了。”李嫂的聲音著興。
姜棲瞬間僵在原地，心臟幾乎要跳出腔。
二十分鐘后，急匆匆趕到醫院，李嫂正在調輸管，見來了立刻迎了上來。
“就在剛才，我給夫人右手時，手指和中指明顯了兩下。”
姜棲不太相信，“真的？您確定沒看錯？”
這些年希越來越渺茫，好幾次都有了放棄的念頭，倒不如讓母親解算了。
“千真萬確！”李嫂把監測記錄遞給，“劉醫生來看過了，讓您去辦公室找他。”
主治醫生辦公室，劉醫生指著電腦屏幕上的腦電圖，“您看這里，在護工提到的時間點，腦電波確實出現了明顯的波，說明大腦在嘗試重新神經連接。”
他調出另一組數據，“而且對比上周數據，病人的基礎代謝率提升了15%，這是個好兆頭。”
“那是不是意味著可以醒來？”姜棲問。
劉醫生推了推眼鏡，“這暫時不好說，家屬可以嘗試通過刺激促進意識恢復，像悉的聲音、氣味、品等。”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能請到神經學專家Alex概率會大大提高很多，他年輕有為，在植人促醒領域有突破果，他們團隊在去年通過神經治療，功喚醒了一位躺了五年的植人。”
“怎麼才能聯系他？”
“很難。”劉醫生搖了搖頭，“他為人低調，專注于做科研，很面，也拒絕任何采訪，向他求助的，大多都沒有下文，我也是在學會議上了解的他，聽說他人目前在國外，要是有他消息，我再通知你一聲，不過，就算請到他費用也不低的，還有后期康復費用都是不小的數目。”
“謝謝醫生，費用您放心，我會準備好的。”
姜棲和醫生聊完病，回到病房。
輕輕握住母親枯瘦的手，監護儀的滴答聲在安靜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媽，快點醒來吧。”
“你還這麼年輕，一定還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病床上的人面容平靜，仿佛只是睡著了。
姜棲曾經怨恨過母親，為什麼拋棄自己一走了之。
在那個家無數個孤獨的日夜，想要是有媽媽在就好了。
是不是就不會被忽視、冷落、欺負。
長大后，才理解母親或許是有自己的苦衷。
姜棲拉開床頭柜屜，取出那本破舊的《小王子》，泛黃的扉頁上歪歪扭扭寫著“棲棲的書”。
小時候母親經常抱著讀這本書，那時母親總說，“你就是我的小玫瑰。”
如今，學著母親當年的樣子，輕聲念道，“所有的大人都曾經是小孩，雖然，只有數人記得……”